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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桃源乐土篇(十) 之 别有洞天

李桃不解道:“千先生何出此言?”千璇道:“李按察使利用那些富商的把柄强迫他们捐款,这一步棋可走的高啊。”李桃一脸勉强地笑道:“原来千先生是来讽刺在下的,可是千先生您可曾想过在下为何要这般,在下又何尝不想将那些重利轻义的家伙们绳之以法,奈何法律根本制裁不了他们,在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千璇疑惑道:“这是为何,劳烦详说。”李桃长叹了一口气,眼睛盯向远方,眼神里充满了怨恨,那种眼神简直就像一个常年独居的怨妇一般,千璇和他相距半丈之远,也照样能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阵阵的怨气。

李桃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话都到了嘴边却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千先生应该知道在下是这湖广按察使,乃是堂堂朝廷三品大员、封疆大吏,专司这湖广一地各种案件与司法,权力何其之大,可是纵然如此,在下也动不得这些地头蛇,您可知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些家伙在朝廷里有靠山,在下就算将他们打入大牢,过不了多久也得将他们完好无损的放出来,这自古以来就是官商相护,有权势的人互相勾结,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在下难道不想制裁他们吗,当然想,可是我毕竟是也是朝廷命官,官场是个人心复杂的地方,我也早就陷入了这个大染缸里身不由己了,到头来只能用这种我自己都鄙视的方法。”他的语气是多么怨毒,千璇上前安慰道:“是千某失言了,李按察使也不必过太自责,千某相信这公道自在人心,这些恶人终将受到公理的制裁,不过眼下重中之重还是那理想国的事。”李桃道:“也是,那么千先生近几日可有什么线索呢?”

“毫无头绪。”

这句话话一说出,二人都不再言语,整个房间里瞬间安静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李桃知道他说错了话,马上一转话题假笑道:“啊,先不说那个了,今天既然千先生来了,不如多在这里待一会儿,和在下好好说说话,这几天在下一直憋在这床上,我看腿伤还没养好,心里都快闷出病了,一会儿我再吩咐厨房好好烧两个菜,我们喝上一壶。”千璇劝道:“如果李按察使今天想要千某留在这里,那千某遵命就是,可您的伤还未好,这时喝酒只恐伤身。”李桃一边摇着头一边摆手道:“千先生哪里的话,实际上在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信您看。”说着他快速地起身,快速地穿鞋下地,只见他左蹦右跳的,努力的在向千璇证明自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千璇一把将他扶住,微笑道:“那好,恭敬不如从命,就依李按察使所言。”

这一桌菜虽然比不上千璇这几日在各种宴席上看到的那般隆重,但对于两个人的饭来说也足够丰盛了,不过面对这些菜肴千璇却难以下箸,因为这些菜大多都是辛辣油腻和荤腥的食物,不符合他的胃口,但李桃吃得很开心,不住地夹着菜,还连饮数杯酒,千璇在一旁劝道:“李按察使您的伤还没好,还是少饮酒为好。”李桃笑道:“千先生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难得喝上两杯不要紧的。”千璇见他气色不错,也就不再说什么。宴席上二人并没有说多少话,因为气氛很诡异,千璇中途多次想要告辞离开,可李桃始终都在挽留他,请求他过些时候再走,千璇也只好继续留在那里,就这样一直到了天黑,千璇总算才从按察司脱身出来。

就当他正路过一条暗巷时,巷子里突然窜出了几只老鼠,实际上这个暗巷的环境本身也不好,出几只老鼠也不算奇怪,可是千璇从这几只老鼠身上闻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而且见它们一味地向他这里冲来,他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果不其然,那几只老鼠在跑到他的脚边时突然爆炸,这种炸药千璇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那日在桃源楼和江边小屋时理想国的那些人用的正是这种炸药,不过这炸药威力再大,炸不到也没有用,只见老鼠身上的炸药爆炸的同时千璇一只脚蹭向前方,以此同时身子就向后飞出,一瞬间跃到了远处一座平房的屋顶上,但他还没有在那里站稳,就听见有东西划过空气朝这里飞来的声音,千璇侧身一闪,就见到一堆暗器打在了自己方才站在的位置,紧接着第二波暗器也打了过来,这次它们来得比第一次还要快也还要多,从四面八方同时打来,千璇急忙纵身跃起,在空中转了一圈后落到了另一座屋子的房顶上,那些藏在暗中的刺客见几波暗器都没有得手,索性亲自出来动手,数十个刺客手执利刃从周围逼向千璇,千璇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就在这些刺客已经死死围住千璇马上要将他乱刀砍死时,千璇突然间消失在他们的包围圈中,随后猛地出现在他们头顶,身子向下俯冲而来,不过那些刺客明显和之前的刺客不同,反应极快,直接反手向空中一刺,使得千璇竟无法近他们的身,双方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交手,千璇费了好些功夫才彻底制服了他们,但马上又有一批刺客从暗处闪出,逼向千璇,依旧是数十人的队伍,同样老练的身手,千璇这次没有选择和他们直接交手,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包袱,随后将包袱打开,里面是几个小球,就见千璇把那些小球扔向那些刺客,那些小球在刺客们的眼前爆开,喷出了一股黑色的墨水涂了刺客们一脸,那些刺客被暂时挡住了视野,都在那里拼命地擦着脸,其实那只不过是普通的墨水,与其说是暗器倒不如说是孩子们整蛊的玩具更合适,千璇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上去点穴定住了他们,不过他才刚做完这一件事,第三批刺客又冲了出来,这次他手上那些小玩意儿已经用完了,他不愿意和这些刺客太过纠缠,只见他闪身进入了另一条巷子,刺客们也紧随其后追了进去,可他们只顾着一窝蜂地追赶千璇,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踏入了千璇的陷阱中,原来这条巷子一段宽一段窄,而最窄的地方只能供一个人勉强侧身通过,可是此时天黑,加之刺客们根本没有住意这件事,居然有好几名刺客同时卡在了巷子里,其他刺客正要帮忙拉出他们时就见天上掉下了一张大网,将他们统统罩在了里面,可是千璇还没来得及歇上一口气,第四批刺客马上又涌了过来,千璇不得不转过来对付他们。

随后又出现了许多队刺客,千璇每一次都要用各种不同的方法对付他们,就这样,一个套路用完后马上又换成另一个计划,千璇估计自己起码已经制服了有将近五十多名刺客,可是他们还是源源不断地出现,如果千璇肯开杀戒的话这些刺客莫说五十人,就是一百人他解决起来也不过是手到擒来,但他是千璇,他不会去伤害任何人,所以他在对付这些刺客时,对手可以肆无忌惮的以命相搏,而他则要保证在尽量让他们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制服他们,这场对决刺客们有绝对的优势,千璇也从中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不肯一拥而上,而是分成小队来对付自己,他们可和之前的刺客不同,他们是真正的高手,如果一拥而上,自己很有可能就会殒命,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了他们想要试探自己,而非刺杀自己,也就意味着给他们下达命令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些人想要留他的活口,可是他或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认为也只可能是这个,想到这里,千璇不禁暗暗高兴,自己马上就要揭开这理想国的真面目了。

这时,突然有一阵笛子声吹过,这明显是一个信号,那些还没和千璇交上手的刺客听到后纷纷撤离,千璇也不去追赶他们,因为他已经没有再去审问他们的必要了,那些已经被他制服的刺客们并没有撤离,千璇上前查看,果不出所料,他们的下场也和之前的刺客一样,已经毒发身亡了,看来在理想国里他们认为失败者是没有活着的必要的。

黑夜很快就为白昼所替代,武昌府内又从宁静恢复到了忙碌的状态,虽然看上去和往常一样,对于只知道其表面的人来说,这不过是平凡日常中的一天,但对于了解它的人来说,这里莫名夹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就像在寂静的沼泽中漫步,你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一条毒蛇来。

千璇此时正坐在一家茶馆的角落里,他当然不是来喝茶的,而是因为这里是武昌府里人流最为密集的地方之一,各色各样的人都汇聚在这里,换言之,这里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之一,不过他今天也不是为了收集情报来这里的,他来这里是为了见一个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听起来很奇怪,既然素未谋面,他为何还要与那人见面。千璇悠闲地坐在那里看着茶馆里的往来客人们,搜索着这些人中有谁可能是和约定见面的那个人,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千璇把目光锁定在一个行脚商贩模样的人身上,这个人中等身材,生的十分健壮,年龄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皮肤估计因为常年的风吹日晒变成了古铜色,他穿着一件敞胸素色粗布短衫,包着一块头巾,他一进来就在茶馆里东瞧西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这时他看见了千璇,千璇也微笑着看着他,他笑了笑,大跨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千璇旁边,小声对千璇试探道:“排琴是来哨个牙淋?”他说的这是黑话,同时也是一个暗号,意思是问千璇是不是来喝茶的,千璇笑道:“自然,这里可都是难得的好茶,小可尤其是爱那枸迷杵一茶。”这‘枸迷杵’根本就不是茶的种类,而是代指银子,那人见千璇对上了暗号,小声道:“阁下就是千爷,失敬失敬,老爷子可是常常念叨您,兄弟也都很佩服您。”千璇笑道:“承蒙老伯关照了,不过千某认为我们还是先聊正事吧。”那人道:“对对,千爷说的有理,您也是咱的回头点了,咱这肘挑的规矩我就不多说了,不过老爷子说了,您这次的要求太复杂了,要我们办的话您得疙疽杵儿。”他的意思就是说要加钱,千璇道:“既然老伯都那么说了,千某也不好讨价还价,阁下尽管开价好了。”那人把大拇指一竖,称赞道:“不亏是千爷,做事就是痛快,怪不得老爷子夸您响儿,这次他老人家说要这个数。”他比了一个手势,千璇笑道:“没问题,不过希望诸位能按时做到。”说完他就将一个小包袱从桌底交到了那个人的手上,那人小心地打开查看了一下,确认过之后又急忙合上包袱,对千璇满脸堆笑道:“千爷您放心好了,咱不会给您挖个点儿的,兄弟我劈雷子,绝不会让您抛空杵儿。”千璇见他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道:“那就有劳各位了。”

千璇又在茶馆里待了很久,一直到了对方告知他已经打烊才从里面出来,此时天色已经被一层黑幔笼罩,家家户户或点上蜡烛或直接进入梦乡,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了,此时凑巧从千璇面前缓缓经过一个赶着马车的老头,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已经千疮百孔的旧草帽,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对细眼倒是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但又长着一个油腻的大蒜头鼻子,两瓣嘴唇一样厚,胡子被他修剪的很短,只在下巴和嘴上的位置稍稍有上一撮,他个头比一般人要高上一些,腰板挺得笔直,明明是个老人却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反倒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结果他不知为什么走着走着绊了一跤,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千璇上前扶住了他,那老头作揖道:“多谢这位先生。”千璇道:“无妨,夜路难行,老伯走路还是要小心点为好。”老头道:“是是是,这位先生说的是,您看这天已经晚了,您要不嫌弃的话不妨让我送您回去吧,就权当是表达谢意。”千璇笑道:“老伯有如此美意,在下也就不推辞了。”老头笑着点头道:“好,请先生上车。”

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慢慢地行进着,突然千璇对那个老头道:“送到这里就好,请老伯赶快回去吧。”说着他还没等那老头回话就走出了马车,笑道:“诸位对千某如此念念不忘,这份恒心千某甚是感动。”话音刚落,一波暗器就借着夜色的掩护打了过来,千璇只是侧了一下身就将它们尽数躲过,很快又有一波暗器打了过来,不过这一次不是向着千璇,而是向着那个赶马车的老头,那老头此时还木然站在原地,眼看就要丧命,千璇纵身一跃,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手提住他的衣襟,就将他拉了过去,捡回了一条性命,千璇上前关心道:“老伯你没事吧。”那老头受到了惊吓,死死地拽住千璇的一条胳膊,请求道:“这位先生您可千万不要走啊,不然谁知道一会儿会再出来什么东西,小老儿可一把年纪的人了,经受不住这个啊。”千璇安慰他道:“没问题,老伯你放.....”他一个心字还没说出来,就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心口刺入了一把利刃,他知道是为什么,他一心想要保护这个老头,却没想到这个老头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将那柄利刃刺入自己的心口,他急忙离开那个老头身边,但是心口受了这么一击,还没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口喷鲜血死在了那里,这时从暗处出现了许多黑衣人,他们纷纷上前查看千璇的尸体,为了判断他是否是真的死了,几个黑衣人举起了手中的刀,想要再砍千璇几刀,那老头突然发话道:“有什么好怀疑的,老夫出手就从没有失过手。”几个黑衣人道:“你确定?要是他还没死,你的脸可是已经被他看见了,你知道后果吧。”老头生气道:“老夫为理想国尽心尽力十余年,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配教训老夫,我说过了,这个叫千璇的已经死了,这个让你们这些废物加起来都束手无策的家伙已经被老夫仅凭一己之力就一击必杀了。”那些黑衣人听到这话,都是满脸愠色,不过他们很快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把千璇的尸体留在这里,第二天全武昌府的人就会看见,给那些再想同他一样多管闲事的家伙杀鸡儆猴,警告他们。”说完这些话,他们就纷纷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在繁华城市的背面,隐藏着一些本应永远蜷缩在黑暗中的东西,对于有的人来说,它们是危险的,是绝对不能触碰的死亡领域,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里是希望与救赎制造的天堂,理想的桃源乡,准确说和外面的世界比起来,这里应该算作另一个世界,一个与世隔绝却与外界息息相关的地下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人也有他们的法度、他们的理想以及他们的信仰。

此时这座地下城市的人都汇聚在一处,这是一间大厅,但里面的建筑风格与外面的世界迥然不同,这种建筑设计即塞北或辽东的游牧民族、抑或朝鲜与倭国、甚至是远在天边的西洋与天方也未曾有过这种类型的建筑,这是一个半圆形的大厅,虽然它在地下,但却异常的明亮,厅里的四角矗立着数根用于支撑的大理石柱,每根柱子上柱上雕刻着细小的异族文字,靠着半圆弧的那一面是一座高台,高台上是一排又一排的座位,高台下面是一个平坦的场地,左右各有两个门,空地前面又是一个凸出来的正方高台,四面都有矮墙围住,不过这个高台和另一个高台比起来小了太多,那个可以容下上百人共同坐下,而这个台子最多也就勉强供三个人站立,这时这里已经坐满了人,在这座小高台旁边还有一尊巨大的雕像,雕刻着一个异国女人,她的双眼被蒙住,一手执着长剑,另一手举着一个天平,此时这间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这些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的打扮也很奇怪,这里的男人都穿着一种两层无袖夹衣,外面套着一件长领紧身大衣,下部衣裙直拖地面,而这里的女人则身着一种领口开的很大的连衫长裙,衣着大胆到甚至露出了胸前上半部分,腰带提得很高,头戴一种奇怪的呢绒小礼帽,上面多装饰着羽毛或宝石翡翠,不过不论男女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面具,使人看不到真容。他们在聚精会神地等待这什么,少时,就有一个人出现在了对面的方形高台上,这边席中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个人从体型上看应当是个男人,但又没有成年男子那般魁梧,他穿着一件黑色无袖系纽扣双层夹衣,外衣是一件紧身翻领条呢长衣,这件外衣的后摆突出了很长的一部分,其样式有些像燕子的尾巴,披着一件金线绸长斗篷,斗篷的用扣子和外衣连在了一起,下身是一条深色紧身绸缎瘦腿长裤,裤子的上端与夹衣的里衬上的细带相连,脚上穿着一双过膝皮革制长靴,靴子的后面还带有齿轮状的马刺,手上戴着一双软呢材质的手套,头戴一顶宽沿礼帽,上面有一根很长的天鹅毛作装饰,脸上则和其他人一样,戴着面具。

这个人举起一只手示意人们肃静,然后以一种严肃而威严不可侵犯的声音开口道:“肃静,现在我以议长的名义宣布议会将正式开始,第一件事是审理犯人,带犯人入场受审。”就见从台下一边的门里有几个手执利刃黑衣人推搡着一个带着枷锁,浑身缠满了锁链的男人缓缓进场,那个那人立在中央,那个自称“议长”的人道:“犯人李遂,你的罪名是企图将我们的所在之处以及许多机密事项告知他人,法庭判决你叛国罪,应立即执行死刑,现在投票决定,是否执行?”说完那个议长看向了对面的人,见他们纷纷举起了手,于是大声宣布道:“全票通过,立即执行。”那个叫李遂的犯人的瞬间就被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刀斩落首级,那黑衣人提着他的头高高举起,展示给每个人,高声道:“正义得到了伸张,不自由,毋宁死。”那些戴着面具的人也一同起身朗诵道:“不自由,毋宁死。”那个自称议长的人又高声道:“现在宣读第二件事,关于给予湖广饥民二百万白银的提案,现在开始投票。”就看见从台下另一扇门走出数十个黑衣人,每两个并抬一个大箱子,然后他们将箱子打开,每口箱子里面都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坐在高台的那些人又纷纷举手,那个议长见状,示意黑衣人们将箱子抬走,高声道:“全票通过,明日那些饥民将会收到这笔善款。”宣读完这两件事后,他顿了一顿,道:“现在宣读议会第三件事,诸位,让我们欢迎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千先生,你不必再躲藏了。”听到这话,千璇从一根柱子的阴影中缓缓走出,来到了台下。

此时席中一个男子起身大叫道:“这不可能,你不是应该被我杀死了吗?”他正是先前自以为杀死千璇的老头,虽然他此时戴着面具,但千璇还是凭借着他的声音和体型推测出了他,千璇微笑道:“的确阁下刺中了千某,您看,这袍子上现在还有个大洞呢。”说着,千璇将袍子展现给那老头,在外衣心口的位置果然破了个洞,露出了里面的内衫,那个老头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激动道:“这,这不可能的,老夫从来不会失手,这是假的。”那个自称议长的人冷冷地对他道:“够了,跟‘千面藏身尘世里’的千璇比起来,你差的太远了,就凭你根本伤不到他半点毫毛。”那个老头一听这话,气得说不出话来,跌坐在位置上,这时,那个自称议长的人对他道:“话说回来,你的脸被他看到了吧?”那个老头一听,结巴道:“啊,好,好,好像是。”那个议长道:“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只见那个老头颤巍巍地起身,缓缓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极度沮丧的脸,忽然他猛地掣出短刀,一刀刺入自己的心脏,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道:“不自由,毋宁死。”登时倒在地上咽了气。

他的同伴们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好比刚才死的不过是只虫子,千璇记得当时无意间听到这老头说过他为他们卖力已有十余年,可如今只是因为脸被他人所见就落得如此下场,千璇默默地在心中替他悲哀,不过脸上还是一脸的微笑,道:“那么诸位找千某,究竟是为了何事呢?”那个自称议长的人道:“不愧是千先生,可是你怎么知道是我们要主动找你呢?”千璇笑道:“这点并不难理解,在千某最初四处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将一切抹除的都很干净,不给千某留下半点蛛丝马迹,纵使是派遣的刺客被千某所擒不能全身而退,也会服毒自杀不透露出半点你们的信息,可后来就不同了。”那个议长似乎很感兴趣,道:“请继续。”千璇道:“在千某遭遇那个驱蛇人时,明明你们可以借千某处理群蛇的机会直接杀了他,可是你们故意给他下毒,并算好了毒发的时间,让他既能透露出一些信息给千某,又不会泄露最关键的信息。”那个议长点头道:“不错,请继续说。”千璇道:“不过这件事还不能让千某发现什么,但是接下来你们的意图变得更加明显,那日你们派遣的刺客显然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倘若他们一拥而上千某想必也不是对手,可他们偏偏分批而至,假如是说他们这样是为了折磨千某,那他们就不该在中途忽然撤走,正是因为这一点千某当时就明白了你们的真正意图,那就是试探千某。”那个议长此时已经鼓起了掌,大声道:“好,说的没错,但是仅凭这些还不够吧。”千璇叹了一口气,看向那个老头刚才站着的地方,道:“当然这些只能算是推理,真正让千某来这里的,是他,其实你们已经计划好了吧,毕竟他为你们卖了十几年的命,你们早就熟悉了他的性子,明知道他杀不了千某,却故意让他刺杀千某,同时你们知道他的自大断然不会让其他刺客继续动手确认千某是否真的死亡,而是会留下千某的全尸而去,以此来炫耀他的本事,借此让千某装死,从而跟踪他来到了这里,可惜的是,你们利用完他以后居然要了他的性命。”听了千璇的这些分析之后,那些戴着面具的人纷纷小声议论,不过从他们的语气中可以察觉到他们对千璇十分的佩服,那个自称议长的人举起一只手,大声道:“议会之内保持肃静,”接着他低头看向下面的千璇,道:“那么,千先生有何疑问,或许在下可以为您答疑解惑。”

千璇抬头对他道:“诸位为何突然间要让千某来到你们的藏身之所,如果这是请君入瓮之计,各位早就应该发起进攻了,可是诸位并没有这样做,反倒是任由千某来到了这里,不知阁下可否告知千某?”那个自称议长的人笑道:“原来如此,我们请千先生您过来当然不是要杀你,不然为什么还要称作‘请’呢,不过千先生说错了一句话,这里并非我等的藏身之所。”

这时那个人举起了一只手示意,大厅里的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而且大厅里面的灯光不知为何变得更加明亮,明明这里是底下的城池,却充满了光明。

这个自称为议长的人对千璇道:“那么千先生,欢迎您来到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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