方晴雨愣是半天没说话。
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啊?说到底,还是自己误打误撞自己把自己害了,可为什么?比起这样不动声色地将人逼到无路可退,她方晴雨宁可南宫瑾言句句诛心!
南宫瑾言勾唇一笑,风度依旧,看不出半点狼狈,良久,他开口:“拿来。”
方晴雨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显然是不明白。
“南宫府的令牌。”
方晴雨迟疑了好久,最终,还是咬着牙掏出了令牌,强作一副高傲的姿态,给了南宫瑾言,过了今天,物是人非,她方晴雨要留住她最后的尊严!
南宫瑾言接过令牌,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南宫瑾言!”方晴雨喊道。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变成刚刚那副样子的吗?”
南宫瑾言淡淡道:“不好奇。”
一阵清风袭来,卷得白衣飞扬,方晴雨望着那抹惊为天人的背影好久。
南宫府。
云服媚已经做好了饭菜,天色已晚,却是她一个人在南宫府。
云服媚走至南宫府门口张望,街道上始终空荡荡的。
忽然,她被一股大力往后拽,纵使她使尽浑身力气,也毫无用处,反而愈发的晕眩。
那捂她口鼻的布料上抹了药!
南宫府大门口。
连理恢复了很多,想想也算因祸得福吧,便神采奕奕地下轿。
一下轿,她一眼就看到了一样东西。
是云姑娘的扇子!
连理赶紧跑着过去拾起那柄扇子,可连理发现她根本捡不了那把扇子,靠近就是问题!哪种冷到骨头里的寒气太难受了!她不想再“回味”一遍了!
荷寰也见到那把扇子了,二话没说跑到后院。
“云姑娘!云姑娘!”
一把推开门,只有一桌凉透了的菜。
荷寰又唤了几声,仍是无人回应。
连理赶紧跑到后院去找云服媚。
看到荷寰呆愣住的背影,连理便明白了。
“云姑娘她是不是出去啦!”连理问道。
荷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她答应过我们的,再说她如果出去总不能把扇子扔在这儿吧!赶紧去找公子啊!”
两人急急忙忙跑到大门那去,等着南宫瑾言回来
“怎么了?”南宫瑾言见两人在门口站着,问道。
“云姑娘……不见了。”连理底下头,荷寰也不敢抬头看南宫瑾言。
南宫瑾言一僵,忽的就看到了地下的那把扇子。
他去捡那把扇子,阵阵寒气传来,南宫瑾言调动内力,捡起了那把扇子。
握着那把扇子时脑海中忽然“轰鸣”了一声,一些听不清楚的谈话声传入脑海。
南宫瑾言怎样也想不到,那是曾经死在北冥幽手下却不能被度化的亡灵的声音……
大斗兽场内。
地下兽牢极大,站在入口望去无法看到尽头,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不免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苍冥顺着琼华的灵气找到了大斗兽场。
那缠满荆棘的铁门被他穿过,小狗的形态褪去。
公子身披胜雪白裘,手足佩环,白发垂腰,肤如白玉,眉如剑身,眸似寒泉,鼻若白山,唇若含珠,清冷绝尘,俊美无俦,不骄,不躁,不招摇,行如飘雪降世,静若细琢白玉。
抬步,找寻琼华灵气。
凡是聒噪叨扰者,一个眼神便可轻易威慑,一路行来,未闻兽声。
苍冥穿过牢门,见一女子青面獠牙,手不离伞,不止疯癫。
苍冥略微思索了片刻,抬手便是一劈,低声呢喃道:“抱歉。”
他将慕容紫陌扛起,转瞬便没了踪影。
云服媚是被一盆水给泼醒的。
“方晴雨果然去找你了,虽然不像预想中的那样,但好在把你弄回来了!”云千落放下木桶,见云服媚醒了,一个耳光便打了上去。
被这一耳光打得脑袋里轰鸣不绝,云服媚咬牙,看清了打她之人的模样。
云千落!
云服媚心底一空,云千落怎么会在这儿?这不是南宫府!
“那天华露节上就认出你来了,没了南宫瑾言的庇佑,我看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云千落抽出鞭子便要打云服媚,却被云天泽拦住。
“你干什么!”
“现在先不要打她。”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倒在大斗兽场我难道没告诉你吗?你还护着她!”
云天泽抚上云千落的头,温柔一笑:“你若是想打她,以后有的是机会,但不是现在,要知道,她还有用。”云天泽给云千落使了个眼色。
云千落扔下鞭子,恶狠狠地瞪了昏昏沉沉的云服媚一眼便变了一副姿态,依偎在云天泽的怀中,娇声道:“天泽,等事情过后,一点要把她给我哦。”
云天泽的大掌抚上云千落纤细的腰肢,笑道:“当然。”
云服媚看到这恶心的一幕,先是僵住了。
怪不得,同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为什么一直很照顾云千落,对她不管不问,怪不得……
想着,云服媚笑了。
云千落恰巧瞧见云服媚这个带着嘲讽的笑脸,蹲下,捏起云服媚的下巴,恶狠狠道:“记得那天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吧?”
“哐”的一声,云千落将云服媚的头撞到了桌腿上。
“呵,死到临头,就别挣扎了,云服媚,你只不过是一个弑母叛亲,毫无尊严的堕入青楼的下贱货罢了。”
云服媚扬唇:“妹妹,你能高贵到哪儿去?”
云天泽明显一惊,这还是那个清清白白柔柔弱弱云服媚吗?
从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漠然与嘲讽是从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啪”!
一巴掌抽的云服媚晕头转向,献血从她的嘴角流出。
“呵……哈哈哈哈……”
云服媚竟然笑了起来。
“疯了,真的是疯了!”云千落看着一脸狼狈的云服媚,没有办法。
“别笑抽了!”云千落一脚将云服媚踹倒,走出了这件密闭的屋子。
云千落也随着她走了出去。
溪梦轩。
云如梦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空洞,又夹杂着几许恨意。
“啊!”
桌上的杯具被她尽数摔碎,平时可爱灵秀的眸子此时正微微泛红。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她知道那两人把云服媚弄回来了,本想过去看看,却看到了那样一副恶心的画面……
她双肩微微颤抖着,嘴唇紧咬,一滴一滴的献血顺着紧紧捏成拳的手流到地上。
那双眸子覆上了一层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