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眠说：“我这么多年不也是活着过来了吗？”
“得，算我多操心了。”罗绿蕙佯装生气。
周仲眠笑着说：“你回去的时候给山南买点儿东西，我报销。”
“你自己攒钱等着娶媳妇吧，我们山南问我你为什么娶不上舅妈，说你是不是因为没钱。”罗绿蕙憋着笑说，“山南说以后少花点儿你的钱，你就可以攒钱娶媳妇了，你没见最近找你要零食的次数都少了。”
周仲眠权当听不见，老老实实的坐着。
罗绿蕙知晓周仲眠惯使的招数就是不吭声，甭管你说什么都不吭声，任你再多话，再多说教，都跟打到棉花团上一样软绵绵的弹回来。
罗绿蕙说：“我中午再过来吧，你们中午别买外面的饭了，我中午从家里做了带过来，顺便给爷爷带点儿衣服过来。”
罗静志点头，说：“老宅子的钥匙你有没有？”
“家里备份的有，我回家找找。”罗绿蕙提了包，对着周仲眠说，“你好好跟爷爷一块儿待着吧。”
“你回去的时候慢点儿。”周仲眠嘱咐。
“知道了。”
罗静志躺了一会儿，没有一点儿困的意思，说：“你跟我说说话。”
周仲眠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眼漫无目的的发呆。
“说什么？”
“想说什么说什么，你就这么坐着不无聊啊。”罗静志不耐烦的说，“就你这性子，谁跟你处在一块儿都得叫气死。”
周仲眠无奈笑着说：“我记得我小时候我说话您嫌我不够沉稳，我长大了说话少了您又嫌我闷。”
“哼。”罗静志懒得搭理。
“你就打算就这么一直耗下去？”罗静志终归还是往正经的话题说，“你自己多大年龄了你自己知道。人一过了二十三十这个岁数，就会感觉日子过得特别快，眨眨眼的功夫，什么都没有做，日子就一溜烟的全没了。你抓都抓不住。”
周仲眠环顾四周，总算找着个能动手的东西，旁边的水果放的好好的，没有水果刀，周仲眠拿了个橘子在手里剥皮。
橘子的香味都盖过了病房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不算是耗日子吧。”周仲眠剥开了抽了点儿卫生纸擦擦手指，递给了罗静志一半儿，橘子上的白丝缠着橘子瓣儿，“我过过闲散日子，跟以前的日子调和一下。”
罗静志叹气，说：“我发现你有时候比我们这老一辈的还古板，认准了一件事儿怎么都不肯改，怎么劝、谁劝你都不行。”
周仲眠听了这话乐了，“你这话说的像是我现在是闹别扭一样。”
“你就是在闹别扭。”罗静志沉声说。
周仲眠一瓣一瓣的把橘子塞嘴里，橘子有些酸，没有想象中的甜，“实际上没有什么别扭好闹的，我现在在您嘴里心里就跟那三岁小孩儿一样。”
“你从小就是这样，跟你父亲一个样子。”罗静志说。
周仲眠沉默不言，把嘴里面的橘子咽了下去。
“我不劝你什么，我对你也没有什么要求，我对你舅舅，对你母亲，从小的期望就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一辈子，对你和你表姐这个隔辈的孙子孙女，更是什么要求都没有。你自己过好你自己的日子，我就什么都不期望了。”
周仲眠眉头稍稍皱起来，又剥了个橘子给罗静志，罗静志说：“你干什么呢，我这半拉还没有吃呢。”
“给您吃个够，别在这儿说这话酸我了，吃这个橘子就行了。”周仲眠说。
罗静志也听明白了周仲眠不爱听他说这些，硬着声音说：“臭德行。”
……
张清夏早上输完液后回了学校，看了刘分书给她回的信息。
刘分书：没事儿没事儿，反正是晚上的聚会，你白天先休息着，实在不行到晚上我去接你。
张清夏看了刘分书回的信息，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反驳了。
本就不会拒绝，再加上刘分书是摆明了非得她去这个本科聚会，她再推辞，估计刘分书能鼓动整个班的来做说客。
张清夏只好回了信息表明今天晚上会跟着于橙一块儿去。
回学校的时候寝室没有人，就她自己一个人，显得寝室冷冷清清。
报社的前辈回她早上的假说要是严重的话可以多请两天假。
张清夏找了体温计量了量体温，没有早上烧的厉害了，再吃点儿药估计就没什么事儿了。
她轻易不生病，更别说是高烧了，这下子高烧来势汹汹但并不是难以抵制。
张清夏喝了几口温水，就裹了被子上床睡觉了。
……
她这一睡就睡了两三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睡的脑子发懵，直头疼。
于橙还有林朔回来了，坐在书桌边上看书，都静悄悄的。
张清夏没有打扰她们两个，从床上下来，又给堵着的嗓子灌了几口水。
林朔听见动静，说：“夏夏醒了。”
“你可睡了老长时间。”于橙把耳机拔下来，“我还以为你得一觉睡到下午呢。”
“我现在睡的脑子疼。”张清夏说。
林朔问：“你还发烧不发烧？”
“我估计退烧了都。”张清夏说，“刚刚回来的时候量过了。”
“我今天早上和景然醒过来，你们俩都不见了，还以为你们干什么去了呢。”林朔说，“于橙回来说你发烧了在医院输液。”
“你晚上聚会就别去了。”于橙站起来，把保温盒打开，“我和林朔给你留的饭。”
张清夏傻傻的笑起来，“谢谢。”
“你笑的像一个智障。”于橙假装嫌弃。
张清夏找了双筷子，说：“不去是不行了。”
“怎么不行？都生病了。”于橙不解。
“刘分书说聚会在晚上，让我白天好好休息。”张清夏吃了口稍微辣点儿的青菜，终于给嘴里添了点儿味道。
“行，是她的作风，今晚必定作妖，不信瞅瞅吧。”于橙说。
林朔说：“今晚你就给她说你还发着烧呢。”
于橙说：“刘分书这个小姑娘，别说今天夏夏还发着烧，就是还输着液，她就是把聚会时间给改了，也得把夏夏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