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小叶子就早早的将窦荳叫了起来。
自从小叶子跟了窦荳后,窦荳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小叶子则在窦荳的房间外隔了个侧室住着,用窦奇笙的话来说,就是也方便二人热络感情。
窦荳打着哈欠,一脸迷糊的看了看外面乌漆墨黑的天,一边给自己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叮嘱小叶子将两人该拿的行李都清点出来,待会儿好拿走。
好不容易整理好行装,窦奇笙也来催了。
“窦荳,把这个带上,遇到什么危险,切莫逞强。”
说着,窦奇笙就递给了窦荳那把送给她的软剑,窦荳接过软剑,对着窦奇笙点了点头,然后将软剑圈在腰间,向窦奇笙拥抱道了别,便拎着行李出了门,同小叶子头也不回的往船的方向走了去。
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
别过后,窦荳就同小叶子去渡口停留的那艘船上了。
“黄师傅,让您久等了!”
窦荳到时,黄飞就已经等候在船口了,见着二人来后,黄飞连忙说道。
“不久,不久,刚好而已!”
随后,两人上了船,东方也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丝丝清凉的江风吹散了黑夜里滞留下来的雾,不远处,太阳也终于渐渐的升了起来。
“窦荳姐,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我这心里可还是七上八下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
窦荳捏着小叶子的脸颊笑了笑,小叶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将窦荳的手挣脱开。
窦荳不依,拉过小叶子将她摁坐在椅子上,道。
“无妨,咱们处处小心些,出门在外,总是会有些忐忑的。”
小叶子看着窦荳安定的眼神,缓缓点了点头,一颗烦躁的心这才慢慢安稳下来。
黄师傅给两人安排的住处在船舱最里,旁边挨着的就是黄师傅的卧房了,船舱里干净整洁,一看就是精心布置过的,窦荳很高兴,黄师傅这人如此心细,这一路上,她又可以少费些心思了,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她也可以尽快想出对策,让黄师傅赶紧了了这边的事,回去准备成亲的事宜。
早上起的早,窦荳上了船后,见四周也无什么人,便又拉着小叶子去睡了个回笼觉,睡醒了,这才开始思考黄师傅生意上遇到的难题。
“窦荳姐,这是黄师傅拿来的吃食,他料想咱们肯定没用早膳,连这都准备上了,这黄师傅人可真是细心。”
窦荳见桌子上小叶子端进来的糯米糕,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从早上起来就喝过一口白开水,早就饿的不行了。
“让黄师傅费心了,待会儿你将咱们带的肉干也拿给黄师傅一些,不能总吃别人的不是。”
小叶子点头“哎”了一声,窦荳擦了擦手,就去拿桌上的糯米糕吃,边吃还边招呼小叶子一起,两人吃的不亦乐乎。
吃饱喝足后,窦荳就去找黄师傅到甲板上去商量对策了。
“窦荳小姐,这富商是有那个想法,想将我这铺子并到他的名下,可那时我并未答应,他便降低了要求,说要同我合作,如今,我这生意做的越来越艰难,窦荳小姐,你说说,我这生意今后可如何再做的顺畅啊?
哎!这也都怪我,怪我太贪心,总觉得多接几桩生意,我这名气也就大些,可贪多嚼不烂这点小孩子都该懂的道理,我却到现在才明白。
今日碰到这仁义的富商还好说些,若是那不仁义的,只怕直接将我那生意截了胡,也是有的。
如今,就看那富商是如何个章程了,窦荳小姐,还希望你能帮我想个万全的法子,若是保得住我那产业,我黄飞今后便唯你马首是瞻,即便是保不住了,能让我少受些损失,我黄飞也会对窦荳小姐感恩戴德的。”
窦荳连忙摆了摆手,黄师傅这忙她定是要帮的,可她听了黄师傅说的话后,她也觉得确实有些艰难了,当初她出主意给黄师傅让他干这一行,可没想到,黄师傅做生意竟这般太急功近利,这之前的东西还未交货,他就已经忙着接了好几个单子,虽然这样来钱来的快,可风险也忒大了。
如今,黄师傅的生意被别人盯上,只能说明那人也看到了黄师傅这生意背后巨大的利润,黄师傅入这行时日太短,终究看不透。
“黄师傅,如今你这生意发展到如此事态,已是我们不能控制的了。若是那富商人厚道些,给您提供些帮助,那自然是最好的,可今后您这条路,也势必要难走些,所有的一切,都得看黄师傅舍不舍得了。”
黄师傅听到窦荳这么说,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这一步,终究还是怪他太贪心了。
“黄师傅也不必唉声叹气,您步入这生意场时日尚短,今日这事,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今后无论做什么生意,咱们都得一步一步来。”
黄师傅点了点头,他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又是打点关系,又是赶着交货进度,可最后忙来忙去,他连个大人物的头发丝都没见着,生意还反倒还耽误了。
三人又说了些旁的话,这才散了回了各自的房间。
在没有见到那位富商的真实面貌以前,他们现在所有的想法都只是假设,一切只有同那位富商见面商谈之后,才能做出定论。
“哎,你们听说没有?据说啊,江国的三皇子逃来了咱们南唐,那江国皇帝却不敢派人来接回去啊。”
“哦?这是为何?咱们南唐如今还比不上江国啊!”
“据说啊,这江国皇帝是个极其惧内的男人,在他还没娶谢皇后的时候,就已经在外面欠了好几桩风流债了。”
“这么说来,是这谢皇后不让这三皇子回宫了。”
“那是自然,这谢皇后如今膝下已有一子,这大皇子同二皇子先后出事,说不定就是这谢皇后为了给她儿子扫平障碍!”
“可这三皇子非嫡,谢皇后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谢皇后嫉妒成性,已经杀害了好几个皇子皇孙了。”
“那这江国皇帝也太窝囊了些!”
“哎!也怪这谢氏在江国的势力太大了,这江国皇帝处处受到掣肘,想来这事儿,他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哎!都说当皇帝位高权重,手握数万人生杀大权,可临了却连自己的子子孙孙都护不住,这也太窝囊了!”
“可不是,这谢氏一族将江国搞的乌烟瘴气的,都快将这江国皇室给架空了,也难怪这三皇子要四处逃命,若是我,怕是早就死在这谢皇后的爪牙之下了。”
“嘁,别做白日梦了,兄弟,这三皇子虽还逃着命,可人家好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哪能像咱们这些泥腿子一般,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的,就为了挣两口活命的钱!”
“你骂谁是泥腿子呢?”
“谁搭话谁就是了!”
“你……”
“这是在船上,要闹去下面闹。”
……
望着船底悠悠的江水,这几人才不甘的闭了嘴。
“窦荳姐,他们这说的江国皇帝也太窝囊了些。”
窦荳与小叶子从甲板上往回走的时候,就有几个水手模样的人,聚在一处讨论着什么,窦荳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正巧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江国三皇子的事。
她现在只要一听到关于江国皇室的事,她就忍不住想要去探听,好奇心驱使下,她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慎言,这江国如今虽然式微,但人家好歹也是建立了几百年的大国,能与大褚隔江相抗数百年,底蕴还是有的。咱们出门在外,还是远离这些纷争的好。”
小叶子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窦荳见状,又想忍不住打趣她了。
“好啦,快些回去教你背《计然篇》,今日要是背不完,就罚你不准吃饭!”
小叶子一听到还要背《计然篇》,头都要大了,她讨厌那个叫陶朱公的商人,讨厌讨厌讨厌!
船行驶了一日的功夫,临近夜半时分,便已到了南唐。
下了船后,黄师傅又给两人找了住处,天亮时分,三人吃饱喝足后,又才启程赶往南唐抚郡。
一路上,琼楼玉宇,车水马龙,人来人来,喧闹声不绝于耳。
小叶子时不时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热闹,这便是她向往的外面的生活了,果真如她想象中的一般,那般令人心驰神往,流连忘返。
“窦荳姐,听说这南唐多富商巨贾,连墙上的砖,都是用金子砌的。”
窦荳憨笑的看着说的眉飞色舞的小叶子,一听说人家墙是金子砌的,恨不得将墙都给人家扒了。
“真是个小财迷,若真是金子做的,咱们还做什么生意,直接去偷人家砌墙的砖都够一辈子吃喝了。”
小叶子调皮的朝着窦荳眨了眨眼,她也不过是听人说说而已,哪里就真的见识过了。
“这南唐是富贵遮人,可也不是谁家都像小叶子姑娘口中说的拿金子来砌墙的,迄今为止,也就只有南唐皇宫才有这能力了。”
黄师傅在一旁帮着解释道,他一开始来这南唐时,也如这小叶子姑娘一般,以为南唐是个遍地黄金的国度,甚至一时间,闹过不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