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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朝升客栈

入夜之后,程宗勖抱着项尤雪双双飞回神都珞阳。郝尚智见到二人后,分外高兴,又详细地问了一遍少陵内的情况。

几个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原本约好为期一年的寻访只用了不到半个月便收关了。回想当初,如果不是程宗勖果断地选择帮助铭皇李胆复位的话,他们现在必定依旧是茫茫然毫无头绪。

“咱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把大锤。”宗勖汇报完后,略带调侃地说道,并没有提出要用等离子发射器的事。

“明天我们就上街逛逛,顺便找个铁匠铺,也定做一把百十斤的大铁锤。”

他担心,一旦打开水晶棺后,万一洪雁丽和商海颖醒过来,很可能会令这个时空变得极不稳定。所需要等到小分队集合完毕后,再一同前往少陵破棺救人。

“呵呵!”郝尚智跟着淡淡一笑,诙谐道:“区区两个玻璃棺材,难道比秦始皇还厉害吗?”

“呃……”程宗勖感到有些意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向来以严肃沉稳著称的郝尚智老师竟然变得年不起来,不但学会了诙谐、调侃,而且还常常拿着程宗勖和项尤雪的事开玩笑,时不时地还要促狭几句。

用郝尚智自己的话说,就是“人都是会变的。只不过多数人都是越变越糟糕,只有极少数人才会越变越好”。郝老师大概属于前者,只不过无伤大雅而已。

接着,郝尚智等三人即刻分别通知其它六组人马,告诉他们人已经找到,并要求他们全部赶往终南山。

郝尚智合计东边最远的一组人马赶到终南山少说也要一周左右,如果途中遇到阴雨天气恐怕得十来天。

程宗勖正好趁着这几天陪郝尚智和项尤雪往西边的长安城四周看看,亲眼领略一番盛唐时期的风土人情,品一品古人的茶道,尝一尝这个时代的美味佳肴。

此前,郝尚智和程宗勖师生两个一直忙着找人和联络汇总的事情,没时间上街闲逛。项尤雪怕被见到过她的人认出来,所以也不敢独自上街溜达。

但是,到了长安城便少了这层担忧,因为见过她乘着凤凰飞行的人都在珞阳。

孙然刚上街雇来一辆马车,车老板恰好是长安人,姓刘。原打算今天赶车回长安的,拉上郝尚智几个正是一举两得,省了盘缠不说,还能多赚几两银子贴补家用。

程宗勖等人,除了每人一两套换洗的衣服外,还有就是每人一套装备都用包服包好,此外再没有多余的行李,因而五个人同乘一辆马车完全不觉得拥挤。

马车出了珞阳西门,沿着官道径直向西而行。

一路之上,项尤雪仿佛出了笼的小鸟,东瞧西望问这问那,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在车老板能言善道,任凭项尤雪问什么都能给她讲个明明白白。

除了项尤雪问题最多之外,郝尚智也有不少关于唐朝的问题想弄清楚,尤其他想知道“玄武门之变”的真相倒底如何,当时的太子李建诚真像传说的那样糟糕吗?

但是,没等郝尚智的问题问完,车老板立即摆手制止了他。老板告诉大家,自贞观元年起,官府一直以来都是禁止民间议论“玄武门之变”和先太子的事情。说完之后,车老板还下意识地朝周围扫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

车老板最后嘱咐大家,身为外乡人,在神都和长安跟外人说话时千万当心,尽量别涉及朝庭和国政,还有就是少议论那些当朝权臣的长短是非。

郝尚智等连连点头,表示理解,封建年代嘛!

晚上,大家在一处叫做封渭的大镇打肩休息。据车老板介绍,封渭镇刚好处于东都和西都中间位置,所以来住的客人们基本上都会选择在此休息。这同时也是这座封渭镇能够如此繁华的原因。

车老板已经知道这几位客人在珞阳城住的是什么地方,又见他们衣着不俗,自然不敢怠慢,赶着车直接到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朝升客栈里来。

项尤雪见这座客栈规模和气派比起珞阳城住过的那家客栈又大又好,顿时喜出望外,连蹦带跳地四下里逛了个遍。

郝尚智定了四个房间,大家把东西放到房间后,便叫着车老板同一起吃晚饭。不想车老板婉言谢绝了,随后自己赶着车出了客栈到外面找地方休息用餐。

他担心,一旦吃了人家的饭,车马费可能就拿不够数了,到最后仍然相当于自己请自己吃饭。而这里的饮食不是他这种市井小民可以承担得起的。

郝尚智也不勉强,知道是他多虑了,毕竟封建年代的人的观念不能与现代人相比。在车老板临出门的时候便先付了一半的车马钱给他,并与他约好明天巳时过来接大伙。

车老板自然千恩万谢,连连说好,这才出门去了。

晚上,项尤雪点了满满一桌子饭菜,而且是什么贵点什么,什么好吃点什么。

大家团团围坐在桌边,郝尚智刚把酒杯端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门口处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叫大嚷起来,听声音正是适才接待他们的那个伙计。

只听伙计喊道:“众位乡亲!各房的客人们!实在对不住啦!眼下小店有位贵客需要招待,还请大家赶紧带上东西换别家吧!小店招待不周,实在对不住各位啦!”

另一位伙计跟着喊道:“我们掌柜的说了,今天晚上各位在小店所交的银两,都会如数退还给大家。用过的东西,吃过的饭,就算小店跟各位结个善缘。实在对不住了!”

跟着几位伙计便往楼上客房去了,随后程宗勖等便隐约听到了他们用力劝说楼上众人的话音,想来说的左右不过是刚才那翻话的意思。

想必像这种事情也算得上是司空见惯,大多数客人听说后都自觉自愿地跑去柜台退银子走人了。只有少数几个客人牛气哄哄地赖着不走,其中就包括郝尚智、程宗勖、项尤雪等五人。

项尤雪是心疼刚刚叫好的一桌子饭菜,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尝尝味道,就要被店家扫地出门,真是岂有此理。嘟嚷着一张小嘴,用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任凭伙计怎么劝说仍旧稳如泰山。

郝尚智虽然说得上是老于世故,终究没有见过真正的权贵,也不知道这位即将到来的所谓贵客究是什么来头,到底咽不下这口气,扭头气呼呼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言不发。

直到多数客人散去之后,掌柜的便亲自出来救场了。

程宗勖见从后面进来一位笑容可掬的“镇关西”模样的中年人,首先朝着旁边那几位赖着不肯走的客人劝说了一翻,讲明成破厉害。

那几个人似乎是听说了这位贵客的来头,吓得当时便答应马上走人,随即跑去柜台结了帐后一溜烟地走了。

若大一个客栈里,除了掌柜和伙计外,就只剩下郝尚智和程宗勖一伙。郝尚智见旁边的客人全都走光了,心里也开始打起鼓来,不过是碍着面子强撑着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

程宗勖是此次任务的负责人,自己这些人虽然天不怕地不怕,终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不住便劝说起老师和项尤雪来。

郝尚智低头不语,心里盘算着等掌柜过来后,客气几句之后便走人。但是,项尤雪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任凭宗勖怎么劝,一颗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非要见识见识这位贵客长什么模样不可。

程宗勖无可奈何地冲着走过来的掌柜笑了笑。

“掌柜的见多识广,想必多么难缠的客人都遇见过,赶紧帮忙劝劝吧!唉!我算是拿她没辙喽!”

掌柜的回头与身后的两位伙计相视一笑,显然都认为眼前的漂亮小伙是个妻管严,出门在外说话仍然不能作数,在家里还不知道会熊成个什么样子呢!

只见他冲着项尤雪讪讪一笑,胖嘟嘟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很礼貌地拱了拱手。

“这们小娘子!请上受我一拜。”言罢,朝项尤雪深深地掬了一躬。

程宗勖赶忙弯腰回礼,“掌柜的太客气了,后生晚辈怎么担得起呀!”

郝尚智也跟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呵呵呵呵!”

掌柜的直起身子后,跟着一阵呵呵大笑,“各位,实在对不住!若非今天这位贵客,小店及诸位全都招惹不起的话,伙计们又怎么敢劳烦大家屈就他处呢!”

郝尚智又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起身,只是淡淡问道:“请问掌柜的贵姓啊?”

“噢,小可姓张。”

掌柜的回道,顺便冲程宗勖等人问道:“请问几位的府上怎么称呼啊?”

这是一般人交谈时的客套话,如果你是名门贵族,只需要报出府门的名号就行了,比如宁国公府或荣国公府等,人家一听便不会再问你的姓氏。而如果家境一般没什么显赫背景的,便须道出姓氏或都出身,普通人则会直接报通姓名。

“老朽,免贵姓郝。这位是我的学生……”郝尚智报了姓氏,然后用手一指程宗勖,便要说他姓程。

“晚生姓李!”

宗勖及时出言打断了郝尚智,跟着用手一指项尤雪,“这位是在下没过门的媳妇,免贵姓项。”

在古代,张姓、孔姓之人自报家门时,不能说“免贵”姓张或姓孔。因为,孔氏乃是圣人门庭,而传说中的玉皇上帝在凡间时姓张,所以,孔、张二姓不能说“不贵”。此外,便是当朝天子家的姓氏,不可谓“不贵”。

郝尚智和项尤雪听他忽然改了姓氏,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互相对望一眼,跟着相视而笑,敢情程宗勖这是拿着大唐天子的姓氏忽悠人呢!

张掌柜连忙冲程宗勖掬了一躬,继续解释道:“不瞒几位说,这位贵客便是贵家长安城晋王府里的大管家,人们都尊敬地称他老人家为刘老爷,也有的人尊称为总管大人。”

“晋王!”

宗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从张梁处见到的家谱里面,自己的祖上好像有一位便是唐朝的晋王。只不过,家谱上记载这位晋王年青的时候曾经外出访求名士时失踪了两年,此后归家才做起他这个王爷该做的事情。

“不错!”

掌柜的听他居然知道晋王府的名头,顿时觉着有门,赶忙点头肯定。

程宗勖神思惘驰,欲言又止,摆手示意掌柜的继续说下去。

只听掌柜的接着说道:“俗话说,相府门前二品官,更何况人家堂堂晋王府的大总管呢!这位公子既然也姓李,想必对晋王府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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