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的下午,王威从公司出来,顶着燥热的阳光钻进车里。他烦躁的打开手机,找到了秦悦的电话,拨通。
正在呼叫的嘟嘟声压制了他的烦闷,他若有所思的敲着车窗玻璃,有一下没一下的,等待对方接通。
“喂,王总。”对方接通。
“嗯,小悦,我让你做的文案你写好了么?”王威问。
“好了。”
“对了,人力那面的表你还有吗,给我一份。”王威突然想起他弄丢了人力资源的名单。
“有,但我没有电子版。”秦悦略带抱歉的回答。
“没事儿,你在家吧,你身体不方便,我去取。”
“我在我在。”
秦悦把自己的地理位置发给他,又发了一份文案,把家里大概收拾了一下,准备泡壶茶。她现在怀着孩子,行动都不方便,家里基本不收拾,她打算在领导来之前先整理一下客厅。
王威打开手机导航,启动汽车。
三十五分钟后,他到了目的地。
东湖很远,这里基本都是小院儿,所以找一些门牌特别容易,很快王威找到了205号。
他拉了拉门栓,狮子嘴里含着的铁环。
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在小巷里回荡。
但没有人回应。
王威再次抬起头看了看门牌。没有错。
他又绕到邻居家数了数门牌,204,没有错。
他定定的现在门口打算等一会,可能她出门了。
他又试着敲了敲门,门开了,不是205,是204。
“你干什么的?”大妈说着本地方言问。
“我来找这户人家,请问您知道她在家么?”王威走近大妈。
大妈从台阶上走下来,打量了一下205的大门,也试着拍了拍,“小悦,是阿姨,开门。”
按理说大妈的嗓门已经穿透力很强了,可是还是无人回应。
“哎?奇了怪了,应该在家啊。难不成出去啦?”大妈拿怀疑的目光看着王威。
“我是秦悦的领导,她身体不方便,我来取东西的。”王威赶紧解释。
大妈放下戒备的心理,转身看了看四周,上前闻了闻。
“什么味儿?”大妈向王威招手,示意他过去。
王威凑近大门,也仔细闻了闻。
有点腥。
“悦悦家不杀羊吧。”大妈无意中冒出这么一句话。
王威突然明白的什么,便开始疯狂的敲门,踹门,还喊着秦悦的名字。这把大妈吓得有些惊慌失措,也开始喊“悦悦”。
老旧的铁门经不起王威折腾,“嘭”的一声门栓开了,腥味有点重。
王威冲进院子,看见客厅外的台阶有一些红色。
大妈哆嗦着跟在他后面,前脚后脚都有点不跟趟了。
绕过一些花草,王威来到客厅。
客厅的地上满满的都是血,秦悦躺在地中间,已经昏迷。
王威有些腿软,大妈更是差点晕倒在门口。
“报警!快!报警!”大妈掏出老年机,慌乱的打了110,然后语无伦次的把现场说了一遍,警察那边告诉她救护车马上就到。
王威头皮发麻,一口气冲到门口。
大妈在后面喊他,“不能走,不能走,警察没来不能走!”
王威站定,感觉世界都在眼前眩晕的乱晃,他扶着门呕吐,又吐不出什么,恶心,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
大妈气喘吁吁的在门口观望等着警车来。
“咋回事儿啊这是!”大妈急得都快哭了。
她又拨了一次120。
警察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的,但是救护车没拉走秦悦,因为她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王威和邻居大妈被带到公安局。
王威扯着头发还有些惊慌失措,他一再阐述事情经过就是他来找秦悦拿东西,刚来她不开门,后来邻居闻到了血腥味,才把门踹开,进去的时候已经很多血了。
而邻居这边和他复述的基本一致,就是多骂几句王威是个怂包,不赶紧打电话,耽误了秦悦的生命。
“秦悦死亡的时间也不过三十分钟,你没有听到呼救声么?”警察记着笔录。
“没,我跟我孙子睡觉呢,没听见,我的耳朵有点背。”
警察很快结束了笔录。
两个人都有点惊魂未定。一个警员把他们送回家,王威突然想起来车还在秦悦家门口,于是和大妈一个车回到秦悦家。
大妈下了车飞快的跑回自己家,紧紧的锁上了门,看都不看旁边那个黑洞洞的大门,好像那是一扇吃人的怪兽。
王威钻进车里一路飙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