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礼混乱极了,一下子成了平城最大的新闻,不是因为陈兴明的名气,而是因为这场婚礼是一场笑话。
回到别墅的时候,苏希心里依旧惴惴不安,她担心韩美熙会招到陈兴明怎么样的对待。
顾伯辰摸了摸她的长发,低声说道:“不用担心,既然韩美熙精心策划了这件事情,她一定有自己的后路!”
“如果她想和陈兴明鱼死网破呢?”苏希心里更乱了。
等韩美熙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她没有地方住,只能暂时住到了顾伯辰的别墅内。
看着一脸血迹的她,苏希蓦然站起身来,招呼女佣去拿医药箱。
韩美熙一把抱住了苏希,嚎啕大哭起来:“希希,你说我原本想着报复了陈兴明我会特别开心,为什么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就是让他难堪,就是想让整个平城的人都知道陈兴明的虚伪面目!”
“我知道,我知道!”苏希轻轻地拍着韩美熙的后背,安慰着她,此刻,韩美熙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助。
苏希心痛地陪着韩美熙流泪,她了解她的苦。
“美熙,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低声在韩美熙耳畔问道。
“苏希,我没有后路可退了,他要和陈影结婚,我的尊严被践踏在脚下,我特别地恨,恨陈兴明的残酷和冷漠,我要让陈影知道陈兴明的真面目,我找到陈影的时候,没有想到陈影那么爽快地答应了,后来我才知道陈影是兰鸢的私生女,陈影恨我,更恨陈兴明,我们虽然是敌人,可是我们有共同的恨!”
苏希震惊地听着韩美熙的话。
苏希说不出一个字来,每个人都苦,就看怎么对待处理这些事情,自己深陷其中,何尝不是如此?
她静静地听着韩美熙哭诉,韩美熙哭累了疲倦地躺在苏希腿上,眼睛已经肿了,满脸的泪痕。
苏希沉默地拿起酒精和药棉将她额头上血迹清理干净,上药,包扎,等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韩美熙已经睡着了,她安静地呼吸,是不是地抽搐,很显然,梦中的她也特别地痛苦。
苏希悄悄地抽离了身子,去楼上取了一条被子给她盖上。
苏希上楼的时候,林冉正在纠缠着顾伯辰,她抱着顾伯辰的胳膊撒娇地说道:“伯辰哥哥,我哪点儿比不上苏希,苏希就这么遭你的喜欢,而你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你想让我怎么样,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啊,说实话,伯辰哥哥,如果你真不喜欢我,那一晚你也不会要我,对不对,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顾伯辰一直走来走去,找自己的东西。
不知道林冉说的话,他究竟有没有听到,林冉特别委屈地说道:“伯辰哥哥,我们家已经成为这样了,你不能不要我!”
顾伯辰手一顿,将柜子的门重重地关上了,回头,蹙眉,沉声说道:“林冉,你在说什么?”
林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伯辰,摇着头,哭着说:“伯辰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林冉走上前,从后面环住了顾伯辰的腰,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
苏希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个人,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出戏看下去。
林冉的演戏水平最近有所提高,哭的样子实在是楚楚可怜,如果一般的男人早就把持不住了。
他转过身,用力将林冉的手分开,转身走到了门口,看着一脸平静的苏希,他嘴角扯了扯:“希希,你有没有见到我那条你最喜欢的子弹内裤!”
苏希眼睛眯成一条缝,好笑地看着顾伯辰:“你说的是我给你买的那一条吗?暗花纹的?”
苏希指了指自己的卧房,不耐烦地说道:“在我床上,自己拿去!”
林冉一下子崩溃了,坐在床上大哭起来:“伯辰哥哥,你在欺负我,你和苏希姐姐合伙欺负我!”
顾伯辰淡淡地走到了苏希卧房,苏希大大方方地跟了进去,门一下子被关紧反锁了,留给林冉一个暧昧的问号。
安静的卧室内,顾伯辰一把抱住了苏希,从身后将她紧紧地裹在怀里,低声说道:“希希,我知道你在担心韩美熙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苦楚,希希,不是我不告诉,是我自责没有能好好地保护你,我不是不想和你说,我是想结果都调查清楚了告诉你,怕你跟着担心,可是,我觉得这造成了你和我之间的隔阂,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苏希心里一软,这么多天,她一直在有意地疏离这个男人,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其实是能感受到的,她疲倦地将头靠在这个男人怀里,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伯辰,或许像别人说的,我就一个克星,克死了父母,克死了哥哥,兰黛好不容易和我相认,她又出事了,我是一个罪人,一个害得家破人亡的罪人!”
顾伯辰猛然将苏希翻转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吻着她的泪痕:“苏希,你别这样说,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亏欠任何人,是他们亏欠你!”
“什么意思?”苏希仰起满是泪痕的脸。
顾伯辰的唇已经由她的脸颊覆盖上她的眼睑,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和甘冽的烟草味道,唇齿相接,他的气息度到她的体内,一瞬间失了神,慢慢地软化在他的怀抱里。
只要他不想说,他总是有自己的办法堵住苏希的嘴,苏希心里的凉意慢慢地扩散。
他咬住了她的下唇,低声说道:“宝贝儿,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苏希双臂环绕在他的脖颈上,身子腾空而起,被他抱在了床上。
黑暗中,苏希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着,恍惚中,她又找到了安全感,这个给她带来大风大浪的男人竟然给自己这种错觉,想象都觉得可笑。
顾伯辰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里,掌心贴在掌心,他的温度通过掌心慢慢地传递到她的四肢,原本僵硬身体慢慢地舒展了,她换了一个姿势,翻过身,将头顶在他的胸口。
他低声说道:“还难受吗?”
“好多了!”苏希低声说道:“谢谢!”
头顶上传来一阵低低的叹息声:“希希,不要再说谢谢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地亲密,为什么还要说谢谢,除非你对我还不够信任,在心理上还有距离,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应该抱着我的脖子亲吻我一下!”
这种肆无忌惮地索吻,苏希一下子静默了,顾伯辰总是能摸到她的心理。
良久地沉默,黑暗中她闻着顾伯辰散发出来的好闻的气息。
不知道顾伯辰在黑夜中为什么变得侃侃而谈起来。
“希希,你还记得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情形?你就像一只无辜的小羔羊,任由程素雅折腾!”
苏希一下子想起当初发生的事情,在黑暗中她笑了笑,低声说道:“当然记得,我以为你是救世主,没有想到你才是将我推向深渊的那一只手,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那天的确是顾家股权纷争的一天,也是我和舒童结婚的一天,更是我和你在一起的一天,那天的事情太复杂了,庆幸的是,你没有被顾季城给祸害了!”他将她用力圈在自己怀里,苏希在他怀里缩了缩。
很显然,顾伯辰被取悦了,很喜欢苏希这个动作,将她抱得更紧了。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顾伯辰低声笑了起来:“我从一开始就强烈要求你留着这个孩子,可是你是个小呆瓜啊,你始终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以为我是和你做交易,以为我为了争夺顾家的财产所以才让你保住这个孩子,当时,你特别地讨厌我!”
“是啊,我是个傻瓜,掉到你的陷阱了!”苏希悲凉地笑了起来:“可是,伯辰,我以为再也当不了妈妈了,这就是结果!多么可笑!”
顾伯辰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希希,别难过,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么好,只要你答应跟着我去国外治疗,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苏希和顾伯辰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如此亲密无间地说过话。
今晚,夜色如水,寒夜微凉。
苏希和顾伯辰第一次觉得心是在一起的。
恍然之间,苏希觉得吴承言给自己的那份资料是一份挑拨她和顾伯辰之间的利器。
她伸手双手环住了顾伯辰的脖子,鼻尖轻轻地摩挲着他的鼻尖,低声问道:“当初,你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给我打麻醉针,消除我的记忆?”
顾伯辰陷入了沉默,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才说:“我不想让孩子和顾家有任何的关系,你知道程素雅一直纠缠你要你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在想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一定让你将这个孩子带走!而我,想将这件事处理好再告诉你!”
听着顾伯辰的解释,苏希觉得可笑。
“就是这样!”顾伯辰回答得很肯定。
“难道不是拿着孩子的脐带血救林冉吗?”苏希揶揄地问道,她轻声笑起来,林冉的病是装的,顾伯辰应该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