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孩子也不是这么教育的。
“不怪她。”柳鲜儿闷闷的说，“是我说丧气话把她气急了。”
王富贵诧异，“知道你还说。”
“村里比咱们家境好的人家多的是，也没见人家逼着孩子念书。”柳鲜沉默了一下，“为什么我就非去不可。”
看着他的神情，王富贵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担心银子？”
“什么？”
“柳青今年十八了，还没娶媳妇儿，你姐也到了找婆家的年纪，这年头，没有彩礼娶不到媳妇儿，没有高额的嫁妆去夫家容易被轻视，而科举，需要十年寒窗苦读，你害怕，自己成为拖累。”
柳鲜儿垂下头，没有否认。
他身子弱，一个月里一半时间都泡在药罐子里，这样的身体，谁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有给夫子的银子，还不如多置办两身衣裳，去相看一个姑娘……
富贵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果是钱的问题，你可以不用担心，我借给你。”
他说，“束脩银子，笔墨纸砚，你缺银子了就跟我说，算我借你的，等你考上秀才，再还给我。”
柳鲜儿没吭声。
“怎么，这点志气都没有？”
“为什么非要去读书呢？”柳鲜儿茫然道，“我可以去学门手艺，像姜大哥一样，不也挺好吗？”
王富贵认认真真想了一下，“你有了学问，就能去给别人家当算账先生，当私塾夫子，不用热晒雨淋，不用卑躬屈膝。”
“我明白了。”柳鲜儿垂下头，“借你的银子我会记下来，每一分都不会少的。”
“我知道。”
王富贵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再休息会儿，我先去忙了，一会儿出来记得去找你姐说说话，我能看出来，她心里其实比你还难受。”
“我晓得。”
“成，那我走了！”王富贵揉着太阳穴走出屋子。
一不小心又给自己添了个小包袱，得更卖力赚钱才行了呀！
“王大哥！”
脚刚踏出门槛，柳鲜儿的声音又从身后传过来。
他问，“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好吗？”王富贵想了一下，自己也没帮什么忙啊。
虽然原本看他们姐弟三个不容易，是想着稍微帮一下，结果不但没帮到，反而自己跟着得了好处。
况且，他嘴馋，隔三岔五过来蹭吃，柳佩佩也没有不乐意。
顶多稍微惩罚一下，到头来，想吃啥还是会出现在桌子上。
明明是自己占了便宜，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是他在帮衬她们呢？
柳鲜儿犹豫了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喜欢我姐姐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
王富贵哑然失笑，“鲜儿，你姐姐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所以她喜欢谁，想嫁给谁，肯定有自己的主意。”
“那你呢？”
“我？”王富贵认真想了一下。
他的脑中没有出现任何甜蜜温馨，只有无休止的争吵，谩骂，互博，以及鲜血。
他打了个冷颤，将脑海中的身影甩开，“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你们做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