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陈斌,在科里医生中虽资历不太高,但是实力不错。他是科里出了名的“劳累命”,大家总调侃他要是在公司或者饭店什么的绝对是销售业绩的佼佼者,在医院工作实在是埋没了潜力,
每每陈斌值夜班或者急诊班,总是出乎意料的忙,因此只要一听和他搭夜班,都有点胆战心惊的。
“清欢,萌萌,我给你们带了宵夜,快吃点。”陈斌刚从家里开车来,路过快餐店,便随手买了点。他为人豪爽,倒是讨人喜欢。
“要的,要的。”刘萌萌是出了名的爱吃,看到宵夜两只眼睛都放着光,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说,“陈斌,你生为男人实在是有点可惜了。”说着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怎么说?”陈斌有些不解。清欢在一旁整理着文案,有些发笑,“因为啊,你要是个女人,觉对旺夫。”
“哈哈哈,还是小清欢懂我的心。”清欢被他那句“小清欢”肉麻得直搓胳膊。
“不敢当不敢当。”清欢抱拳表示承让了,刘萌萌在一旁看着陈斌吃瘪的样子哈哈哈大笑。
陈斌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满头黑线,“还吃不吃了,不吃还我。”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作势要抢走吃的。
“哎,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吗,我错了还不行吗,东西留下,哪有送到别人嘴边还要回去的道理嘛。”刘萌萌的世界“吃”最大,一副可怜巴巴撒娇卖萌的小模样。
“刘萌萌,节操呢。”陈斌被她那贪吃的样逗笑。
“节操是什么啊,又不能吃,嘿嘿。”
“好了好了,原谅你了,吃吧。”
清欢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啃着鸡腿,看着两人的互动挑了挑眉,八卦脸上满是姨母笑。
…
夜里面两人又一起查了房回来,该忙的都忙得差不多了,凌晨三四点正是最困得的时候。
“哎,不对劲啊,你说今天晚上怎么这么风平浪静啊,不符合常规操作呀。清欢你说是不是啊?”刘萌萌半天没得到回应,转头望去,只见清欢坐在电脑前发着楞。
“清欢,清欢,”有凑近喊了几句,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清欢吓了一跳,“啊,怎么了?”
“我是说今晚陈斌医生怎么没发挥作用啊?”
清欢翻了个白眼,敲了敲她的头,“尽瞎说,那是开玩笑的话,能当真吗?再说了,医院当然是越少人来越好啊。”
刘萌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认错,呐呐道:“哦,我就是随口一说,呸呸呸,下次不会了。”顿了一下突然凑近清欢,“你说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还是在思春哪?”
清欢被说中了心思,一时语塞,又看着她那贼眉鼠眼的小样,眉毛微挑:“你呀,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什么啊。我能有什么事啊?”刘萌萌不解,她一单身五好青年,有什么好操心的事,吃吃喝喝才是王道嘛。
清欢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到嘴边的话又改了,有些事还是由自己发觉的比较好。“某些人啊,天天喊着要减肥,这喝完奶茶,又吃炸鸡的,我看呀就是光动嘴皮子不行动。”
“我哪有啊,我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减肥啊?”一脸义正言辞的说着瞎话。
清欢看成功转移了话题,老奸巨猾的笑了笑。“对对对,你说的最对了,再说了,我的萌萌白白嫩嫩,根本不需要减肥。”说着用手在她的脸上揩了把油。
“那可不行,肥还是要减的,要瘦到你这样才行。”刘萌萌这点底线还是有的。
突然护士站的座机响了起来,“喂,妇产科。”
“我们是急诊科,这边刚接到通知,冰湖高架上发生了多少起车辆追尾事件,其中还有辆旅游团的大巴车,据现场初步统计伤者中有孕妇,急需你们科来医生护士一同前往案发现场。”
“好,我们马上赶往急诊科。”
“萌萌,你打电话给医生值班室,让陈医生赶快过来。我去护士休息室叫醒小夜班护士来顶替我们值班。”
“好。”
..….
清欢,刘萌萌和陈斌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带上急救箱来到急诊科。跟着急诊的医护人员坐着救护车便前往了冰湖高架事发现场。
路上救护车工作人员大概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冰湖高速上由于两辆私家车发生追尾,导致后面近十辆车发生连环追尾,其中最严重的是实载35人的旅游团大巴车紧急刹车发生侧翻。6月份正值端午节,这几天高速上的车辆尤其多,不过幸亏是凌晨,高速上车辆距离不太密集,避免了更糟糕的情况。
车子开到离车祸现场还有一段距离就被长长的车流堵住了,尽管现场的交警在努力疏通,依旧堵的水泄不通。于是只好放弃了车子,几人争分夺秒的拿着医疗器械跑了过去。
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到了现场,几人还是被眼前混乱和充满绝望气息的场景冲击到。到处都是车辆的残骸,鲜红的血液染红半边黑夜,大人、小孩、老人的啼哭声充斥在整个黑夜。四处是民警,消防队和已到达现场的医护人员们正在全力救助。
清欢有些轻微的颤抖,记忆里的某些不好画面一瞬间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不过很快被她掩饰住了。
陈斌拉住一名现场的警察,“同志,我们是一附院的急诊医护人员,我是产科医生。”
“可算等到你们,目前死亡的有5名,重伤的20多名,其余多多少少都有些轻伤,急需你们的救助。”
“好,清欢,萌萌我们先去救孕妇。”说完对着急诊其他科室的医护人员点了点头示意。这个时候大家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各自发挥出各自的专长才能把救人效率最大化。
“医生救救我老婆和孩子,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们。”一个30岁左右模样的男子,手上和头上满是鲜血,满脸焦虑、神色慌张的看着正在抢救的妻子。地上躺着的那女人从肚子来看自己三四个月身孕了,已经发生呼吸骤停了,医护人员们正在紧急的进行心肺复苏,情况不容乐观。
“先生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我们正在抢救,你这样只会妨碍我们。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的。”那名护士一边给男子紧急包扎伤口,一遍耐心的劝解着,但语气充满了紧迫感。
突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怒气冲冲的男子,他猛的拉住一个护士衣领:“我老婆快要生了,你们快点找医生来救她。医生呢?医生呢?就这么见死不救吗?要你个护士来有什么用?”
“先生,请您冷静。我们现在医生人手不够,是根据病情的轻重缓急来抢救病人的,马上就会有其他的医生过来。”
“你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你要生孩子,又不是你家人,你当然不急了。我老婆身上到处是伤口。那边那女的,身上都没什么伤,怎么就比较严重?”怒气冲昏了那人的头脑,说着就要动手打那名护士。
他们赶来时便看到那一幕,陈斌眼疾手快及时上前阻止了那男子,护住了那名护士,“我是产科医生,先生您先到一边接受治疗。并不是没有伤口就代表受伤更轻,我们医护人员有自己的判断,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老婆孩子。”到底初衷是为了救家人,那人一看老婆可以被抢救,声音哽咽,低声哭了起来。看着倒也让人心酸。
陈斌和清欢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定了了定神情问道:“你妻子怀孕多少个月了?”
“8,8个半月了。”
刘斌对孕妇进行了初步的检查。“孕妇出现面色苍白、皮肤湿冷、心悸、乏力、心率增快、血压下降,出血量过多,有出血性休克的危险。萌萌,快建立两条静脉通路。”
“好。”
“清欢你以最快的速度查出血型,备好血以方便快速的输血。我来为开通气道。”
“好,我这去备血。”
…
那孕妇最后在你就说上进行了紧急剖腹产,最后母子顺利。清欢和刘萌萌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伤员人数太大,而且又是事发在夜里,所以很难调动医护人员,于是从临近的几个医院调配了医护人员。
清欢一行人来到大巴车处,因为小轿车车身较为轻盈,抢救起来比较容易,而大巴车车身笨重,车厢内又人员密集,我发的大巴车有一部分乘客被困在里面,正在进行紧急救援。
消防部队和民警利用千斤顶将车子支撑出一个角度,以方便将里面的乘客进行向外转移。由于车辆损毁,不少的乘客被破碎的铁皮、玻璃,还有一些钢板困住了身体。
清欢不容缓的加入了救援当中。“许医生,伤者的血快要,快要止不住了。”那护士的声音中传来细微的颤抖声,看样子是刚下临床不久的护士,是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住了。
“给我按紧了,不行就换其他人来。”清冽的嗓音中带着怒意和威严,但只凭这一句还是让清欢认出眼前此人,许钟奇。
“我来吧,你去照顾其他病人。”清欢接过那小护士手中的纱布,手下使劲按住了伤者的股骨大动脉,被贴身划破的肌肉大面积外翻,血肉模糊。那人躺在地上疼的浑身发抖,哭地撕心裂肺。
那名小护士如释重负的清欢投来感激的目光,清欢冲她示意让她离开,手却有些轻微的颤抖,但还是被她强作镇定的抑制住了。
许钟奇专注于他手下的工作,并没有察觉替换的护士是清欢。他娴熟地打开加压包,“把过氧化氢递给我。”
清欢一手按住动脉,一手拿起抢救箱里的过氧化氢递了过去。低头轻声地对伤者说道:“现在要给你先清洗伤口,会有些疼,你先忍着点。”受伤的男子看起来有四五十岁,承受能力已经算是比较强的了,他勉强的点了点头。
许钟奇倒是因为她这一句话,还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他抬头看了一眼清欢,显得有些意外,不过也就一瞬间便恢复了神情。视线相交,许钟奇向清欢微微点头,清欢这是他在向自己打招呼,也点了头回了个“嗯”字。许钟奇手法娴熟的用厚敷料覆盖伤口后,外加绷带缠绕,略施压力,将动脉血暂时止住了。
“家属在吗?我只能先用加压包扎法将病人的血先止住,但是依目前的情况,送到医院进行手术缝合治疗可能会失血过多危及生命,现在最好的方法是将病人抬到救护车上进行缝合,不过会有一定的风险。你们家属进行商量,商量出了结果再告诉我。”
“那,那怎么办哪,医生给我一点时间联系一下家里人。”那家属有些慌乱,清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赶快联系吧,尽快做出决定。”说完又向旁边轻伤患者走去,好在重伤的能及时转移的都转移走了,轻伤的也都差不多进行了简易的包扎。
“许医生,我们决定了,听您的建议在车上进行缝合手术。请您务必救活他。”
“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救治他的,这是我的责任。”那是清欢第一次从头他的眼神中看到那么坚定的光芒。
“还有你也跟我一起做手术,做器械护士。”许钟奇把目光投向清欢。
“我?”清欢用手指了指自己,但看他直直看着自己,那眼神好像在问不然呢。
“哦,好。”清欢有些不解,他怎么不找自己医院的人,反到让她一起。
…
“止血钳…,镊子…,剪刀…”他的手法极其干净利落,有种说不出来的力量美感。
伤口被剥开的那一瞬间,鲜血顺着病人大腿直流下来,那画面和记忆中的重合起来,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递器械的指尖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许钟奇偏眸看了她一眼,虽然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可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害怕?
“擦汗,”说着将脸转向清欢凑近了些。突然凑过来一张俊脸,清欢吓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睫毛上下刷着。许钟奇看她那呆呆的样子,一晚上的压抑心情莫名轻松了不少,“嗯?”最后的尾音上扬,充满了磁性,清欢就像是被人拨了心弦一样,心口有点痒。忙拿起纱布帮他把汗擦掉。
罪魁祸首在那却一脸淡定,清欢暗暗讽刺自己没定力,一点点小诱惑都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