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花慕予轻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看着她:“峭翼国野心勃勃,一直想侵占我凌敛国的领土,这次被他们找到一个借口,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见晓蓝没什么反应,花慕予继续说道:“我的心里现在除了你,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晓蓝忽然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不管我是谁,不管我的身份如何,也不管我做了什么,不管我身在何方,你都会永远这样对我吗?”
“会,此情,生生世世,永远不变。”这不是誓言,这是心声。
仰起头看着这个情意深重的男子,晓蓝笑了,泪水却如珍珠一颗颗落下,微笑中带着满足,感动,还有丝丝的感伤:“那么等我吧,有一天我想我会全心全意的接受你,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许不要我啊……”
“不会,我要你,永远永远都不会不要你。”花慕予的眼角渐渐的湿润了,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感深处。
“这是一个约定!”晓蓝拭去脸上晶莹的泪珠,微笑着看着花慕予,笑容纯洁得不可方物。
“好!”深深的看着晓蓝,花慕予的脸上也是微微的笑意。
晓蓝把手指贴到他的脸上,触手却是冰凉,感觉不到温暖,如果她不爱他,跟他做出这种承诺,会不会太自私了!
可是也许她会爱上他!心里居然悄悄的泛起一丝莫名的安宁!
忽然在一夕间明白,所谓爱,只要自己愿意去爱,便是爱了。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了!
她悄悄的伸出手,握住了花慕予的手,他的手有些凉,但是干燥而镇定,他温柔的一笑,反过来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她没有开口,始终淡淡的微笑,沉默。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进马车里,“醒了吗?”
晓蓝点了点头依旧懒洋洋地睡在花慕予温柔的怀里,看太阳丝丝缕缕的光芒都写满了他给她的爱,她爱极这样的温暖,任由他无限地宠着。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说道:“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晓蓝!”花慕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看着他低垂的眼睑不由地又想起另一个人,一个会让她的心很痛很痛的人。繁星点点舞夜色,红叶渐红相思浓,树叶飘落一地黄,落叶片片知情意。季节悄然转换着自己的角色。
夏季的风还残留着春的余味,徐徐而吹,有丝凉有丝暖。
静谧的月,淡淡柔柔,散发着柔和的光;繁空星空点点,跳动着夜的音律,寂静的夜,偶有一两声虫鸣,在窗下唱歌。马车在树林里游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静。寒风渐紧、风清人寂的夏夜,思绪宛如决堤的江水,漫卷狂歌。
所有的情绪萦萦绕绕缠绵于心底,不管燕纾翎还是花慕予,都是命运的使然,终是难以释怀。
很想借一缕夏日寒寒的风,涤荡生命的涟漪,把情绪的死潭搅起一抹秋泓。
然后,静静地遥看夜空星河,看黑夜里云卷云舒、自由流浪。身边的花慕予动了动,裹着毯子又将她搂紧些,晓蓝转过脸看去,月下是他纯真的睡脸,嘴角微扬满是幸福的笑。
幸福吗?也许于他是的,他默默地揽她入怀,她怜惜地吻他,只因她的一句话,一丝情绪,一抹微笑也许是他一生的等待……她承认她是自私的,爱这个字其实不必对他开口,因为即使说了,什么也不会改变,但她现在需要他,他是她感情的支撑。
也许,有一天她会爱上他,她摸了摸他的脸颊,闭目睡去,携着一缕希望期待明日暖暖的阳光。峭翼国京城里。
燕无痕和玉逐风在一家酒楼上。
燕无痕知道晓蓝离开后,便一蹶不振!
燕无痕几乎每晚都会到这家酒肆,别人全当他是发酒疯!
天下第一刺客玉逐风是燕无痕的挚友,他也经常去陪燕无痕喝酒。
燕无痕喝了一杯酒,看着桌上的菜,脑子无法控制地想起她: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雪白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润,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最美丽的是她的纯洁,她的微笑……
思绪在越飘越远,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如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
每一次想她,都感到心痛!
而这种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他不知道她还会思念她多久,爱她多久?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更没有人可以决定他!
他觉得自己很任性,是他放纵自己的感情,他颓废,是他在折磨自己的身心,他惩罚,惩罚这份不应该存在的爱情!
累了吗?多少次他在问自己,爱,是应该继续?还是应该结束?或许早就应该结束,并且是彻底的结束!
眼泪可以无言,爱的逝去也能如此的洒脱吗?风停了,云也不动了,爱她的心可以在这一刻也停下来吗?可以吗?
他知道燕纾翎一直是他们之间的阻碍,这些年他一直秘密谋划,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有一天和晓蓝在一起。
他每天同一时间,在同一靠墙席坐,一个人孤单的喝酒,颓废……
马匹飞速地弛过官道,渐渐放慢速度,晓蓝回头笑着对花慕予说要歇一会,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破旧的农家。
花慕予调转马车随她向前,下了马车,晓蓝敲了敲门,却很久未见有人迎出,正想转身,从内屋走来一位壮汉,见了她们愣了一会儿。晓蓝笑着说要讨杯水喝,见他迟疑了一会儿转身进屋取水。
花慕予和她心情都不错,接过水碗后靠在屋檐下聊着天,那汉子也不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晓蓝转过问道:“大哥,请问这里离凌敛国的京都还有多远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汉子摇摇头!
喝完水,他们继续上马车赶路。
中午过后,天气骤然转阴,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他们正在山顶的路上。
没多久,就电闪雷鸣,片刻后大雨就瓢泼而下。马车不停的漏水!
花慕予拉着晓蓝找寻可以避雨的地方,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山洞。
风仍在刮,雨仍在下。身上的衣衫很快被雨水浸透,冷风一吹,透骨的凉。
当花慕予拉着晓蓝进了山洞时,两人已经全身湿透。
山洞比很大,里面还有一堆柴火和干草,地上还有一些木材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应该是有人曾在山洞里避过雨或是过过夜。
花慕予用随身携带的火镰很快点着了一堆火,顿时,山洞里就变亮起来。
花慕予回头对晓蓝温柔的说道:“晓蓝,快过来把衣服烤干,穿着湿衣服很容易着凉的!”
晓蓝一边往火堆那边走,一边用一块手帕擦着头发上的雨水,花慕予搬了一块长长的木头放在火堆旁,让她坐在上面。
这时,花慕予离晓蓝很近,看向晓蓝的脸,她的脸雪白无暇,纯美的象天上的仙子,在火光的衬托下更有种不真实的朦胧感觉,仿佛能夺人的魂魄似的,使他顿觉呼吸不顺,竟然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般,竟然脸红心跳。
花慕予慌乱地逃离晓蓝,到了火堆的另一端,忍不住又看向晓蓝。
这时晓蓝旁若无人地把湿润的衣服脱掉,接着脱掉里面的一件衣服,只剩一件粉红的肚兜。
纤长白皙的胳膊,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让人联想不断。
花慕予为了掩饰尴尬,轻轻道:“晓蓝,怎么能随便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晓蓝却并不理会花慕予,衣服湿了当然要烤干啊!不然会生病的!把湿衣衫拿到火上烤,似乎这里不仅没有男人,甚至连个人也没有。
花慕予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湿衣衫脱了下来,就着火烤起来,不时地偷看晓蓝,不想这样,却管不住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花慕予看见晓蓝把烤干的衣服放在坐着的木头的一端,向自己瞟了一眼说:“我要脱衣服了,你闭上眼睛!”
不等花慕予闭眼,晓蓝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肚兜,似乎并不在乎他到底看不看,花慕予却慌忙闭上眼睛。
脑海里想像着晓蓝脱掉衣服的样子,却不敢睁开眼睛,心里还在纳闷自己几时变得这么君子了,几时变得这么纠结了。
许久,花慕予睁开眼睛看到晓蓝已经把上衣罩在身上,正把其它的衣物也全在怀里,准备靠近火堆烤。
花慕予不禁暗自高兴,晓蓝刚刚居然当着他的面脱得一丝不挂,是不是代表她开始接受他了?
最后晓蓝把所有的衣服都烤干,重新把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抱来一些干草,靠近火堆弄好,身体躺下,头枕着方才那根木头,很快就睡着了。
洞外的雨还在匆匆地下着。
花慕予在火堆的那一边注视着对面躺着的晓蓝,不禁舒了口气,她真的长大了。
感觉身上的湿衣服还真是令人难受,于是花慕予也把自己的衣服也全部脱下来烘烤,之后才穿上。
之后,花慕予绕过火堆,走到晓蓝跟前,俯下身子,看着晓蓝如婴儿般单纯的睡脸,久久不愿把视线移开。
忽然晓蓝的身体动了一下,但并未醒来,只是把身子蜷缩起来,可能是感到冷了。
花慕予把自己的衣衫脱下,盖在晓蓝的身上。可是感觉晓蓝还是不够暖和。
花慕予于是挨着晓蓝躺下,把晓蓝环在怀里,而晓蓝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伸手抱住花慕予,花慕予感觉自己身体一僵,浑身血液顷刻间沸腾。
身体的突然变化自己都觉得不知所措,可是眼前的人儿似乎什么也不知道,抱着他正睡得甜美。
晓蓝温热的气息喷在花慕予的脸上,淡淡的轻香沁入花慕予的五脏六腑,小手无意间的舞动抓挠让花慕予整夜都没有睡好。
花慕予还得忍受晓蓝偶尔发出的低声呓语,有时会傻笑,简直是种折磨。
可是花慕予却不忍心把晓蓝推开,就这样拥着她,也很幸福!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向晓蓝的脸颊,花慕予再一次凝神细看晓蓝的脸。
花慕予伸手抚向晓蓝的脸,光滑细腻,手感很好,花慕予感觉自己的欲望在动,心更加在动。
可能是由于花慕予的碰触,晓蓝这时也醒了,轻轻的冲他微微笑,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露出了温暖的太阳!
山上夏意正浓。一簇簇淡粉色的杏花、浓粉色的桃花,点缀在高低不平的山坡上,分外淡雅、妖娆。
晓蓝和花慕予驾着马车,徜徉在这片美妙境界之中。
行至半山腰,看见一处空地,遍地生长着花儿,像老天为他们铺设的一层地毯。
晓蓝欢呼着下了马,感叹着这世间美好,大自然无限美好啊。一时间,眼前意外地模糊起来,浓绿的草浪,芬芳的花香……阳光刺的她眯起了眼睛,花慕予挨着她躺下,还不住地笑着。
晓蓝闭上眼,听着林中的鸟声。心跳慢慢平稳了下来。
一天后,她们终于到了凌敛国京都,天、是那样的蔚蓝,风、是那样的温暖。
马车走在凌敛国京都里,晓蓝一拍手,跳下了车,期待的望着这条大街,一定很好玩,美丽的眼睛忽闪忽闪,赶紧撩了裙角就向前跑,淡蓝色的衣裙在空中旋了美丽的弧度。
打盹的人们睁开眼,仔细的盯着这美丽的身影。
她灵气婉约,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纯洁气质,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的小脸上,一双盈动的眼睛,皮肤雪白细润,粉光若腻,身后紧紧的跟着一名俊美的公子,风度翩翩,气度不凡。
“晓蓝,等等我!”花慕予在后面叫道。
“你快来抓我啊,快来啊!”不多久,就跑的气喘吁吁,趴在华美的雕花的木质廊柱的直喘粗气。
“抓到你了!”花慕予从后面抓住了她。
不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太子府门前,豪华的太子府大门前有层层士兵把守。
士兵看到花慕予后,大喜过望,通通跪在地上:“奴才们欢迎太子回来!”
花慕予向他们点点头,紧紧地握住晓蓝的手。
忽然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听似甚远,霎间便到了门口,晓蓝眼睛一亮,眼前出现一位女子,后面站着四个丫鬟,左右分列。
这位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白绫束腰,秋水为神,长眉入鬓,皮肤皓如凝脂,眉眼如画,尤其是那回眸一笑,百媚丛生。
当她来到门口看到花慕予时,顿时僵住了,久久站立在原地,百感交集注视着花慕予。
看到女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晓蓝心里莫名的难过起来!
她到底是花慕予的谁?
“慕予!”经过一番对视,理智终于战胜感情,女子向前奔来:“慕予,你终于回来了!”
软声细语缓缓的从那樱唇中逸出,眸中流露出无限欢喜,流淌着串串泪珠,如莲藕般白嫩的手臂紧紧的抓住花慕予的胳膊。
晓蓝有点小生气地瞪了花慕予一眼,他赶紧识相的把手从女子手臂中抽出!
这时女子的目光转到了晓蓝身上,她嘴唇微微抖动着。
“慕予,这位是?”女子动情地看着花慕予!
“这是晓蓝,我心爱的女子!”花慕予温柔的看着晓蓝,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容。
“她只是我的朋友!”花慕予也向晓蓝解释!
“慕予,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不是说从峭翼国回来后,就会娶我的吗?”听了花慕予的话后,女子眼睛顿时暗淡了下去,鬓边的两溜青丝滑至额前,遮盖住了眸中刹那的心伤。
“雨情,我们的事待会再谈!”花慕予淡淡地看了雨情一眼,接着望向晓蓝,眼中的温柔,仿佛灌了蜜一般,唇畔扬起笑容:“晓蓝,你放心,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