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接我们的飞机抵达了西川。
回到燕京后,方婉儿要把报告交上去就没有陪我回家,对我说了声抱歉后离开了。看着方婉儿离去的背影,我心事重重的关上了车窗。回到家里,我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方婉儿的事。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想出去散散步来转换一下心情。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与方婉儿相遇的地方。
教堂还是那个教堂,不过这次没有方婉儿问东问西了。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希望她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不讨厌方婉儿,或者说很喜欢,可是我却不敢跟她在一起。虽然我们现在相处的似乎很融洽,以后呢?人生就像是一场游戏,我现在扮演的是一位侦探,她扮演的是我的助手。当有天我厌倦了这个游戏,她又该以什么身份待在我身边?我又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她?
“看来只有要把这个婚约解除了。”
想了许久,我只想到了这个办法。与其考虑那么多,不如直接把问题消除掉。下定决心后,我站起了身走到了雕像面前说了一句阿门后离开了教堂。
心中没了负担,我本以为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可是还没睡多久,我就被父亲的电话吵醒了。晚上八点家里有一个重要的宴会,我必须出席。看着通话的次数,我明白,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晚上七点,我回到了家里。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但不少人提前到了,剩下的也都陆陆续续的走进来。我环绕了一圈,大多数是自家的亲戚,他们也都体谅的没有靠近我,只是看着我笑了一下。虽然很想跟他们打个招呼,但就是张不开口,我只好低着头走向了二楼父亲的书房。
我已经很久没有跟父亲说话了,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差。我有问题问他的时候他都会耐心的给我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然后让我自己做出决定,他不会干涉。唯一一件没有尊重我意愿的事,大概就是婚约了。但是我理解,父亲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替我做决定,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想违背他。
我敲响了父亲的房门,得到父亲的允许后走了进去。
“你来了。”
“来了。”
对话十分简单,但是我知道,父亲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方阳两家的联姻对我们来说不是必须的,但是对你来说却是必然的。”父亲合上了书,示意我坐下后继续说道:“我的儿子,你出生的那一天,整个金陵和燕京都在低语着你的名字——日月。我骄傲的看着你一天天的长大,成为智慧的化身,我也相信你会正确使用自己的智慧。你要记住,你是我的独子,总有一天我的生命将抵达终点,而你将背负起整个家族。我可以允许你暂时的逃避,但是我无法允许你一辈子颓废下去。婉儿是个好姑娘,我相信她能引导你走到正确的道路上。虽然我一开始是打算选择婷婷,我相信她也会同意,但是你不喜欢她,所以我只好给你换了一个你熟悉并且能接受的人。你的内心肯定摇摆不定,担心自己会伤害到她,可是你是否问过她的想法?人与人的相处,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每个人都有缺点,只要你能迁就,就可以相处下去。她已经在迁就你了,可是你却在担心她以后能不能迁就你。你们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你担心的太早了。你可以暂时保留你的想法,等以后再说,毕竟订婚不是结婚,她也未必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父亲端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出去看看吧,来的人你基本都见过,不用太过在意,好好想想我对你说的话。”
我离开了书房顺手关上了门站在过道里思考着父亲的话。
“保留吗?多么美妙的词汇。有的事可以暂时保留,但是有的事却不能再拖了。父亲说得对,我不能一辈子不跟人相处,即便很难接受,我也要努力一下。正好今天都是亲戚朋友,比陌生人好接受的多。”想开了后,我开始往大厅走去。
梦想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酷。我就像是同学之间打赌去跟校花告白一样,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我缩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大人们在那边喝酒聊天,幻想着自己就是一个停在阳台上的小鸟,没人能注意到。可是越不想被人发现反而越容易被发现,没过一会身边就围满了人。换做平常我肯定直接溜了,但是现在却不会也不能,因为身边的都是些十来岁的小孩。大人能理解我的性格,可是小孩无法理解,他们就喜欢跟着我跑,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身为年长者的自尊心也不允许我在他们面前露怯。
“表哥!我听我爸爸说你一直在抓坏蛋?是真的吗?”
“嗯!我也听说了!是跟婉儿姐姐一起的!”
“表哥!给我们讲讲!”
我对小孩有点没辙,可是我是真的不太会讲故事。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救星出现了。
“方婉儿!我在这里!快过来!”
听到我的声音,方婉儿转头看向我这边。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粉色的低胸礼服,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也被她盘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端庄大方。看到我的处境后她笑着走了过来。
“怎么了?我的未来老公大人?”方婉儿捂着嘴笑着问我。
如果是在父亲谈话前她这么叫我,我肯定会阻止并让她以后不准这么叫。但是现在我想开了,也就欣然接受了。
“你的未来表弟表妹还有其他人想听故事,你跟他们讲讲呗。”
“好呀,你们想听什么?”方婉儿抱起了年纪最小的笑着问。
小孩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想听的故事,方婉儿最后选择了回魂夜杀人案。不过她给改了一下,带了点神话色彩,毕竟小孩子就喜欢这种。
我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方婉儿给小孩们讲故事,她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让我暂时放松了下来。只不过她的穿着在我看来实在是有点暴露,偏偏她还没有自知之明。
“臭小鬼,在往下摸就不是永定河了,你就直接给我沉到忘川河里去吧!”看着被她抱起来的小鬼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乱摸,我有点不淡定了。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抱着,放他下来。”我放下了阿帕茶,把小孩从方婉儿手上接过来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