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火冶炼铁水,打造粗铁,搬运岩石、金属材料;到药园,给灵药苗浇水、松土、捉虫;回竹舍小屋运功恢复灵力巩固境界,再到演武堂去当陪练。
日子似乎井井有条,密林的心里却总像有块大石头压着。
她避免与人产生人情交往,最好不要有亏欠。如此一来她就仍然独立、轻松、没有牵挂。
正思索着,一颗火球忽然冲到密林跟前,“嘭”地炸开。密林一跃而起,险险避开,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余智凤。自从发现密林在演武堂当陪练,余智凤就总是指名道姓要与她切磋。
余智凤先是被密林严厉的神色唬得一愣,继而嘟嘟囔囔说道:“是你自己不好,斗法还走神!”
密林问:“你学了爆火术?”余智凤惊讶于密林态度和气,却还是没想太多,撅起嘴唇强忍住笑意,“哼,中阶法术而已,我学不得么?我可是双灵根,而且元阴尚在呢。”
她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嗯,对你来说不错了,”密林托着下巴,“虽说灵力未凝实,涣散不稳定,我的一两成还是有的。”
密林话音刚落,余智凤的火球又朝着她的脸飞了过来,密林侧身闪躲,下一刻便听到了一声“唉哟”的叫喊。
她回过头,身后不远处一个修士以袖遮脸,袖子上和头上都冒着烟。
这番动静引得周遭众人侧目。
一位修士直直朝着密林的方向走来。他长得黑瘦,细眉细眼,嘴唇几乎薄成一条线,脸色十分严肃,走近之后,没等密林见礼便质问道:“何故到了法台下还出手伤人?”
密林满脑子的问号,心说可不是我。
那边厢余智凤先行开了腔,声音微弱,只喊了声“吕……副教习……”看样子似乎是有些怕他。
密林说:“教习,刚才那不是我。”
吕副教习眉头紧锁,“身为陪练一昧消极避战跑到台下来,致使同门受伤,还妄想辩解?”
密林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到了法台之下,应该是之前本能跳跃躲闪,跳了出来。法台上的结界一旦只剩一人便会自动撤消,这才叫那边那个小修士遭了飞来横祸。
余智凤还倒是还站在法台之上。可这也不能改变她出手伤人的事实!
这个吕副教习竟然颠倒是非黑白,都怪在她的头上。看来余智凤法堂主闺女的身份是好用,人人都争相巴结。密林冷冷说道:“我不是在消极避战,我是怕她的术法不精,贸然应对恐伤了她。”
余智凤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大话!”
“就你?”吕副教习勾唇讥笑,“正巧,批准你当陪练的不是我,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说罢,他一跃而起,飞到了法台之上,“来吧。”
余智凤忙不迭退了下去,表情复杂,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话已至此,密林并不忸怩,走过去站上了法台。
周围原先就被吸引的修士现在更加兴奋,将这丈来大小的法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吕副教习摆出架势,运转灵力,“你要是能抵挡住我三招,那就算你赢了。”
“可以。”密林回答得还算淡定,内心却有些紧张起来,她能感觉得到,吕副教习是筑基中后期,灵力浑厚。他既明说了要抵挡,那么她就不能躲闪,必须正面硬上,不然……不就是打了自己的脸么?
吕副教习快速结印掐诀,一阵燥热扑面而来,火系!异常迅速逼近密林,吕副教习口中喊道:“来了!”
密林心中亦是同时念出,这样隐秘看不见来势的火系疾招,她知道的不多,但眼前的人所施展的,正是她先前嘲讽余智凤学艺不精的“爆火术”!
只见一阵火光迸射开来,爆火术点扩张的同时,一只火焰异兽倏尔跳出、壮大,长开嘴巴,将爆火尽数吞下,爆火术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那声石破天惊的爆炸,就已经哑火,随着一声无声的呜咽销声匿迹。
对付爆火术可以用相克防御术,也可以用同系,但一定要有把握能更胜一筹才行。
她竟然选择了基本的火饕餮吞食了爆火术!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讨论着,这岂不是当众给吕副教***么?
密林心道这回的火饕餮要比洞天阁地下时使得更熟练了,连模拟唤出的火焰穷奇的身形都大了许多,甚至还补充了一些细节。只不过它的威力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看来似乎想象越真实具体,就会越有实效?
用相克防御术去抵挡太中规中矩,好不容易有个正常点的对手,她想让它更有实际意义一点,更具挑战性一点。否则其实要对付爆火术她还有更直接了当的方式——逆施,用爆火术消化爆火术。
见密林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姿态,吕副教习的脸色变得凛冽,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看来你确实有点东西,那么这招又如何!”
话音刚落,吕副教习手上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瞬息之间,密林便感觉到一阵浓密的水灵气于四周陡然拔起,无数肉眼难以察觉的透明丝线由四面八方朝她射来。
密林立刻以瞬移术闪避,那细堪发丝的银线打在她原先落脚的地方,一声声清脆的破空之声,地面立时出现一道道深数寸的窄痕,不敢想象如若是自己慢了会是什么模样,密林看了一眼吕副教习,总是个教习,实力并不容小觑,看来这回他是有心给自己一个教训。
密林严正以待,不断瞬移躲过那些触底反弹回来的水银丝,它们韧性不错,密林原先以为它是直线,谁道竟然能根据她的落点调整方向灵活拐弯!
密林还从未见识过这等法术,一时间有些疲乏吃力。
斗法台下,余智凤看得入神,身边有人在说什么“这就是吕殊的看家本领绞魂丝,从施法速度、攻击力度来看,已是融汇贯通!效果丝毫不逊中阶!”“看来这女修是凶多吉少了?”“呵呵,吕殊一向下手没轻重的。”
余智凤听着,视线一会从吕殊移到密林身上,一会又回转,那斗法台上形势几乎一面倒,余智凤自己并未意识到自己忽然多了些莫名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