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事的叶无衣来说,苏离蔓带来的确实是一道非常困难的题目。一方面,现在陆天启那边手头缺人,如果她都不去,可想而知其他人会去的更少,怕是会越来越吃紧。另一方面,她却又是真的走不开,且不说华小芸现在的状态,虽然好转了不少,但却是断然不能离了她的,而且华小芸一天不能完全恢复,沐风姐那边也是要一直拖累着。更别说,留在国内,是陆天启交代给她的任务,这两件事没能完成之前,陆天启不会愿意她擅自行动。
她只是非常想去帮他的忙。
但是,去他身边,也是帮他,留在后方,同样是在帮他,至于那个对他来说更需要,怎么帮他效果更好,这种优中择优的题目,从来都不是容易解决的。
三女一同坐在客厅里,叶无衣是在焦虑着自己则那样选择会更好,苏离蔓则是耐心地坐在这里等待着,虽然龙息的工作一直非常忙,但是特别在今天尤其是现在,她有也一定有充足的时间来陪着这几个女孩儿去无聊打发。至于沈星月,则是和叶无衣同样端着自己的咖啡杯,时不时地呷上一口热饮,若有所思地坐在这里,似乎她只是单纯地在作为主人陪伴客人,而且因为与客人之间没有话题而独自走神儿,却一直坚持着陪伴而没有离开。
“不好意思,暂且失陪了,果然这件事我自己下不了决定,还是要问过小芸才好。”
叶无衣是这样说的,从字面意思上看,似乎只是表现出了,她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小女生。但事实上绝非如此,苏离蔓和沈星月都和她相熟,她们当然知道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思想的女孩儿,她一定会做出自己的决定。而现在“叶医生”提出要先去见一下她的“病人”,不熟悉不了解的人很容易会认为,她这是借个由头来争取时间休息一下,作为缓兵之计。但客厅里的两女,自然是看得透彻,只怕是叶无衣现在已经决定好她自己的选择了,而此番再去找华小芸,也不过是为了尊重一下对方而已。
所以说……
苏离蔓心中已经了然,叶无衣这是下定决心要去帮陆天启那边的忙了,至于如果华小芸这边与她意见不合的话,也只能是将就着叶无衣来中和,甚至于是会先且撇下她的“病人”不管。这并不是说,在她眼里华小芸就真的不那么重要,而是大家都明白,在支援陆天启的这件事上,叶无衣的态度非常重要且必须足够坚决。因为“万事开头难”,而去再冒着危险去帮陆天启,要想再开这个头也只能是从叶无衣来开始,所以她明白自己应该表现得足够坚定,不管她本心里的犹豫有多少。只有叶无衣能够表现得足够坚定,才能带动更多人,肯重新聚集起来。
暗组的首领是陆天启,陆天启之下的不是副首领,而是负责支援调度的柳沐风,叶无衣接下的恰巧又是柳沐风的传承,所以在陆天启不在的情况下,需要由她来领好这个头。
不仅仅是因为“庇佑之翼”的能力,也因为钢翼的形象,以及柳沐风的性格,使得这个特殊的辅助型精神之刃,成了暗组的一个标志,代表着这个由来自各方的高手汇聚而成的组织的团结。
先是敲了敲华小芸屋子的门,叶无衣才打开门进去,动作非常轻柔。
“小芸,是我来啦。”
“无衣姐姐,来坐。”
华小芸的声音很微弱,虽然她已然恢复了不少,在叶无衣的悉心照料下,华小芸意识上已经不会再有当初陆天启给她造成的创伤留下影响,也就是说至少是已经不会再感到痛苦了,但是“庇佑之翼”毕竟只是辅助型精神之刃,而不是治愈型的。所以,叶无衣只是暂时压制了华小芸的精神之刃,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连一半都没能够净化完成,虽然现在华小芸是能够清醒过来并且不会在有剧烈的痛苦,但是她现在非常虚弱,每天也只是能够做到在床上的睡眠与睡醒而已,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只有等华小芸的精神之刃完成净化,或者说至少也要等到进行到大半,才能做到像常人一样行动。
虽然收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多罪,但是华小芸心里一直分得清对与错,她是一直明白的华家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是不对,但是爷爷和哥哥却不可承认甚至倒行逆施,最后才会有这样的结局。她对陆天启也并不是怨恨,当然害怕是免不了的,更何况现在能够救自己,也是完全是因为陆天启的原因。而对于现在照顾她的这两位姐姐,若是把陆天启对华家的报偿和善意相抵,可以当他只是个认识却并没有深交的人,那么沈星月和叶无衣则是一直在对她好的人。
“小芸,姐姐,有事想同你商量。”
叶无衣的语气是打说出口就带着没有底气的,因为她现在也非常的犹豫和纠结,至于是要如何选择,虽然苏离蔓和沈星月已然看透了她,但是她自己反倒是当局者迷,看不清自己。也正因如此,才更有她要先来见华小芸一面的必要性,无论是获得华小芸的支持也好,与华小芸产生分歧也好,都是需要华小芸的意见来作为她的参照,一套公式没有输入值也就没有输出值。
“姐姐请讲。”
对于叶无衣这个在同龄女生中,对华小芸的重要性仅次于“嫂子”沈星月,并且也是待她最温柔知性的女孩儿,是宛如“姐姐”一般的存在,与沈星月的感觉不同,但是重要性并不差。而且抛开其他,虽然当初华家与陆天启敌对时,叶无衣是站在陆天启一边,但是这位叶姐姐与陆天启、张嫣、张文涛等人不同,她是没有伤害过华家的,而且因为陆天启对她造成的伤害,也一直是叶姐姐在救治她。所以,既然叶姐姐有事情要与她商量,那么她当然是愿意的。
华小芸柔弱而又肯定的语气,让叶无衣也增加了把话说出来的信心。
“小芸,陆大哥在美国那边紧急,姐姐想去帮他的忙,却又离不开你。”
对华小芸说要去帮陆天启的事,让叶无衣不免心怀愧疚,陆天启报偿华家无过,但是他同样把华小芸牵扯进来,则分明是他的不对。
“无衣姐姐……”
华小芸停顿的时间并不短,这不免又引起了叶无衣内心的不安,这道题事实上对华小芸来说也是两难的,如果真的让小芸也这么纠结的话……
“小芸自然是支持叶姐姐,去帮陆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