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时辰不早了,该起身了。”碧云轻轻在连卿萱耳边唤她。床榻上的人哼哼了几句扭过身又睡去了。
“娘娘该醒了……”碧云又轻轻喊了几句,连卿萱这才回应了一声。
她迷迷糊糊的撑着双臂,慢慢坐起,只觉得肩头的伤越来越疼。所幸碧柔伸手扶住了她,连卿萱就任由她们给自己拆下肩头缠着的绷带。
“娘娘!这伤!”碧云惊呼一声,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抖,连卿萱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口好像更加红肿了。
她轻蹙了下眉头,“给本宫更衣吧。太后年迈体弱才免去了众妃的请安,本宫不能,一会她们来了,本宫还是要准备好的。”
“是。”碧云只得给她换上新的绷带,因着是连卿萱第一次受礼,梳妆时碧柔特地将她的长发挽起,妆面也比平日里浓了几分。
面容晶莹如玉,神态悠然却让人不敢亵渎。终是把她的那几分天真态给掩了去。
连卿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看了一眼,总感觉失去了什么,有些迷茫的走到外殿,自顾自坐在凳子上看着外面打扫的宫女们,一杯热茶已经递了上来,“娘娘先喝茶暖暖身子。”念雪把刚刚沏好的一壶绿茶给连卿萱倒了一杯。
稍稍坐了一会,小海走了进来:“启禀娘娘,依贵妃来了。”
“知道了,走吧。”连卿萱点了点头,碧柔接住她伸出的手,陪着她向大殿走去。
当她到大殿时已经来了好些个妃子,入座时扫了一眼,果然姿色都是上等的,也不知道皇上的肾来得了么……
众人见到皇后入座,由依贵妃和苏贵妃领着一众妃嫔跪拜:“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连卿萱面带微笑,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都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平身后妃嫔入座,不等连卿萱开口,座下的一眉清目秀的女子率先开口:“久闻皇后娘娘貌美,今日一见果真是沉鱼落雁。”
依贵妃一记眼神扫过去,颇有些狠毒,“幼丝妹妹,皇后娘娘容貌自然在你我之上,不然怎么能被太后娘娘一眼选中。”
连卿萱听着那带着刺的话,手里默默握住兄长给的手串,兄长,妹妹一定不会轻易认输的!
“本宫看妹妹们也是极喜欢的,各有各的美,不然也不会得皇上青睐。幼丝妹妹,本宫看着你也觉得好看的紧。”
这一句摆明了是偏向安妃的,安幼丝起身福了福身子:“谢皇后娘娘,娘娘慈善。”
“好了,都是姐妹,各位妹妹以后好好侍奉皇上,有什么缺的少的告诉本宫一声便好。”连卿萱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苏贵妃率先领着众妃谢恩。
连卿萱看着她,这女子仪静体闲,说不尽的温柔可人,果真不负第一美女之称。
“起来罢。昨天有批新进的面料,本宫瞧着甚好,到时候各宫都给送去些。本宫也累了,诸位妹妹也都回吧。”
“是。”一群莺莺燕燕的都走了出去,连卿萱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
“念雪,你去请何太医。”
念雪第一次领命有些激动,也不耽搁,小跑着去了。
依贵妃自然不会和这些妃子一起走的,坐着轿子先回了。一旁的张淑妃阴阳怪气道:“这山窝子里出的贵妃真是尊贵!”
苏贵妃晃了晃她的胳膊,“谨言慎行,这是宫里,莫叫有心人听了去。”
几人走到御花园坐了下来,安幼丝看着那牡丹花不禁就想到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真是良善,对我们也是大方,不像依贵妃,上次我在御花园摘了朵花,都被她训斥一顿。”
“是啊,之前......”一群妃子开始抱怨,苏贵妃打断道:“皇后娘娘和她不一样,以后呀你们也不要在皇后娘娘身上动些歪心思,她才是对我们好的人。”
“姐姐何出此言?”张淑妃问道。苏贵妃笑着掐了朵海棠,“未入宫时本宫与娘娘曾是玩伴,本宫了解娘娘,娘娘不是那种善妒的人,自然不会报复我们。”
“所以啊,以后要和皇后娘娘多多走动交好,必要时帮她一把,这样想要的什么没有?”苏贵妃眼神晦涩不明。
“都听姐姐的。”安幼丝附和道。苏贵妃因着进宫早,对人和善在后宫颇有威望。又加上依贵妃衬托,妃嫔们更喜欢和不争不抢的苏贵妃一起。连卿萱还没进宫时,苏贵妃就是整个后宫的主心骨。
“好了,本宫想起前几日的帕子还没绣好,就先走了。”苏贵妃起身向自己宫中走去,其他的妃嫔也就三四个聚一起走了。
苏贵妃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一块碧色玉佩,连慕你的妹妹就让我来帮你守护。
苏贵妃抬头望着重重宫墙,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朝自己招手,眼眶一滴泪滑落。
玉竹极少看到主子这么失态,急急递上帕子“娘娘?”
接过帕子,苏贵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玉竹还想开口问,“回宫里再说罢,本宫只是想到了从前的旧事。”
玉竹立即明白,心下也为主子心疼,无奈老爷让主子进宫,不然......
坤宁宫里连卿萱安静的眯了一会仿佛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看向碧柔:“那苏贵妃可是苏玉儿?”碧柔回道:“正是,当年未入宫前苏贵妃还常到咱们府上玩呢,娘娘可有印象?”
“自然是记得的。”连卿萱虽穿越时间不长但原主记忆是在的,况且未进宫前还在府中生活了大半月。
“娘娘,何太医到了。”小海走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吧。”
“是。”小海转身出去,念雪和何太医走进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何太医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起来罢。”何太医这才起身。“娘娘可是腿不舒服?”
“念雪,念云你们先出去。”两人退下后连卿萱才抬起头来:“何太医难道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何枫淡淡一笑:“皇后娘娘聪慧,自然瞒不过娘娘。”连卿萱撤去微笑,语气一转:“你是谁的人?”
何枫揖了揖:“回娘娘,下官只是自己。”
“本宫该如何信你?”连卿萱摸了摸手腕的镯子。“娘娘不是已经信了么?”何枫面色不改。
“何太医果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本宫佩服。”
何枫放下药箱:“皇后娘娘谬赞。”
“娘娘可是哪儿受了伤?”何枫言归正传询问病情,“肩头一处刀伤,近几日有些疼。”
“下官冒犯了,还请娘娘脱下外衣。”连卿萱一只手轻轻的解开衣服,衣服落到肩下,露出雪白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