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阵一阵的吹来,言路露着光洁的肩膀,其它有些胆大的女子也解开了扣子,但更多的是挽起衣袖,或者脱了鞋子。
这会正是日头最毒辣的时候,赶路又不会快,而且容易中暑。
看着那树外的阳光,明晃晃的亮眼。
这样的午后最适合昏睡了。
言路闭眼睡觉,其它的姑娘有的睡,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发愣。
等到三点多,太阳已经西垂,言路睁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切,抬手伸了个懒腰。
大叫一声:“出发了,快起来。”
休息过的众人已经有了力气走的也快些了,走了长长的一段下坡路,风一阵阵吹过,有人感觉冷了,言路就停下,姑娘躲到一边去穿上内衣。
等到五点多的时候,拐过一个弯角,就看到面前的路已经出现分叉分为三条岔道。而这些人疑惑的看着她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些岔道通往何处。
对着岔道口,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问:“言姑娘,该走哪条啊。”
又有人问:“这要走多久啊,这会不会走到天黑还是在山里打转。”
小鱼道:“我记得徐婆子曾在上山路上说过,左边的通往青柠县,中间的通往江州,右边的通往落河县。
言路看着大家,大声道:“大家听到了么,左边的路通往青柠县,中间的路通往江州,右边的路通往落河县。你们的家是在什么区域的,现在,就站到那条道上去。”
众人自个给自个分类,除了小鱼、秋霜、妙语、白采薇站在她身后不动。
妙语无处可去,这白秋霜让人头疼。
“白姑娘,你还是趁早回家。”
白秋霜神色为难,附上前来,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要是回去,肯定会被家里人吊死以证清白的,言路,你就留下我吧。”
言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若是要跟着我,就要忠心,要是背叛我,后果很严重啊。”
“你放心,我肯定会忠心的。”白秋霜漂亮的小脸露出笑容。
言路多看了几眼才移开视线,暗道:女色照样能迷倒女人。
言路又想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给她们,同一个方向去的人到了地方就坐车回去,但是还没掏出来,就觉得不妥,一是这一百两面额过大,给谁都不合适,二是要是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这些女子面容姣好,这幅打扮能安全回家么。
所以她又放弃了在这分道扬镳。
“我大概知道你们所要去的方向了,但是我们不能这样回去,要是再遇到危险被抓到其它地方卖掉,到时候怎么办。”
众女子纷纷大惊失色,围住言路。
“那怎么办啊。”
“是啊,我们怎么回去啊。”
言路觉得现在还不适合带着这么多女子回到落河县,否则一旦被人认出了自己到时候会很麻烦的,而且尼姑们去报案,那么到时候官府的人若是在落河县遇到她们,肯定会问七问八,总有嘴碎毒蛇的会以此来诋毁她们,到时候名声尽毁肯定会想不开的。
江州听起来就比青柠县大,还是先去青柠县,也许人少一些,就能避开别人好奇的打探心理。
言路又道:“我们先去青柠县,然后买男装,打扮成男小斯,到时候再雇个车回去。至于到家后,你们不要扯出被卖到青楼的事情。”
众人都朝着左边的路走,言路拉过小鱼轻声问道:“前几天带我们上清水庵来是什么时候啊,我记得到了庵里还不到中午呢。”
“小姐,卯时天微微亮我们就出发了,不过当时是两辆马车驾驶,我和小姐、秋霜一辆,三个妈妈一辆,两个马夫赶车,又是平地加之无人堵路,马车赶得很快,到了太阳升起,已经赶来一个时辰了,只是到了山下,都是石头路,马车跑起来,颠簸厉害,三个婆子不肯坐马车,那赶车之人就回去了。然后就是我们走在,小姐你坐着。”
言路不问了,大步走在最前面。
前往青柠县的路就平坦得多,众人走的顺利,姑娘三三两两的搀扶着走,言路首当其中,她回头往后看,有种错觉,若是自己是男子,这么多的姑娘只怕是吃不消,但自己是女子,同样感觉头疼,女孩子的问题太多了,有些姑娘脚上起了水泡,走的缓慢些,有些是明显不运动的,突然走这么多路,看起来就上气不接下气。还有些一副仇大苦深,绝望麻木的表情。
言路叹息,这次回去,等待她们的,是福是祸,就看她们的家人是否疼爱女儿,维护女儿了,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帮助了,其它的爱莫能助。
…
半个月后。
在一处租来的两层阁楼里,言路懒洋洋的趴在靠着窗户的床上,抬头,瓦蓝的天空飘着棉花般的白云,一切是这么的宁静。
回想半个月前,她们风尘仆仆的在天黑前赶到了青柠县的一处客栈,那客栈本来就入住很少,突然住进来这么多人,那掌柜笑得合不拢嘴,殷勤的让伙计送水、弄饭菜。屋子不够,两三个人一间。
言路确实是老妈子命。吃喝拉撒她全包了,隔天先是租了这处房子,再带着小鱼、白采薇去一家大型布店,装作为主家进货的丫鬟,衣服买来是给新招来的小斯穿的。
那掌柜也没怀疑,四十多套送来院子,院子里有井水,众人洗漱换上。
但是为了防止引起注意,分批次的不同反向去的,每天送走三四个人。
每个走的时候,脸都被言路鼓捣了一遍,个个都是丑的,毫不起眼的‘小伙子’。
而在昨天,就送走了除小鱼、秋霜、妙若、白采薇之外的最后三人。
妙若上楼来走到她面前道:“小姐,饭菜都好了,下楼吃饭吧。”言路看了她一眼,本来她身子多年尘垢,洗了好几桶水才干净了。
妙若的眉眼纤细,加之化了淡妆,薄施粉黛,只增颜色,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变成了清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