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街远远望去皆是一片张灯结彩的祥和气氛,夜幕下的京城使人不觉孤独,在节日气氛下更为温暖。
月影婆娑,花前月下,华露节每年都是如此,有钱的进来安安稳稳的享乐,无钱的也会偷溜进来,然而在今天不会有人管,各自心中清楚犹如明镜,却互补戳破,人们也会常常打趣着权势显赫之人的情趣。
云服媚当年就是偷偷地和苏清碧叶朝歌溜进来的,虽然回去之后挨了一顿打,却仍是很高兴。
想到这儿,云服媚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
南宫瑾言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薄纱笼罩下的她柔美的脸庞上。
隐隐约约间南宫瑾言看到了那双好看的眸子此时微微眯起,眼下的卧蚕很可爱,如花瓣似的唇弯成了弦月,很温柔。
起初传闻她才华横溢,容貌标志,云家其她人却是个个芳华绝艳。但如今看来,不,是一直,南宫瑾言觉得自己的眼光没错,这不是标志,是美,总能在关键时刻撩拨人心的美,不同于世俗的美。
向来淡漠的南宫瑾言也笑了,很温柔。
云服媚隔着薄纱,再加上南宫瑾言比她高很多,自然察觉不到他的目光。
云服媚跟着余光那么如雪如月的身影向前走找着。她想象着那年的这个时候,她们姐妹三人一起偷溜进这儿避着那姊妹三个的画面。
笑着笑着,眼前便有些晶莹了。
清碧,朝歌,愿你们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
云服媚默默许愿。
“服媚。”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入云服媚的耳中,她偏头看南宫瑾言,却一不小心将帷帽撞到了南宫瑾言的肩头。
“公子对不起!”
南宫瑾言见她这幅样子,眼底的笑意更加温柔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看一个女孩子。
“嗯,没事,你喜欢什么颜色。”他问云服媚。
云服媚想了想,道:“嗯……紫色吧。”
南宫瑾言好看的手在她说完话后牵起云服媚的手。
云服媚脸儿一红,可惜他温柔,他的手太让人安心,云服媚竟然在一瞬间不想放开。
南宫瑾言牵着她到了一个卖簪子的摊子前。
这儿的摊子也十分不一样,摆的桌子都是大户人家才用的桌子,还铺了一层狐狸毛,顿时使摆放的东西更加上档次。
南宫瑾言拿起一个紫色的簪子,道:“老板,这件我要了。”
他买下后便摘下云服媚的帷帽,给她戴上,而后又将帷帽给她戴上。
她始终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安安静静,南宫瑾言对她有很多好感。
低头的瞬间云服媚瞥见自己腰间的扇子,心中又有些担心,她会找到慕容姑娘么。
“凤哥哥,我要吃那个!”
云服媚偏头,一男一女挽着手,那女子就像小孩子一样依偎在那称作“凤哥哥”的怀里,指着一个挺雅致的摊位上撒着娇。
“走!”那男子爽快的答应了,他们买走了一份百花酥。
云服媚看的出神,却被南宫瑾言发现了。
南宫瑾言笑着看向她:“想吃啦?”
云服媚反应过来脑袋中转了一圈,云里雾里的,但还是傻傻的点了点头。
南宫瑾言牵着她走至摊位。
“玫瑰酥只剩一份喽!”
“我要。”
“我要。”
一时间想起了两道声音,
“南宫公子。”
那男人正是云天泽,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云如梦。
云如梦看着南宫瑾言俊美的脸庞发着呆,笑得更加美丽动人。
南宫公子名冠京城以至整个大齊,堪称富可敌国,手段高明。她这哥哥虽出身与南宫家相差不大,可与这南宫公子可差远了。
云如梦想着,莞尔一笑:“南宫公子,好久不见。”
云服媚见是这两人,好心情瞬间消散,他们给她的阴影太多了,她高兴不起来。
南宫瑾言发觉身后人僵在了原地,牵着她的手的手又紧了几分。
不知道有什么魔力似的,看着他挺直的背影,云服媚只觉得很安心。
“距从上次四大家庭集会确实有些时候了。”他的声音不冷不淡,没有彰显任何情感,不带任何情绪,把云如梦口中容易令人误会的说辞纠正了过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
“如梦,刚刚你不是说你要吃那个吗?巧了,南宫公子的……”云天泽说着,看向南宫瑾言身后的云服媚。
南宫瑾言自然而然地拉着她的手,与那两人相对。
薄纱遮盖下的容颜看不清,但雅致装束下的身影却是无比的美好,引人遐想。
“既然这这位姐姐想要的话,那如梦就先不要了,毕竟刚刚吃了些东西,不饿了。”云如梦娇声细语地说着。
云天泽的看云如梦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意味。
他早就看出来了,他这个妹妹看上南宫瑾言了。眼光不错,但他不喜欢。
“那便谢过姑娘了。”
云如梦其实并没有吃什么,她很喜欢玫瑰酥,但在南宫公子面前,她必须顾及身份与形象,她倾慕与他,所以可以忍的。
远处一直看着的云千落看不下去了。
“等等!”
那云天泽与云如梦是什么她心中再清楚不过了,平时父亲在南宫老爷面前就处处忍让,怎么?实力相当的云家还要一直让着南宫家不成。
几人看向从远处走来的云千落。
她一身蓝色衣服,将她那美艳的气质给压下去了,替而代之的是清纯动人,着实不俗。
但嚣张的气焰还是写在脸上了。
“妹妹不想吃我想吃,南宫公子,恐怕这事有些麻烦了呢。”云千落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向云如梦与云天泽二人,仿佛再说“看见没有,这才叫霸气,你们那副怂货样子真丢人。”
云如梦表面上一副温柔谦和的模样,但背地里早就咬牙切齿地憎恶起这个云千落了,她虽然没跟自己抢南宫公子,但这种做法实在是败坏自己的形象!
南宫瑾言仍是满身淡漠:“不麻烦,既然都喜欢,那就不妨凭本事去取得。”
云千落本以为自己会让这南宫瑾言愣在那里,哪里会想到他这么淡定啊,自己却有些慌乱了。
“怎么争?”
“前方不远处就是箭术游戏了,与我同来的姑娘与云姑娘来比,物归胜者。”南宫瑾言话落,云千落便爽快地答应了。
几人走向前方的摊位。
云千落摩拳擦掌,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呵,跟她比箭术?她云千落的箭术那是全城出名的好,就眼前这个一直默不作声还以帷帽遮面的女子能胜过她?
云千落她虽然名誉上是云府大小姐,但年龄上云千落却比自己要大,只不过是按辈分排罢了,这也是云千落处处看自己不顺眼的原因。实际上,自己确实该称云千落一声“姐姐”。
云服媚现在也猜到了,云千落出生后二夫人就整天与三夫人算计,在母亲怀她时两人就整日作怪,搞得自己生下来就是一副弱身板,起初,她以才华出名,这件事情外人也并不知道,再加上自己母亲家族的维护,父亲与母亲竭尽全力想令自己变强的办法,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不受待见。但许多年以后,自己的病症不见好转,顾家意外衰败,母亲被谋害,外加二三夫人的算计,不仅让自己背负骂名,而且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才成了之后的那副样子。
谈及武功,自己也确实是个废物。
云服媚愈发的哀伤,但尽力的隐藏起来自己的情绪。
她不明白南宫瑾言为什么会让自己与云千落比,难道他会不知道自己这个远近闻名的“废物”的名号?
疑问与失落层层叠加,愈发地严重之际,南宫瑾言忽然靠近她的耳旁,柔声道:“放心,有我在,你不会输的。”
云服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自己是什么样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当初拿一把木剑都会发抖……
南宫瑾言当然知道这些年的传闻,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云服媚从这些事情中走出一点来,哪怕是一点点。
她的遭遇自己不清楚,但云家的人的作风他也明白。
一路上,云服媚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到了摊位处,云千落看向云服媚,笑道:“姑娘默不作声的样子,倒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她就是这样,顺其此人,哀而不争,整天浸没在伤心之中,连自己至亲的死活都不清楚,着实是……”话末,云千落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嘲讽的笑着看向云服媚,守着南宫瑾言,她没说出口,她想说的是“着实窝囊”。
云服媚咬了咬嘴唇,云千落明显说的是自己,但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连自己至亲的死活都不知道”?在云府的至亲,难道母亲……
云服媚心绪已乱,南宫瑾言看着这一切,自然是猜出了个大概,转过身低头看向云服媚,他双手抚到她的肩处,好闻的兰花香气扑鼻而来,夹裹着他温柔缱绻的声音:“不怕,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
云服媚眼中含着泪花,映衬着月光显得晶莹与不同,透过薄纱,南宫瑾言看到了。
云服媚咬唇点了点头。
听到那些消息她已经接近崩溃,但这种情况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不去想便是了,不去想便不会心痛……
“姑娘,准备好了吗?”
云千落的声音传来,云服媚终于振作起来,挺直腰板,昂首挺胸,那一瞬间的声音着实不一样:“准备好了。”
云服媚拿起那把南宫瑾言递过的弓箭,仿佛有魔力一般,自己不抖,甚至是很顺手。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南宫瑾言。
他还是那样的优雅,还是那样的温柔。
顿时摊位旁围满了人,图个热闹,这种竞技类游戏很多人都回来看上一看。
人群中一个人走至南宫瑾言身旁,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