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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桃源乐土篇(十七) 之 夜空死神

江面上水平如镜,一轮明月嵌在夜空,撒下些许柔和的月光倒映在水面上,闪烁着翡翠似的光泽,今夜的天气看上去还不错,江上没有一点雾气,微风轻轻拂过,波纹道道,若驾一扁舟驶于江上,只觉江面浩荡,微波荡漾,隐约可以看到岸边黛色的山峦。

在江面上正缓缓行驶着一艘巨大的楼船,楼船上灯火通明,即使是在方圆几里外也能看到船上的灯光,与这漆黑的夜色显得格格不入,船上人来人往看上去十分忙碌,也的确如此,因为这条船的主人今晚要在这里请一名重要的客人,就在这时江面上出现了一叶小舟,正快速地朝楼船的左舷方向驶来,楼船上面有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艘小船,大声招呼他们的同伴道:“有客人来了。”就见有一排黑衣人并排靠在楼船的左舷处,他们的手里举着一种长木制造的武器瞄准着靠近的小舟,这种武器名叫火铳,亦可称作火枪,但并不是中原所制的那种火铳,与中原所制的火铳外形不同的是这种火器会在其枪杆处固定一金属挂钩,另一端以夹持燃烧的火绳,发射之时射者只需用手将金属弯钩往火门处用力推压,使火绳点燃其内部的火药,借此将火铳内部的弹丸发射出去来杀伤敌人,虽然其射程不过数十步之远,可是威力却不容小觑,只见这些黑衣人瞄准之后就纷纷开火射击,小舟在数十只火枪的射击下顷刻间被打得千疮百孔,慢慢地沉到了水下,那些黑衣人正准备收枪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他们急忙转头向身后望去,就看见千璇正站在他们的身后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这些黑衣人们急忙从身边掣出短兵器向千璇迎来,只见千璇从腰间系着的一个小袋子里取出几枚小球扔在了地上,那些小球在落到地面的一刹那立马爆开,紧接着有一股浓烈的黄色烟雾就从小球中迅速弥漫到甲板的四周,那些黑衣人来不及躲闪,全部都中了招,只见他们登时像变了一个人那样,一改那耀武扬威的模样,变成了一群可怜虫,只见他们抢着往角落里面蜷缩,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与悲鸣声,声音在楼船的甲板上此起彼伏,久久不绝于耳。

千璇面无表情地往楼船内部走去,里面早有侍者迎接,这个侍者的服装打扮和千璇在理想国的地下城市里见到的一样,脸上还戴着面具,他上去对千璇鞠了一躬,道:“贵客请随我来。”说着他自顾自的走在千璇的前面带路,千璇跟在他的身后,通过一条过道,二人便来到了一扇雕刻着双凤的大门口,门口还立着两名手执火铳的黑衣人,这两名黑衣人看见千璇,立刻举起武器对准他的心脏位置厉声呵斥道:“站住,你这家伙是干什么的?”他们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千璇是他们的主人请来的客人,他们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故意为难千璇,找机会去羞辱他,似乎这世间的恶人都有一个通病,或许他们看上去虎背熊腰身材魁梧,但是那不过都是他们外强中干的表象,他们之所以逞凶完全是因为自己手上拿着武器,一旦他们失去了武器其懦弱的本质就会暴露无遗,这些喽啰们也不例外,他们的武器顶多只能拿来吓唬吓唬胆小的人,而在真正有胆识的人眼里他们的武器不过是个摆设,千璇笑道:“好了已经足够了,诸位和千某应该都对此心知肚明,你们并不会对千某动手。”这两个黑衣人见他们一下子被千璇揭露了老底,顿时惊慌失措,丑态百出,可是哪怕是这样他们还是装出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想要挽回一点他们那毫无价值的面子,只听他们故意大声冲着千璇嚷道:“你,你,你这小子在说些什么胡话,你想要找死吗?”千璇不再理会他们,径自走入了门中。

千璇才刚踏入那扇大门就只感到一片刺眼的亮光袭来,要不是他知道现在是夜晚他还真的要感叹阳光怎么会这般耀眼,千璇揉了揉眼睛,这才适应过来这亮光,只见这里面装饰的金碧辉煌,十分气派:只见汉白玉石砌作墙,珍珠纱帘随风漾,檀木铺作地板,黄金雕成窗栏,水晶琉璃以为盏,软绸冰蚕丝当褥,佳人立侍左右,纤纤玉手捧着玉杯,用那娓娓动听的声音劝酒,乐师百人合奏,卖力的抚着琴,琴声悦耳可谓是绕梁三日,当真是奢华异常,恐怕仅是这艘楼船的价格都足以供人逍遥快活的过上一辈子了。

主人家早已恭候多时,只见他正背着一只手靠在一把红木所制的交椅上晃来晃去,他依然是在地下城市里的那身打扮,穿着一件黑色无袖系纽扣双层夹衣,外衣是一件紧身翻领条呢长衣,这件外衣的后摆突出了很长的一部分,其样式有些像燕子的尾巴,披着一件金线绸长斗篷,斗篷的用扣子和外衣连在了一起,腰间配着一把细柄长剑,下身是一条深色紧身绸缎瘦腿长裤,裤子的上端与夹衣的里衬上的细带相连,脚上穿着一双过膝皮革制长靴,靴子的后面还带有齿轮状的马刺,手上戴着一双软呢材质的手套,头戴一顶宽沿礼帽,上面有一根很长的天鹅毛作为装饰,而脸上则带着一张纯白色的面具,此人就是千璇在理想国议会里见到的那名议长。

他看见千璇来了,便起身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欢迎的姿态笑道:“千先生果然还是如约而至了。”千璇亦笑道:“千某是该怎么称呼阁下,究竟是要称呼阁下为理想国议会的议长先生,还是说,继续称呼阁下为孙公子?”那个议长一听这话,知道千璇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也就不再隐瞒,只见他缓缓将面具摘下,就露出了一张千璇再熟悉不过的脸,这段时间里千璇可没少见到这张脸,此人正是孙作儡。孙作儡将面具随便地扔向一边,拍手笑道:“这张面具已经不需要了,果然还是这样说话比较自在,千先生不必客气,毕竟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请坐,我们两个老友之间来好好的饮上几盅。”千璇也不推辞,别看他现在是只身一人在对方的地盘里,可是他的脸上毫无半点畏难与犹豫不决,对于千璇来说单枪匹马独闯龙潭虎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早就习以为常不足为奇了。

孙作儡亲自为千璇斟酒,随后递向千璇道了声“请”,千璇接过酒杯后并没有马上饮下,而是称赞道:“孙公子的这艘楼船不错,置身于此倒似一座江上移动的宫殿。”孙作儡笑道:“千先生谬赞了,这艘楼船乃是在下曾祖父晚年花重金请来当时诸多的能工巧匠历时近十年才完成的杰作,在下所居的那处宅邸亦是如此,曾祖父一直是那类什么都不愿意居于别人之后的人,据曾祖父所言,他老人家建造这些东西完全是为了彰显我们孙家在这湖广一地的地位,他想要向外人传达出一个信息,没人可以比得上我们家族。”千璇抚掌而笑道:“这么说来老人家还真的是一位争强好胜的人,不过千某觉得有时候人争强好胜一些总是好的。”孙作儡道:“或许如此吧,虽说是在下的曾祖父,以晚辈身份评价长辈本就是不孝不敬之举,可是说实话,家父与在下都不怎么认同先人们的举动,购置那么多田产,修筑华美的宅邸,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与其占着不需要的东西向外人炫耀,为什么不拿去帮助那些需要的人呢,所以从传到家父这一辈开始把财富投入到武昌府的建设之中。”千璇笑道:“恐怕不止是把钱用在武昌府的建设上面这么简单吧?”孙作儡亦笑道:“千先生说的没有错,您可知道外人都说在下家道中落的原因是因为我父子二人不善经商,可那根本就不过是一个用来欺骗外人的幌子罢了,真正的原因则是为了创造理想乡,正是自家父起第一次认识到了理想国这个组织,家父对其提出的自由平等这类思想深表赞同,于是主动请缨,愿意拿出全部财富来帮忙共同建设这理想国度,家父一心为理想国的理念所忙碌,压根就没心思去打理家族生意,自家父仙逝后在下亦是如此,故而这孙府如今除了这些前人留下的东西外再无他物。”千璇摇头道:“令尊与孙公子的精神与这份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你们万不该和理想国同流合污。”孙作儡反驳道:“同流合污?那在下倒想要请教千先生,难道您认为一味地摇尾乞怜就能得到哪些统治者‘恩赐’吗,如果人们不让压迫者知道他们的强大,只知道愚昧的任他们宰割,这天下就会变好吗,在下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这些恶人是不会改变的,唯有以暴制暴他们才会感到害怕,才会真正把你当做一个人去看待,您之前总是不断地指责我们手段过激,然而这些不过都是必要的牺牲罢了,历朝历代的建立不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吗,况且与其苟活于世,为何不肯放手一搏,在下倒认为不自由毋宁死。”千璇仍然摇头道:“纵然如此,千某也绝不会认同诸位滥杀无辜的行径。”孙作儡摆手道:“好了好了,已经足够了,我想我们二人之间永远也说服不了对方,何必再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不妨我们换个话题聊一些其他的事情。”

只见孙作儡对身边的侍女做了个手势,那些人立刻会意,纷纷退了出去,整个大厅里顷刻间就只剩下了千璇和孙作儡二人,孙作儡起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在下想如果我们要谈正事的话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毕竟多饮酒易醉,而醉酒易误事,千先生觉得呢?”千璇表示赞成,于是便起身随孙作儡来到了一间小屋里,这里的空间并不是很宽敞,装饰也和楼船上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其他的地方都是装修的金碧辉煌,总之是要多华丽就有多华丽,而这一间屋子却十分朴素,屋里除了一张茶几外别无他物,二人席地而坐,很快就有侍者奉茶而来,孙作儡使了一个眼色,侍者便转身离开同时将屋门闭上。孙作儡一边沏茶一边笑道:“这间屋子是当年在下的曾祖父他老人家专门为了打发在水路上航行的无聊时光所特别设计的一间棋室,虽说现在自他去世后这里就一直被弃置着,不过这里的隔音很好,外面根本就不会听到我们的声音。”千璇接过茶杯道:“看来这个地方倒很适合把话说开。”孙作儡继续笑道:“这是自然的,那么,客随主便,不妨由在下先来向千先生提问如何?”千璇点头应允。

孙作儡问道:“在下一直对此感到好奇,千先生是怎么想到在下就是这理想国中的一员这一点的?”千璇道:“虽说你的伪装的确算的上是天衣无缝,千某也并未从阁下身上找到直接的证据,但是阁下莫要忘了,百密终有一疏,正是你的疏忽使你露出了破绽。”孙作儡笑道:“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好奇,我究竟在哪一点出现了破绽请你但说无妨。”千璇道:“你还记得我们与那些富商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吗?”孙作儡道:“当然,是在黄鹤楼上,那时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筹集善款。”千璇道:“也正是从那时起,千某开始怀疑你的身份。”孙作儡笑道:“这话倒有些意思,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个怀疑我,难道就因为像你之前说的那样理想国需要资金,但是万一我是真的想要去筹款也并非毫无道理。”千璇道:“的确如此,然而那日你不该杀死他们。”听到这话,孙作儡只是摇了摇头,笑而不语的看着千璇,意思是要他继续讲下去,千璇接着道:“那日千某在那里发现了许多具尸体,虽然说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其面貌就被那驱蛇人袭击,不过你的一个谎言却让千某起疑,当时你伪装的很好,故意将他们挨个引上楼去,又假意委托我在楼梯处守着以免让其他人上去,借此伪造出一种你真的是在利用他们的把柄从而迫使他们为你办事的假象,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你曾经告诉过我说你自己手中有关于他们不法记录的证据,于是我专门私下里调查过这些富商和财主,可事实却是这些人尽管视财如命一毛不拔,不过他们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不法之举,加之后来你不停积极的劝我离开,和我在楼上发现的那些尸体这两点,于是我便有了这样一个猜测,你故意将他们依次引上去,实际上就是为了制造一种假象来给我看,其实你早就在楼上埋伏好了人手,当那些人跟你上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你们杀害了,你再让你那些提前安排好的部下们借机易容成这些人的样子,不得不说他们伪装堪称完美,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声调语气都和本人相差无异,甚至说如果没有之前那些疑点的话千某可绝对不会认为他们是他人易容假扮的,千某估计这是因为你们早已经计划好要如何替代这些富商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至于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则和千某之前所说的相同。”

孙作儡抚掌而笑:“说的一点也没错,但是我想问问你,我们想要做这件事明显可以另寻时机去做,为什么要冒着被识破的风险在你眼皮底下做呢?”千璇轻声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孙作儡的意思,他在期待着自己的答复,当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答案,而是他故意要千璇说出来,为此达到一种羞辱和嘲讽的目的,只不过千璇从来不会介意这种话罢了,就听千璇笑道:“这点也很简单,千某还记得自己初入你们理想国的地下城市那个时候,那座迷宫也好还是其他的机关也罢,你们基本上不会派出刺客来直接对付千某,再结合千某曾在那座迷宫里见到的写满理想国历史的墙壁与那些被你们关起来的囚犯,千某立刻明白自己在你们眼里看来不过是只渺小的虫子,理想国自诩有着悠久的历史,自认为几乎掌控着整个武昌府,所以你们根本不认为有谁会真正威胁到你们,任何对手在你们面前都不过是捣乱的跳梁小丑而已,恰巧当时你们决定要借那驱蛇人之手考验千某,加之那时你正好答应过我说要协助我调查理想国,因此你们索性将这三件事同时进行放在一起进行,原因就是你们从来没有担心过千某会识破你们的计划这一点,也正是你们的这一举动,才让千某开始对你和那些假扮富商的人产生了怀疑。”

只见孙作儡听完这番话以后竟然毫无反应,千璇原本以为他会报以不屑的嘲笑,可是他并没有,相反他只是慢慢端起茶杯一脸平静的对千璇道:“茶要凉了,千先生还不肯喝吗?”千璇对其笑了笑,亦端起茶杯,只见孙作儡笑道:“让我们以茶代酒,请。”千璇亦回礼道:“请。”二人遂饮完杯中茶水。

这个时候孙作儡一边重新为他们二人倒茶一边笑道:“你说的很对,但是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对你们这些人不屑一顾吗,因为你们什么都做不到,你们太虚弱无力了,尽管你们机关算尽也无法动摇理想国分毫,以往与理想国作对的敌人你知道都是什么下场吗,对付这些小角色我们根本不需要动手杀掉他们,甚至说都不必专门去理会他们,最终他们就和你在迷宫的囚室里见到的那些家伙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彻头彻尾的变成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你是个特例,这一点不光是我,理想国的许多议员们也是持相同的看法,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在你身上花费心思,你最后的下场并不会比那些人好上多少,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仅此而已。”千璇微笑着从孙作儡的手中接过茶杯道:“或许你说的一点没错,我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已,我的毁灭也如你所说的那样不过是一个单纯的时间问题而已,这些都是事实,但是阁下却还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理想国的毁灭必定要在千某之前,而且千某绝对会看到它的毁灭。”千璇的话音刚落孙作儡就爆发出一阵狂笑,这笑声里充满了不屑一顾与鄙夷之情,他的笑声持续了很久才作罢,只见孙作儡挖苦道:“好一番高谈阔论,说出来也不怕让别人笑破肚皮,且不说你之后还能做些什么,我们就单说眼前这武昌府的状况,你能阻止什么呢,朝廷应该已经派出了镇压江湖人士作乱的军队,另一面不久之前我们曾经得到过消息称那些江湖人士果然中了计,已经聚集起来准备与朝廷放手一搏了,现在虽说我们在江上听不见也看不到什么,不过依照时间来算此时这双方应该已经打起来了,你阻止到什么了吗,不还是只能看着我们的计划照常进行。”千璇却非常平静,只见他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对孙作儡笑道:“哦,他们恐怕是打不起来了。”

千璇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轻松,但是孙作儡这边可轻松不起来,尽管千璇的语气是那么平静,孙作儡的心情可一点也平静不下来,他知道千璇并不是在说谎,可是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难以置信,他瞬间失态,起身一把抓住千璇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千璇大声问道:“这不可能,我们挑拨双方矛盾的计划明明成功实施了,那个晚上你也在场,不可能会失败的,不是吗?”千璇轻轻地推开孙作儡抓住自己的双手,微笑道:“的确如此,那个晚上你们的行动非常成功,在各个方面你们可谓是抢尽先机,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之后你们也能如此,既然我知道你们下一步的计划要做些什么,为什么不抢先一步来阻止它发生,所以千某提前将那些江湖人士与他们的家人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孙作儡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千璇,反驳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江湖人士只会一意孤行的莽夫,这些人都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听你的命令乖乖离开这里。”千璇道:“他们当然不会听千某的命令了,所以千某迫不得已只好充当一回恶人的角色,我先假装绑架了他们的家小,这就使得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听从千某的安排。”孙作儡讽刺道:“这倒的确是一个好办法,毕竟普通人可绝对想不出来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千璇摇头笑道:“或许不怎么光彩,但是这是保全他们最好的方法了。”孙作儡摆了摆手,道:“反正你的其他手段也不怎么光彩,你一方面说我们滥杀无辜,你自己呢,你在我的宅邸对付那些假富商还有刚才在船上对付那些打手的时候不是也直接用毒气来夺取他们的性命,说实话,我很好奇那黄色的烟雾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人如此痛苦。”千璇笑道:“那点还请阁下尽管放心,那烟雾根本就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说起来这种烟雾阁下应当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你们在迷宫里使用的那种致幻毒气,不过千某把它的配方改良了一下,使它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损害,只不过是加重了其幻觉效果仅此而已。”孙作儡笑道:“可是即便如此你还是无法阻止镇压军的到来,据我得到的情报说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剿灭乱党,纵使你救走了那些江湖人士和他们的家小,这些军队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必定会从无辜的民众里找寻替罪羊借此杀良冒功,自古这些军队就是这副嘴脸,你救了这一些人,那一些人就要受罪,到头来不过是换人来挨刀而已。”千璇道:“这话说的没错,只是他们恐怕还要过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赶到这里。”孙作儡继续笑道:“难道你贿赂了他们的长官吗,这可不像是你会去做的事情。”千璇道:“当然千某不会去做那种事情,千某只不过是在他们行军的道路上做了点小小的恶作剧来延误他们的行军速度,顺带一提,假如在他们到来之前本地的官府就已经将真正的乱党平定又会如何。”

孙作儡知道千璇最后那一句话的意思,不过他并不相信千璇能做到这些事情,他故作镇定对千璇嘲讽道:“你要真有那本事就好了,我且问你,你虽然不是江湖人士引人怀疑,但你不过一介布衣,凭什么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相信你,你又不可能去贿赂他们,就算那些家伙良心发现愿意帮助你这个救命恩人,你们也找不到理想国的位置,我们分布在城市的各处,你去过的地下城市也不过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罢了,而且那里机关密布,你们要真敢硬闯进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千璇笑道:“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也不清楚你们究竟都藏在这城市的哪些地方,你们地宫里的机关到底都有些什么,但是千某不知道不代表这世上其他人也不知道,你们或许以为自己已经在这座城市里根深蒂固无人可以动摇,你们潜伏在城市的深处根本不肯能被别人发现,不过事实总是与之相反的,千某不太清楚阁下是否听说过‘老爷子’这个名号,没有听过也不要紧,总之在千某来这里的途中,你们的集会地点估计至少有十几处已经被卫所军镇压了。”孙作儡这才恍然大悟,摇头叹气道:“看来我们的判断出了一些问题,你的确是个很烦人的臭虫。”千璇并不因为孙作儡的恶言相向而生气,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他。只见孙作儡突然又一改其垂头丧气的模样,对千璇冷笑道:“到现在为止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些手段,你就像一只拍不死的蚊子在别人面前纠缠不休令人厌烦,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你就能阻止我们的脚步,我告诉过你,你们这些家伙对于理想国来说终究只不是些跳梁小丑而已。”

夜色已深,武昌府城中的百姓早已进入梦乡,街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影,这个时间点唯一还在街道上游荡的除了巡夜的官差之外就是那名已经在武昌府打更已有三十来年的老更夫了,他看上去骨瘦嶙峋,头发已经全白了,他的眼窝深陷,双眼因为常年辛苦劳作而布满了血丝,颧骨很高,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道道的皱纹,他没有多少胡子,只有一些胡茬围绕在他干裂的嘴唇附近,他的身上披着一件敞开胸口的粗布短衫,可以隐约看见其一条条高高隆起的肋骨,一双皮包骨头的手颤巍巍地分别拿着梆子和铜锣,在漆黑的街道上蹒跚而行,尽管他的生活一直很单调且清贫,但是他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他早年家境贫寒,妻子又恰好早逝,留下他和两名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他含辛茹苦的将两名孩子养大,中间受过的苦真的是难以计数,眼下两个儿子总算是长大成人而且还都成家立业了,就在前几日,他的孙女又刚刚出生,对他而言可以说是喜事连连,想到这里,他不禁咧开嘴由衷的笑了,露出了那几颗残缺且黄得不能再黄的牙齿。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空中有奇怪的声音传来,他急忙抬头去看,只见空中一片灯火通明,一时间将夜晚变得如同白昼,只见空中飞着无数只孔明灯,在这些灯的下方系着数条特制长绳,长绳的上端与孔明灯系在一起,下端则绑着一个方形的盒子,这些孔明灯从空中缓缓飘向地面,这个老更夫还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看见一个孔明灯在下落的时侯仅仅是接触到一间房屋的屋顶就产生了巨大的爆炸,一下子将数座平房炸了个灰飞烟灭,那老更夫被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吓傻了,但随后他便回过神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叫道:“快跑啊,妖怪从天上飞下来啦!”他越跑越快,仿佛他不是已经年逾古稀的老人,而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现在想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让更多的人逃跑避难,奈何他毕竟年事已高,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不过他依旧大声呼喊着,想要更多的人逃走,这时一个孔明灯降落在他的附近,瞬间这个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被吞没在了火光中。

再说千璇和孙作儡这边,就见孙作儡对千璇嘲讽道:“你做的都不错,可惜和理想国的力量相比你根本不够格,今夜‘飞龙’将要席卷整座城市的上空,你能有什么办法来阻止它们?”千璇轻声了叹一口气道:“真的要这么做吗,你们口口声声说是要将这武昌府甚至整个天下变成桃源乐土,然而实际上你们却在做什么呢,你们只是在为武昌府的百姓带来恐惧与灾祸,这些还不够还要继续下去吗?”孙作儡笑道:“为了迎来那自由平等的新世界,这些牺牲都是必要的,百姓们会理解的,我相信他们也会认同我们的观点,不自由毋宁死。”

千璇继续道:“可是你们实在不该就这........”他话还没说完,孙作儡就摆手打断他道:“好了,我说过的吧,我们两个人之间永远都不会被对方说服也说服不了对方,不妨还是喝茶吧,你的茶又凉了。”千璇端起茶杯正要饮茶,却见孙作儡一脸阴笑道:“如果我是你,此时绝对不敢再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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