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看到大壮早已没了来时的威风,听见门响,略微抬了抬脖子,然后又垂下脑袋。
鼻子里依然带着“呼呼”的喘气声。
眼角泪痕未干。
俨然去了半条命。
不用别人说,也知道是难产了。
“大哥,怎么办?”
这年头,就算是有兽医,也没人敢治野性未祛的狼狗。
“去打盆水来。”柳青说,“还有干净的垫子,剪刀,毛巾。”
柳佩佩赶紧去张罗,秋娘听到动静也跟着出来了。
没多大功夫,柳青要的东西便凑齐了。
他先洗了手,一只手抬起大壮一条腿,另一只手摸向它的产道,轻微动作着,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柳佩佩好歹看过一些理论知识,知道他在帮大壮顺胎儿,便也蹲到它身边,把手放在大壮的肚子上,有规律的往下顺。
原本她还有些怕,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试探。
但大壮一动不动,似乎是痛极了,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昏暗的茅房中,三人不停的忙碌着。
大壮似乎也有了勇气,柳青拍他屁.股,它就真的用力起来。
没多大功夫,第一只黏糊糊的狗崽子被送了出来,大壮抬头看了一眼,呜咽一声,似乎是想为狗崽儿清理。
柳青没有理会,直接将包裹在狗崽儿身上的黏膜撕开,用清洗干净的布条子擦干口鼻,断脐,然后送到大壮嘴边。
大壮抬起脑袋,一下一下的将小狗舔干。
秋娘又给它喂了些红糖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狗崽儿们也陆陆续续的从大壮肚子里面出来。
或许是因为时间拖的太长,最后两只狗崽儿出来的时候,已经一动不动了。
金铃儿推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柳青倒提着狗崽儿,清理口鼻,还……对着嘴亲。
“金玲儿,你来啦!”柳佩佩眼尖,撇到有人站在门口,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金铃儿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脸蛋红扑扑的,活像是海棠花。
她看着柳青,“这是在干啥呢?”
“人工呼吸,这狗崽儿在肚子里呛水了,我哥在救它呢!”
“这样行吗?”小狗崽子浑身软趴趴的,怎么看都像是没得救了,但是柳青没有放弃,一直在重复的倒挂轻拍和“亲”这两个动作。
她的目光挪到旁边,那儿,几个唧唧乱叫的狗崽子身上的毛已经干了,似乎是饿了,正在母狗肚子下面拱。
柳佩佩将他们挨个放在“粮食口”,他们砸吧了两口,又去抢别的。
站都还站不稳呢,居然打起来了。
正看的入迷,柳青说,“佩佩,去端点热水,要不烫手的。”
“成!”
秋娘站起身子,揉了揉又酸又麻的腿,“姑娘,这里面味道不好,我带你去外面等吧!”
“没事儿,我就在这儿看着。”未语人先笑,一看就知道是个极爽快的人儿。
秋娘知道,这位便是前段时间柳佩佩找的那位。
因此,也没有多劝,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茅屋中只剩下柳青和金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