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从南唐回来的黄飞带着大包小包的年礼也来到了豆坊。
“呀!这么多东西呢,让我来瞧瞧,都有些什么好东西啊?”
窦彤扒拉着黄飞带来的一大堆东西,东翻西翻,不多时,就从里面找出来一只精巧绝伦的手镯。
“呀!姐姐,这镯子真是好看,好像格外称我的肤色呢!”
窦彤将手镯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的往自己的手腕处比划。
黄飞见状,便笑着说道。
“那可不?这手镯是许夫人亲自替窦荳挑的呢,说是过年的年礼,许夫人与许小姐感念窦荳送去的那些特产,特意予窦荳挑的!”
窦彤一听,神情一凝,有些不自然的将手镯往自己的手上使劲的套,笑嘻嘻的对着窦荳道。
“姐姐,这镯子与我相配的紧,不如姐姐提前送我做生辰礼吧?”
窦荳笑了笑,也并未开口拒绝,伸出手去将那镯子往窦彤手上用力的套。
“啊!姐姐,你弄疼我了!”
窦荳一用力,窦彤就埋怨的瞪着窦荳,假装痛的叫了出来。
窦荳苦笑,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哎呀!妹妹,你这手有些粗了,镯子有些小了呢!”
窦彤顿时就黑了脸,方才她可是装痛的,为的就是想让大家看一下她这个当姐姐的,是怎么虐待她这个妹妹的,没想到,她竟然反过来被窦荳耍了。
窦荳笑着将镯子拿了过来,窦彤不死心的仍旧去抢那镯子。
“姐姐,这两日我是吃胖了些,可等过了正月,我这也该瘦回来了,那时就该能戴上了,姐姐就将这镯子予我吧!”
窦荳好笑的看着窦彤一副拿不到镯子就不罢休的模样,过几日也便是自己的生辰了,她怎么不说送自己什么。
且不论这镯子有多贵重,这是她干娘为她挑的,她窦彤哪里能配得上。
“小叶子!”
小叶子一听窦荳叫她,马上就挡在了窦彤身前来,窦彤一见小叶子,撇了撇嘴,翻着白眼又去搅和别的东西了。
“小叶子,你看着办吧!”
小叶子点了点头,趁着窦彤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珠宝上,猛的往窦彤身上一拍,窦彤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让大家见笑了,我这妹妹没见过好东西,见什么都想要。
来来来,大家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都来挑一两样,就当是补给大家的年礼了。”
窦荳发了话,尚青与田颂云各自挑了自己喜欢的布料与胭脂,都是些便宜的小玩意儿,来一与成新各自也挑了些新鞋与新衣裳,林丘壑则是挑了几本书。
刘回与刘陈氏就给孩子挑了几样零嘴,剩下的小叶子也从里挑了些书籍与吃食。
都挑完后,窦荳这才开始好好整理整理许家送来的这些年礼。
黄飞又交代了几句,窦荳这才想起,有许久未见黄飞的老娘与妻子了,便多嘴问了几句。
“这不瑚儿有了身孕,便未跟着来了,我娘在家中照料着,这次特意回来钱塘,就是想着钱塘安全些,带瑚儿跟娘回来,左邻右舍的,也有个照应!”
窦荳一听,连忙恭喜黄飞,没想到,这才多久没见,黄大哥都是要当爹的人了。
“当不得,当不得,只是我黄家终于有后了,我娘也就可以放心我外出做生意了。”
窦荳点了点头,有了孩子,黄大哥多多少少也就有了顾忌,出门在外,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想的也是他的小家,做事总会小心些。
“只是,这南唐最近……”
黄飞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还是别说了,免得窦荳又为许夫人她们多挂怀!
“黄大哥,南唐最近怎么了?”
窦荳这段时日一直待在钱塘,消息闭塞,已经许久未曾有外面的消息了。
窦荳追问,黄飞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告诉了窦荳。
“这南唐最近怕是有些不太平了。”
窦荳微微蹙了蹙眉,问道。
“如何不太平?”
黄飞这才将过年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窦荳。
原来,去年冬月时,皇上就暗中派人调查宰相,结果却查出宰相暗中为江国皇室传递南唐的消息。
为此,皇上震怒,不仅抄了宰相的家,就连着站在宰相那边的官员,也都受到了殃及。
连为宰相求情的官员,也被皇帝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贬官的贬官。
而这许知府的大哥正巧与那宰相有一些交情,事发不久,这许家大房就被下令捉拿逮捕,这都过了月余了,据说现在人还被关在大牢里,没放出来呢!
这朝中出了事,这南唐的许多商行也多多少少受了不小的影响,许多做小本生意的小摊贩,都因此而倒闭了。
街上到处都是抓人的禁卫军,想做生意的,也没那个胆日日在大街上招摇,只有一些稍微有关系的商家,才能钻一点空子,闷声发财。
这不,黄飞他们就搭上了白飞在黑道上的桥,这才没受太大的影响。
窦荳一听,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句,这万恶的封建主义。
真是可怜她干娘,家中出了事,竟还花费心思,特意为她挑选这么多的年礼。
只可惜她现在受困于家中,对于许家,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家中的烂摊子一大堆,娘也不想自己的生意做大做强,这可真是难办。
思索了半晌,窦荳还是觉得她该亲自走一趟南唐,不说解不解得了许家的困境,就是这豆坊的扩建,她总是要先迈出那一步的,这南唐,早去晚去,她都是非去不可的。
“这样吧,黄大哥,过几日,我与你一起去一趟南唐,顺便去瞧瞧我干娘家,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我都得去看看,咱们总不能这么干等着。”
黄飞点了点头,确实不能这么干等着,他们已经损失了好大一笔生意了,不能再这么干耗着了。
可这件事该怎么对娘说呢?窦荳有些头疼了,何况还有窦彤这个磨人精在这里,留她在豆坊,那绝对是个搅事精。
罢了,就留下小叶子,自己一个人去南唐得了。
没过几日,窦荳就借着为酒楼送货的理由,拉着一车的货物一个人走了。
走之前,她还偷偷的留了书,结果却一个人悄莫声儿的溜去了南唐,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小叶子,看好窦彤,稳住她娘。
待窦奇笙知道窦荳离开后,已经是第二日了,气的她差点没把小叶子赶出家门去。
小叶子垂着头,挺直着身子,听着窦奇笙的责骂,最后,她又被罚站立在寒风中思过。
窦荳姐,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一个人可要当心啊,可要快些归来啊!
窦荳偷偷的跟着黄飞去了南唐,又悄无声息的溜去了抚郡。
“小姐,你快看那马上的姑娘,好像是窦荳小姐。”
许厌离顺着东儿手指去的方向瞧去,刚好瞧见窦荳骑着马正往她这边来。
“真的是窦荳妹妹,咱们快些迎接她去!”
“哎!”
东儿应了一声连忙跟在许厌离身后,朝窦荳走过去。
窦荳见着许厌离来了,连忙高兴的朝许厌离挥手。
“窦荳妹妹,你怎么来了?”
许厌离同东儿正准备出门去拜访小姐妹呢,刚出门就看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窦荳。
窦荳连忙下马,跑上前去,见着瘦的眼窝深陷的许厌离,有些担忧的问道。
“姐姐,听说南唐出了事,我就想着来瞧瞧你们,你们可还好?”
许厌离一听窦荳的话,脸色立马就怏了,顿时心中百感交集起来,这些日子,爹爹为了大伯的事,腿都快跑断了,可那些平日里与爹爹交好的官员,一听是爹爹求见,竟是连门都不给开。
一见许厌离这神色,窦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许家,多半是被殃及了。
许厌离见窦荳也跟着担忧起来,连忙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拉起窦荳的手,笑着道。
“好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南唐,快随我进屋去,母亲前些时日老是谈及你,要是她现在见了你呀,定会高兴极了的!”
窦荳点了点头,她本就是要进去同许夫人商量对策的!
同时,窦荳又叫跟她一起来的车夫帮忙把那些东西都卸了下来,许厌离连忙叫来下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