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出来!”
小叶子听话的伸出了双手,窦奇笙用右手轻轻的搭在小叶子枯瘦的手腕处。
经脉损伤,瘀堵不通,再加上营养不良,经脉萎缩,须得要大量的药材通经络,再施以针灸,养上些时日,才能痊愈。
“恩人,小叶子受伤时日已久,这,这还能恢复吗?”
小叶子战战兢兢的看着窦奇笙,问道。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像正常人一样使劲做事情了,她想做回一个正常人,想像正常人一样做想做的事。
“我先为你针灸,今后每晚子时三刻,你就来此处等我,我先用针灸打通你的经脉,再辅以特殊的药膏,敷在堵塞的经脉处,不出两月,你就可恢复了!”
窦奇笙头也不抬的说道,当初她的好友阿兰就是因为经脉受损,而被赶出了组织,她费劲千辛万苦才研制出一个方子帮她调理好,结果她还是……
小叶子听后高兴的跪在地上给窦奇笙磕着头,她能恢复了,她能恢复了。
窦奇笙将她拉了起来,让她让在石椅上,耐心的为她施着针。
一股酥酥麻麻的痒意噬咬着小叶子的经脉,她好想去抓,好想好想。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听了恩人的话,小叶子咬着牙不动弹,很快,窦奇笙就拔出了银针。
小叶子瞬间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窦奇笙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便让小叶子回去歇息了。
看了看时辰,现在才酉时三刻,拖着沉重的身子,窦奇笙也回了房继续歇息去了。
第二日,窦荳早早的就起了床,身旁的窦奇笙还睡的正熟,窦荳小心翼翼的起了床,洗漱后来到院子里,竟看到尚玖川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打着坐。
“尚大哥,怎来得如此早?”
尚玖川睁开眼,看到面前站着个绿衣娴静少女,正含着笑眨眼看着他。
“自小养成的习惯,可是吵到你了?”
尚玖川一大早就醒来了,他原本想着找个清净处练功,可鬼使神差的,他竟走来了这里,想着此处离窦荳近些,他也就坐在此处开始打坐运功了。
窦荳笑着摇了摇头,也开始学着尚玖川的样子,开始打起坐来。
“调整呼吸,姿势端正,气沉丹田。”
窦荳调整好后,就开始觉得整个她身体都轻盈了不少。
“昨日,多谢了,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窦荳听到尚玖川这般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算不得什么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尚大哥不用如此多礼的!”
尚玖川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安静的打着坐,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过了约半个时辰,众人也都渐渐赶到了豆坊。
“尚大哥,早!”
尚青与来一一块来的,一来了就看到尚玖川在院中打坐,连忙丢下来一,欢欢喜喜的朝尚玖川跑过去。
等打完招呼后,尚青才发现窦荳也在,脸不由得就有些红了。
“窦荳也在?”
“这儿就是窦荳家的铺子,什么叫窦荳也在?难道就许你尚大哥一人来这后院吗?”
来一酸溜溜的揶揄着尚青,他就不明白了,都是做工的,他哪里就比不上尚玖川了。
尚青顿时脸都羞红了,她再是怎么脸皮厚,也不能在心爱之人面前这般丢脸啊!
“好啦,人都来了吗?”
窦荳看两人还要闹,连忙起身阻止道。
正说着,刘回带着刘陈氏,田颂云,成新,林丘壑也都相继来到了豆坊,一天的工作便又要开始了。
用过早膳后,窦荳又去看了看小叶子,小叶子明显比昨日好了许多,窦荳让她安心养着。
再过两日就是中秋了,窦荳与窦奇笙得乘着这两日,将一切事宜安排好,待一切准备完毕后,差不多就到第三日下午申时三刻了,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将中秋之时的主事权交给了刘回夫妇,母女俩就卸下一应担子,前往下境处窦奇枫家了。
窦奇笙临走时,又悄悄的为小叶子针灸了一次,这才放心的去了下境处。
来了下境处,依旧还是小窦金最高兴,可从小窦金的只言片语中,窦荳才知舅舅家也不太平,原来窦彤自从那日在窦荳手里吃了亏后,就一直嚷嚷着要报仇,这好不容易窦荳来了,她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了,窦奇枫被窦彤给气坏了,一气之下,就让她罚跪祠堂,这一跪,就跪到了现在。
“你放开我,我就是不喜欢她,我要把她赶出去!”
窦荳刚跟着她娘进了门,就看到窦彤被窦王氏和两个小丫头扯着不让过来。
窦荳都快气笑了,这么笨的丫头,真的是她妹妹?
“混账,谁让她出来的?”
窦奇枫怒喝道,额上的青筋都快绷不住了,小窦金也害怕的藏到了窦荳与窦奇笙身后。
“当家的,我实在是拦不住啊!”
窦彤乘着窦奇枫转移了窦王氏的注意力,一下子就窜到了窦荳前头。
“我讨厌你,今天我要打的你跪地求饶!”
窦荳连忙躲到窦奇枫身后,窦奇枫一只大手就将窦彤给拦在了身前。
“还不赶紧把她给我带下去,丢人现眼!”
窦荳藏在窦奇枫身后,朝着窦彤吐舌头,她才不跟她打呢,打赢了她也不光彩,还跟着让舅舅对她起了看法,打输了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有了窦彤这个搅事精在,母女俩也没怎么待,中秋一过,母女俩就回了上镜处。
回了上境处之后,母女俩给工人们放了两天的假,就当是补偿补偿中秋节加班了。
小叶子也没处去,就跟着窦荳学做豆腐,窦荳见她这几日恢复的不错,脸颊上都开始长肉了,便也细心的教着她。
尚玖川也终于找到了乔嬷嬷的踪迹,乘着这两日假期,他便也来到了乔嬷嬷的落脚处。
砰砰砰!
“小云啊,有人来了,去开门看看是谁来了。”
“哎!”
田颂云这两日回了家后,便忙着给奶奶跟孩子缝补冬衣,这中秋一过,天气就渐渐凉了,乘现在有空,她多缝补些备着。
“谁呀?”
尚玖川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
“尚兄弟,你怎么来了?”
田颂云打开门一看,来人竟是平日里与她毫无瓜葛的尚玖川,一时竟有些糊涂了。
“田颂云?你住此处?”田颂云点了点头,这尚兄弟莫不是走错门了?
“小云,是谁啊?”
乔嬷嬷从屋子里杵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一看到门口站着的尚玖川,立马就呆住了。
“像,真是像啊!”
“奶奶,这是豆坊里一起做工的伙计,他叫尚玖川。”
田颂云一边给奶奶介绍道,一边叫尚玖川进院子里来坐。
“尚兄弟,进来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尚玖川点了点头,便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乔嬷嬷目不转睛的盯着尚玖川,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像啊,这么多年了,还是找上门来了。
“奶奶,你看什么呢?”
田颂云也看出了奶奶的不对,连忙出声问道。
“小云,你先进屋里去。”
田颂云看了看这两奇怪的人,见奶奶一副不可违抗的样子,便放下水,点了点头,进屋去看孩子了。
“乔嬷嬷,打扰了!”
乔嬷嬷一听到这个称谓,不由得一愣,这有多少年她都没被人这么叫过了。
“你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吧?这么多年了,你竟找到了这里来!”
尚玖川点了点头,不否认乔嬷嬷的说法。这件事,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也是不会放弃追查的。
“有些事,我想亲自问个明白,不管走多远,我都会找来的!”
乔嬷嬷叹了口气,斯人已逝,问明白了又能如何,红颜薄命,谁又能躲得过呢?
“当年,我与韩嬷嬷,陈嬷嬷,白燕四人,奉了王妃的命令,去西苑取你与你母亲的命,可当我们前往了西苑时,你母亲已经没了气息,你又不知所踪,我们连忙跑去禀告王妃,结果我们刚出了西苑,西苑就着了火,王爷以为是我等下的手,便打死了带头的白燕与韩嬷嬷,又将我们剩下的几人打了一顿,赶出了王府。”
说完,乔嬷嬷亦觉唏嘘不已,当年的事,她虽没有得逞,可她也是帮凶之一啊!
“这么说,害死我母亲的凶手,另有其人?”
尚玖川拧着眉头,这事情,又绕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不错,当初我们进西苑时,我曾偷偷在地上捡到一块碎玉,那东西,不是我们四王府该有的东西!”
“那东西现在可还在?”
“我一直随身带着,原本我还想将这东西带到棺材去,既然你来了,我就将它交给你,兴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说着,乔嬷嬷就将脖子上戴的一块碎玉取了下来,交给了尚玖川,尚玖川细细端详了一番,这玉佩质地细腻,是上好的蓝田玉,该是宫里出来的东西,杀了他母亲的人,竟然在宫里。
接过玉佩后,尚玖川嘱咐乔嬷嬷不要随处走动,乔嬷嬷心领神会后,尚玖川便走了。
尚玖川走后,田颂云出来见着奶奶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她连忙叫了好几声‘奶奶’。
“这些年欠的债,总算是还了!”
“奶奶,你瞎说些什么呢,咱们家什么时候欠别人钱了?”
乔嬷嬷看着孙媳妇怀里的重孙,不由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