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衣很好的融于夜色之中。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一切，可都准备好了？”
“回楼主，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待您一声令下。”
“很好，退下吧。”
“是。”
“对了，去把他们叫回来吧，戏要开始了，他们也应该回来了。”
“是。”
“小霜，”一提起她，他的眉目都染了笑意，冰冷的目光也有了温度。
“对不起。”所有的缱绻温存，就像一场梦一样破碎。
(一)梦碎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这里，或许是想看一看桃花，或许是想看一看自己的坟墓。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正是桃花盛开，春光烂漫之时，他与她一起看云起花开。
可那本是盛开的桃花，花瓣却一点点的掉落，怎么留都留不住，忽然间，他消失了。她四处寻找，闯进了她的墓地。
墓地的桃花也开了，一层一层覆盖在墓碑上，她停留良久，却是再也没有等来他。
心，痛如刀绞。
她一醒来便跑来了这里。
这里一切如常，桃花依旧，坟上只有青青的草，没有桃花。
可那落满桃花的墓，却依旧留在她的心里，仿佛那里，埋藏着，她要寻找的答案。
深秋何来桃花？明明桃花，早就落了呀。
“霜儿。”
“谷雨？”
他的眼眸中，有欣喜，有悲伤，还包含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霜儿，我是谷听雨。”
这样相认的感觉真好，他在心里想。
是故人，故人回来了！
“我回来了，在人前，你还是唤我谷雨吧。”
“那，你的妹妹寒露，就是寒凝！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能逃过江南这一劫，真好。”，但今天……
他故作轻松的抱了抱她。
“好了，今日是你和他的大婚之日，该回去了，这大好的日子，你可不能不在。”他笑道。
“嗯！”
他们走后，她才从桃林之中走出来。
分明是洛解忆。
“汐见。”远处坐在桃枝上的少女一跃而下。
“寒凝，你回来了。”
“嗯，少主叫我们回来的。”
“你们从小就认识？”
“嗯。”
“也下的去手？”
“我非昔日之我，我哥也是一样的，而她，她也绝对不会是从前那个她了。”
“她这么聪明，她会明白的，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牵绊，从前，是回不去了。”
“罢了，只愿今日，诸事顺利，能够了结少主一直以来的心结。”
平日里冷清的聆风楼变得热闹了，楼主特地解开了禁制，遍邀天下侠客，并声称，聆风楼从此不再隐匿于洛城。
一时之间，人们蜂拥而至，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真是……一群傻子。”他叹息。
“兄台此话何意？”
“聆风楼如此大张旗鼓，为的怕不是楼主大婚吧，从前的低调，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找准时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天下将乱啊……”他再次叹息。
“兄台在胡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那人义愤填膺的走了。
他微微抬头，额前的碎发分开，露出了清隽的眼眸，一袭白衣如雪。
“教主……”
“我们也该去了，他应该，等我们很久了。”男子笑言。
他起身，凝望着聆风楼的方向，刹间杀意涌入他的眼眸，清晰的可怕。
“今日，便是正派灭亡的开始。”
“染染，你离开了这么久，我来接你了。”
墓地桃林——
“汐见，你可知，少主当年为何要救你？不惜伤害她，也要救你。”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快要进入聆风楼之时，谷寒凝回头问她。
她愣一下，没有接话。
“汐见身为巫族中人，当是知道那个预言的吧，当知道，扶澜派的人为什么要抓你吧？”
“汐见，你到底是谁？”谷寒凝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
是啊，一个对他没有用的人，他为什么要救？
她看见树梢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了下来。快下雪了吧，她在心里想。
“我是司重明的妹妹，但不是亲妹妹，当年巫族灭族，母亲和我流落江南，幸被扶澜前掌门收留，认我作义女，只不过，那掌门夫人很是不喜欢我，在母亲死后，我便离开了，再度流落，被少主收留。”
“许是过了多年，他们才知道我的用处，派人来抓我罢。”
“他当时并不知晓我是巫族中人，他救我，纯粹是和一人相关。”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
她又何尝不知道，她这一生唯一爱上的人，只是把她当成他喜欢人的影子，如今人回来了，还要影子做什么？
但，他给予的温暖，如果没有遇见他，是这一生都渴求不到的。
这些事情，她放在记忆的深处，就不会轻易拿出来伤害自己了。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汐见，你知道吗？少主等了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偏偏今天却是这样一个日子……流影与离光，是注定为敌吗？”
她也听说过这两把剑的传说，只是传的人多了，分不清其中的真假。
“不过，少主应该很喜欢她吧？”
“可，情终究是抵不过命运的，他们注定为敌，无法改变。”
我还是很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的，至少我相信，少主不会绝情到如此。可我，毕竟是这其中的参与者，我的任务，就是要让他们分离，但，我还是存了自己的私心，我希望他们还能相聚相守，白头偕老。
这些话她当然是不能对谷寒凝说的。
吉时正好，天地玄黄，秋收冬藏。她远远的看着那红衣公子，他脸上的笑，不像是假的。
“汐见，别发呆了，任务开始了。”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嫁娶，那该多好。
待人们都走入礼堂后，她才走进去。
“楼外的一切，可都布置好了。”
“只待他来了。”
“那些江湖势力，怎么说？”
“他们对正派积怨已久，纷纷表示愿意加入聆风楼，我已经将他们收编入我们在江湖中的四股势力之中。”
“哪一股势力最强？”
“三途城。”
“其余的呢？”
“望雪阁，听雨轩次之，浮云榭最弱。”
“知道了，做的不错，那，这一边就交给你了。”
“楼主，听雨有一事相求，请楼主务必答应我。”
“什么事？”
“不要伤害她。”
这不仅仅是你心中所想，这也是我的心愿。
我，绝对不会，伤害她。
“阿萧，今天好热闹，来了这么多人呢，六大门派带这么多高手前来，是来向聆风楼示威的吗？”
“也难怪，最近聆风楼风声鹊起，他们坐不住了。”
他低头不语。
她在心中冷笑。
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早就知道了啊，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骗我？
“武林盟主到！”
众人纷纷站起：“恭迎盟主！”
汐见目光下移，瞥见萧君还陡然收紧的手。她看向她，隔着喜帕，她感受到她那双眼睛散发出来的寒意。
“诸位不必多礼。”缓缓而行，脸上淡定自若，笑容游刃有余。
“司某在此恭贺楼主，望楼主与夫人百年好合，不离不弃。一点薄礼，望两位笑纳。”
“盟主客气了。”他弯腰向他行谢礼。
而他却在他弯腰之际，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凝。
萧君还的身后，本应该坐着双亲的高堂之上，却悬着两把剑。
他的膝盖忽然发软。
这是，威压！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又将笑脸换上：“司某今日来，一，是给楼主送贺礼，恭贺楼主大婚；二，是代表正派与聆风楼来结永世之好，望楼主应允。”
在座的众位都知道，洛河派的覆灭，与聆风楼有着莫大的关联。两把神剑横空出世，引得江湖上人心动摇，正派的地位岌岌可危，这时候，再想与聆风楼为敌的人，都会知趣的去和聆风楼结交，更别说受邀而来的各位大人物。一是不敢，二是被迫。
说起来，聆风楼在江湖中亦正亦邪，但偏偏，太得民心。
为善之道与为恶之道皆行之，偏偏却没有冲突的地方。
“聆风楼自今日起，便进入了江湖，还需要各位多多照拂，我等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何德何能令诸位如此高看，结永世之好什么的，是盟主高看了萧某。”
“在座的各位多有不服者，又何必这样说呢？”
他说得谦卑，但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萧楼主误会了。”
“但愿。”
在座的诸位都面露愠色，却不好发作。
其实啊，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愿。
楼外——
“停，就先到这儿吧，静观其变。”
“教主，我们真的要与他合作，真的可以信任那个人？”
“当然可以信任，毕竟是敌人的敌人，他是绝对不会联合正派来反攻我们的。”
“因为，这是他的仇啊，深仇大恨不报，不可能啊。”
“教主此话何意？”
“聆风楼为什么要隐匿起来？他为何成了这楼主？不过就是因为……”
笑意漫上他的嘴角。
“有人害了他呀。”
“至于是谁害的，今天，不就揭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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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诸位忘记了没有，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你，你都知道了！”
“诸位既然如此有诚意，萧某不答应是不行了。”他这一笑，令气氛更加诡异。
“不过我在答应之前，也要送诸位一份大礼。”
“它就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礼堂瞬间被众杀手包围。再看向他时，他执剑玉立，握着剑的指节泛白。
“武，林，大，乱！”
“诸位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是有深仇大恨的。”
众人心底一惊。
“这把剑，你们既然都想要，那我就用这把剑，一一斩下你们的头颅，来祭奠我的父母，祭奠整座楼为此逝去的英魂！”
“当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预谋好的，我不杀你们……杀谁呀？”
“今日也不是我的大婚之日，我忍辱蛰伏这么多年，让你们放下戒心，所以只不过是借个幌子，把你们都骗进来，一网打尽罢了。”
“她，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或许我从前喜欢过，但现在，”他回头看向她，“我不过只是，利用她罢了！”
“陆霜，你觉得，我会再一次喜欢上你吗？要知道，你在我心里，早就死了啊。”
“自从我这张脸变了，我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暮潇了。那是他和她约定，不是我和你的。”
“我千方百计才让你放下戒心，数次救你，解你心结，与你相濡以沫，与你患难与共，虽说只是为了利用你，也不枉你有多年的情分，所以今日，你我情分已了，从此——再无瓜葛。”
“那些虚无的誓言也一并忘了吧，留着，也不可能实现了。”
喜帕无声掉落，她早已泪眼婆娑。
她只是安静的站着，不说话，不吵闹。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那双平时是很亮的眼睛，失去了色彩，变得灰暗。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你我不会再有成亲之日了，这，不过只是个开始，你还要好好适应呢。”
说罢，他转身，脱下一身红袍，一人一剑，向着门外走去。
“我相信你的实力，霜降，我的……”
那两个字呼之欲出，快要冲出来的时候，他顿住了，闭上了嘴巴。
挚爱。
再启唇时，嘴角上扬，却缓缓勾起了一个冷笑：“我的，属下。”
“众人听令，按计划行事！”
大堂内乱做一团，一片喊杀声，她却仿佛没有看见，听见，只是痴痴的看着那扇门。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她浅唱低吟，身后的离光剑却像受到了召唤一般，剑身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
“你又失约了。”
“再见，我的，潇哥哥。”
“呃！”血顺着嘴角流下，眉毛痛苦的皱在一起，心痛的无法自抑，她痛苦的跪坐在地上。
不要再骗我了，求求你不要再骗我了！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
她眼前发黑，却在那黑暗之中，看见了一双眼睛，渐渐的，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脸，却只有那双眼睛不是模糊的。
原来，你我终究是逃不过命运啊，对不起，是我痴心妄想了。
是我，痴心妄想，和你在一起。
你是谁？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好熟悉，绝望，仇恨，痛苦，和……深情。
“我，就是你呀。”那张脸跟她一模一样笑了起来。
“你是……我？”
眼前恢复清明，那个人消失殆尽。
“很痛吧，被抛弃的滋味儿，不好受吧。”司重明向她走来。
“不如我来给你个解脱，今天之后，再也不会痛了。”
“解脱吗？可我并不想要，杀我？你杀得了我吗？”
她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她站起，嘴角上扬，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本是如瀑的青丝，尽成雪色，一身红衣烈烈，浑身带着死亡的气息，仿佛从地狱归来。
聆风楼外——
他远远看见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白衣男子，他闭着眼靠在墙上。
男子攸然睁开墨色的眼眸，笑着看向他。
“你来了。”
“我该出场了？”男子收起先前慵懒的神情，散出肃杀的气势。
“我帮你解决杂鱼，你别忘记答应我的……”
“不会，你要的，我会双手奉上。”
“想清楚了，不后悔？”
“不后悔。”
风云涣看不见他的眼睛，看不见里面的神情，他低着头，任由狂风吹舞着发丝。
要变天了。
他到底是不忍让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他再一次回到这里，看见了一个红衣白发的女子，一双如寒雪般的红瞳。
纵然什么都抵不过命运，我还在顾虑什么呢？心念至此，应是无所畏惧了吧？
他知他手中的剑威力巨大，而他却只能发挥出其中的万分之一，但，有这万分之一，就够了。
能保护她，就够了。
“不愧为最强，受了伤，也能将我伤到这种地步。”殷殷鲜血从他嘴中喷出，他一手支着剑，勉强站稳，月白衣袍被浸红。
“你杀我一个不难，但要杀我一群却非易事，啧啧啧，如此天赋，杀了，真是可惜呀。”
“少废话，要杀我就来吧，若今日你们没能杀死我，那日后，我将百倍奉还今日所受的痛苦！”
运用流光诀所消耗的内力，剑诀的反噬，并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养好的。
心口忽然疼了起来，她疼得浑身上下都颤抖了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蛊毒又发作了！
凭借先前爆发的力量，她杀了不少人，但她此刻，已经是虚弱至极。
血丝从她的嘴里渗出，她的脸又白了几分，她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的举着剑，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她几乎痛的要失去知觉。
但她还是倔强的站着，拿着剑，没有丝毫的退缩。
“真是狼狈啊。”她抬头看向司重明，他不疾不徐的拿着剑，指着她的心脏。
“手，下，败，将，这样死在你的剑下，真是可耻。”她一字一顿，生怕司重明听不清楚。
他闻言却笑了：“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眼看剑刃就要穿过她的身体，她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他便被一股赤色流光包围，霸道的剑气，将他重创。
那人踏光而来，挡在她的身前，眼前一黑，她一头撞入他的怀中。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为什么，还要回来救我？
他将她抱起，一柄剑挥出，无人敢挡在他的面前。
他将她放在座椅上，刚想抽身离去，却被她拉住了衣角，她撑着座椅缓缓站起，与他并肩而立。
“说好的，流影离光，天下无敌，你，又要抛下我了吗？”
她割破手腕，将血洒在流影剑上。
血色光芒渐渐绽开，离光剑受召而来，虚浮于空中，渐渐变得透明，最后与流影合二为一。她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这样，可以助你，能维持的时间不长，速战速决！”她说的有些吃力，现在，是她强行冲破蛊毒的封印，维持两把剑巅峰的状态。
他转身时，似乎，回头看了她一眼。
“先前的暴走耗去了你大部分的内力，体力，你现在凭什么赢！”洛解忆大声喊出。
她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洛解忆，“我知道你是谁，从前，我见过你，只是忘记了，在哪里见过。”
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在她心里，无端的生出一股寒意。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虽然，耗尽了身体的力量，但……”她咳出一大口血，说话越来越吃力，“我还有，心的力量，没有人，能打败心，尤其，是自己的心。”
“心，就是剑，他一定，可以领悟的，我，相信他。”
“你，你疯了！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可以的。”
不知坚持了多久，环绕在她周身的力量一点一点散去，眼前局势已经清朗，他没有辜负她的希望，他们再次联手，他们再一次，赢了。
两把剑再次分开，她的头发逐渐变黑，眼眸中的红色渐渐褪去，又一次大强度消耗，她现在，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满地血水，满地尸体，她闭上眼睛，不愿再看。
还有一个人没有死，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很容易人误以为他死了。
“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司重明的声音有些嘶哑。
“杀你，没这个必要，我也不能杀你，你还有别的用处，接你的人马上就来了，你走吧。”
他将她从座位上捞起。
汐见推门而入，绕过司重明，在他面前跪下：“楼主，一切处理完毕。”
他向她微微颔首，她识趣退下。
“我带你进去躺下，这样会舒服一点，大夫马上就来了。”
刚用完剑，他的身体也消耗巨大，此时还带着她，他的行动有些迟缓。
地上的人，虚弱至极的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掐了个剑诀，剑一瞬间凌空而起。
杀意铺天盖地袭来。
不要！
一股大力将他推开，他的手上一空，听见利剑刺破血肉的声音，他猛然回头，血溅了他一身。
“呃……呃呃……”她的左肩被洞穿，剧痛使她的脸皱在了一起。
那一瞬间他觉得，天地都失去了颜色，脑中有什么轰然炸开。
滴答，滴答。
这是什么声音？
是哭泣的声音，是血的声音。
他一挥手将剑震出她的身体，直直的刺向司重明，快接近他时，忽然被弹开，白影一闪，司重明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如一片枯叶，轻轻的飘落，站在树下的那个人伸手，它落在了他的掌心。
这一次，他觉得，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原来，她真的要死了，他会这么伤心。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这样对你，你还要救我？先前我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见吗？
“因为……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所以你先前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你说的这些，一定都是假的。
我，相信你。
泪水肆意流淌在他的脸上，他已经泣不成声。
“不要死，不要闭上眼睛，不要再离开我……”她最后留恋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你活该会失去她。”来人一掌打在他的背上，将她从他的怀中抱出后，又给他补了一脚。
“救她……救救她……”
“我自然会救她的，但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求我？是你，让她受伤的。”
“多谢风教主。”
“我将她带走了，就绝对不会再将她送回来，你放心。”
“教主言重了，她只要活着，就够了，至于别的，我想拜托风教主替我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可以，今日便先放过你，来日我必为她报这一剑之仇！”
“多谢。”
他看着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才闭上了眼睛。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一瞬，他看见了漫天的桃花纷纷扬扬，少女与落花中回眸。
她眼中有明月，她的心也如明月一般纯澈，历遍世事炎凉，依旧心向善良。
“对不起，你，千万不要，原谅我，也千万不要再相信我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