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和另一个关系要好的同班同学莫元珊去了阿瑶的家,想要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学校老师领导也很重视这件事情,正在寻找解决的方法,特意拜托我作为最好的朋友去看她,尽量减少伤害。
在阿瑶的家门口,我看到她的父亲,便上前问:“叔叔,阿瑶在家吗?我们是她的同学,她现在怎么样了?”
阿瑶的父亲十分烦躁:“你们回去吧,这里没有陈慕瑶,我们没有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这时阿瑶的母亲走出来:“阿瑶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够痛苦了,你当父亲的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她!你要是还敢这样说,我立马收拾好东西远走高飞。”
然后夫妻俩当场撕破脸皮争吵起来,阿瑶的父亲吼道:“带上阿瑶都给我走!你们娘们一路货色,败坏我陈氏家族的名声,我巴不得你们滚得远远的。”
“姓陈的,你以为我不敢走啊,家里没钱没地,也就我傻乎乎地跟了你,不然你一辈子打光混,娶不到老婆,断子绝孙。”
莫元珊在一旁劝道:“叔叔阿姨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吵架,街坊邻居都看着呢。”
我朝房子里面瞧,看见阿瑶站在窗户边,死死盯着吵架的父母,眼里透着疲惫还有痛楚,我不顾两个人在吵架,自己走进房子里。
“阿瑶你没事吧。”我走过去抱住瘦弱的阿瑶,感觉她两天不见,瘦了好多。
“别抱我,我很脏。”阿瑶的身体在颤抖,推搡了我几下。
这样避开的动作,使我感到无法言喻的痛楚,我紧紧抱住她:“说什么呢,你是最干净的女孩。”
“燕珺,你别安慰我了,我现在就是一块肮脏污秽的厕所抹布,每个人见到我,都觉得恶心。”
阿瑶说出这样自我厌恶的话,让我知道那个几乎每天坐在自己身边,与自己打趣玩闹,笑得纯洁灿烂的女生一去不复返了。
往后余生就算伤口愈合,留下的伤疤也是丑陋的。
我替她难受:“阿瑶,你父母给你报警了没有?”
阿瑶捂住脸摇摇头,泪水默然从指缝间噼里啪啦滚落下来。
我很是生气:“为什么呀?阿瑶,你被人欺负了,不能躲家里不吭声,让那些人逍遥法外。一定要报警,把那些人通通抓起来,让所有人看清他们龌龊恶心的面目,让他们受到应有惩罚!”
阿瑶默不作声,可能是有难言之隐,我猜想一定是她刻板的父亲觉得她丢脸,不想报警把事情闹大,所以把她困在家里。
“是不是你爸妈没空陪你去?我陪你去报警,怎么样?”
阿瑶哽咽:“没用的,燕珺,我爸收了人家的钱,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收了钱?真相远远比想象还要残忍。我没想到还有这种不要脸的行为,更是为阿瑶抱打不平。“你受尽委屈,叔叔怎么能这么自私!”
阿瑶大声痛哭起来,瘦削的双肩并拢起来:“我现在就是一个拖油瓶,是家里的累赘,我什么也做不了,比垃圾桶臭水沟还臭,再也没人想要和我在一起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拉住她的手:“阿瑶啊,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派出所。”
阿瑶却挣脱出我的手:“我不要去,我不想被我爸打死,他会打死我的,我不要去……”
阿瑶的反应像一个受惊的小鸟,比起被王昊苍欺负,她好像更加害怕自己的父亲。
“那你先去我家。”
阿瑶晃晃脑袋:“我不要,我讨厌吴燕瑛,是她害我变成这样子的,我恨她!恨死她了!”
“昨晚发生什么事情?我姐怎么会害你呢?”
我握住她的肩膀,逼她直视我的眼睛:“阿瑶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才能帮你,你跟我说……”
这时候阿瑶的父亲走进来,凶凶巴巴指着我:“你给我出去!以后不准再过来!”
最后我和莫元珊一并被轰走了。
回去的路上,莫元珊难以咽下这口气,巴拉巴拉控诉:“她父母简直是不可理喻,自己的女儿受到这么大的屈辱,竟然选择私下收钱和解,完全没有考虑过阿瑶的清白,真是太过分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如果是我还不如自杀算了。”
我惶恐不安:“元珊,你别吓我,阿瑶不会自杀的。”
“怎么不会,电视剧里的女生很多都是被人侮辱之后,受不了外面的舆论,选择自杀明志,世上比这个还残忍的事多的去了。”
莫元珊叹了叹气:“燕珺啊,我们帮帮阿瑶吧,她太无助了,父母把她藏在家里不准她出去,难道她这辈子都这样过吗?她还要高考呢。”
“是啊,我希望她可以通过高考考上大学,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我的爸爸在派出所工作,我们可以找他帮忙。”
“真的吗?元珊,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自己去了趟派出所,却意外将事情牵连到了姐姐身上。
F城派出所
莫元珊的父亲穿着警察制服,看起来气势威严,给人一种正义凛然的感觉。
他也一而再,再而三向我们保证:“你们放心,我肯定给你们同学讨回公道。你们先回去吃饭,认真准备高考,不用担心。”
“谢谢莫叔。”
这样有分量的承诺,一下子扫尽了我的阴霾,我相信莫叔会抓到那些欺负阿瑶的人,为了阿瑶所受的伤害付出代价。
只是我不知道,等我和莫元珊离开后,一位同事劝莫叔:“这件事不好办,老莫你还是不要接手了。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搞不连饭碗都丢了。”
“难道你让我去跟珊珊承认,她的老爸对这件事无能为力吗?我是一名警察,怎么可以让珊珊觉得我没用呢。这样她对她老爸还有这个社会该有多失望。”
接着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事先给王昊苍家人通风报信,警察开始查案。王昊苍那边的人在警察之前把阿瑶强行带走了。
派出所几个警察到阿瑶的家,想向了解当时的情况,可根本没有见到受害者本人,还有她的家人也消失了,问街坊邻居说是收拾好行李箱离开了。
我觉得奇怪,莫叔是来帮他们的,又不是抓罪犯,他们跑什么?
我不禁胡思乱想很多东西,害怕阿瑶因为我的报案出了什么事情,害怕他爸还有王昊苍欺负她。
过两天,阿瑶竟然出其不意自己跑来派出所报案了,要把所有事情都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