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邻居看见李方拉着行李箱,从外面往家走,纷纷打着招呼。邻居佩服这个稍瘦、身材高挑四十三四岁的女人。两年前,李方家往紧挨小区后门的五号三单元三零一室搬家。那天,天气不错,云彩在天空一飘一飘的漫游,拟有拟无像无声的音乐在悠然为其伴奏。一辆卡车给她家拖东西,也拖来了她家三口人。女的端庄漂亮,男人略显出老像,看起来要比女人年龄大七、八岁,一个调皮聪明的小男孩,瘦弱得像一根豆芽菜。
东西卸罢,汽车呜地开走了。三个人七手八脚地搬东西。邻居们以为,这家人起码要忙上一天,才能把东西归位,才能腾出空闲休息。出乎意料的是仅仅过了二个小时,从李家便传来《百鸟朝凤》的锁呐独奏,那咕咕、啾啾、喳喳的鸟儿齐鸣,百鸟像在她家开起了音乐会;那激荡欢快音符燎拨心脾,诱人向往,路过她家邻居和玩要的几个小孩,忍不住停下脚步,洗耳恭听。
邻居有人好奇,透着门缝看到女主人边做饭,边用手机放音乐。屋里还是乱七八糟的,东一堆西一堆,像个杂货铺,仅铺好的两张床,男人杈开两腿,扬面朝天的躺在一张床上,豆芽菜反来復去在行李堆上翻弄着,像一个小皮猴。女主人旁若无人地一手拿铲子翻动炒菜,斜眼看着手机,面部极富激情,沉浸在音乐的旋律之中。似乎忘记了疲劳,忘记了乱哄哄的环境,忘记了许多杂事需要整理。
这就给邻居们一个意外,这个女人的心态还是不错的。知道忙里偷闲。在杂乱的环境中获取美妙的音乐。
邻居发现她似乎很有规律性,早晨六点起床后做饭时听音乐,中午做饭时听音乐,晚上做饭时听音乐,每天她都是边做饭边听音乐。用李方的话说,这叫听曲做饭两不误。之前,邻居没有一个人搞音乐,她是第一个在左邻右舍里注入音乐的人。
长此以往,邻居们佩服这个女人。男人慵懒,一摊子家务事都摊在她身上。而她却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例如早上,六点起床做饭,做好饭散步,往返三公里,恰好一万多步,附合每天锻炼要求。散步回来的路上,顺便拐到农贸市场,买足一天所需的蔬菜水果等。回到家,在一家人起床、洗濑时,放音乐做早餐,抓紧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洗了,再迅速拖完地,才和家人坐下来用早餐,忙得像旋转的陀螺。
邻居们早就不喜欢这家的男人了,他不仅疏于做家务,除了上班就知道贪玩打麻将、打朴克,在外打还不算,回家还在电脑打到深夜。不把家当回事。
邻居知道,李方曾当过A城报社记者,写得一手好文章,又是业余小说作家,其中篇小说在省、国家级杂志上发表。不然,怎么会不费吹灰之力就调到市政府当文字秘书呢?市长们的讲话稿有相当部分出自她手。事业上一口气干到副处级。官场一路旋歌。虽说李方的丈夫是高级教师,不仅工资比自家女人一个月少拿二百多元,无奈他姊妹八个,他父亲每个月都来拿走丈夫工资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只要够丈夫抽烟、玩麻将之用就不错了。这个家里一切开销,全靠李方一个人维持,经济拮据。邻居还知道,在政策提倡干部经商下海的情况下,为了扭转经济困景,李方辞去工作,结束一帆风顺的官场生活,成立文化传媒公司,搞青少年才艺比赛,很快就挣钱了,维持一个家庭的开销已不在话下;又恰逢股票市场牛市,不到一年时间,挣了几百万,彻底改变经济困难局面。
邻居还佩服李方的脾气,像她这样忙累、能干的人,怎么就没人见过她发过脾气呢?这种家庭状况和她的能干,这两点无论哪一点,随便摊在哪个女人头上,早就大闹天宫了;在这个非常现实的社会里,早已离婚走人。所以,这很是让邻居猜不透,看不惯。也替她抱不平。李方太迁就男人了吧!如果男人比李方有本事,你迁就拟乎还有道理,论年龄还比李方大八岁,迁就的理由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