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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山神于儿

南霂自竹芷北上后便心神不静,本想找父亲南君聊聊北界妖乱,但南君带着毕方前往玉山拜会西王母了。他只好趁有些闲日,携着夭夭前往夫夫山散心,也顺便探望一下许久不见的好友于儿。而夭夭当听到南霂要带她到青丘外面玩时,高兴得手舞足蹈,要知道,自从被南霂带到青丘后,她可从未离开青丘半步,南霂虽经常游历在外,但大多是去办要事,自然不能带着她,而宵行和白翯倒数次想要带她出青丘,却都被仙主南君阻止,原因是:他们看不住贪玩的夭夭,万一丢在人界可怎么办?

“霂哥哥,等等我!”一路上,夭夭对路边的景象都好奇不已,时而拔草采花,时而逗鹿吓鸟。当在一丛荆棘里,看到一头长相似牛,头顶、额头及鼻上各长着一只尖角的犀兽,正边吃着棘草,边流着泪,嚼动的嘴唇鲜血直流时,夭夭既心疼又不解地向南霂询问,可当得知满身尖刺的棘草竟是犀兽最喜爱的食物后,她又毫不留情地大笑起来。就这样走走停停,吵吵闹闹,让南霂极其后悔带她出来,终于花了大半日,才来到夫夫山顶。

一只羽色鲜艳又华丽的雉鸟徐徐来到南霂面前,低了低头,开口问道:“掌执大人,可是找山神大人的?”

“他在哪?”南霂点了点头,问道。

“在深渊之下。”雉鸟说着,头向一旁的崖边扬了扬。

“又带着他那两条蛇戏水呢。”南霂无奈地叹了声气后,飞至一棵树上侧躺着,懒懒地看向雉鸟继续说道:“我便在这等他罢,还请替我看着那只有些发疯的小狐狸。”

“是。”雉鸟寻了寻正在满山狂跑的夭夭,点头答道。

“啊....霂哥哥!”突然一声尖叫,将正熟睡的南霂惊醒,抬头猛然看见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夭夭正躲在自己身后,一只袖衣还被她紧紧地抓住,再转头看见前方树下站着一个浑身闪着耀眼光芒的高大壮汉,赤裸的上身缠着两条巨蛇,一蛇头从他的左手边钻出,另一蛇头则卧于他胸前。

“小狐狸,我有这么可怕吗?”高大壮汉虽长得横眉怒眼,但此时正笑容和蔼,声音温柔地看向南霂和夭夭。

“你确实长得有些可怕。”南霂笑着缓缓坐起身,拍了拍依旧躲在自己身后的夭夭,安慰道:“别怕,他便是夫夫山的山神,于儿。”说完,拉着夭夭回到地面,而夭夭依然还是躲在南霂身后不敢出来,南霂只好叫雉鸟领着夭夭去远处玩。

“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对于夭夭的反应,山神于儿也并不介怀,只随手将手中一块晶莹光亮的水玉石扔给南霂,继续说道:“这是方才在深渊下拾来的,给你制笛用。”

“多谢。”南霂红袖一挥,接住水玉石,仔细瞧了瞧甚是满意,继而缓缓说道:“看来夫夫山这边还算风平浪静。”

“虽说夫夫山挨着北界,但到底还是属于你们南妖界,况且有我在,担心什么?”山神于儿一手把玩着胸前的巨蛇,不以为然地笑道。

“接着。”南霂也笑着向山神于儿抛去一物。

“什么酒?”山神于儿接过才知是个酒壶,遂笑问道。

“浓郁的雄黄酒!”南霂一副看好戏的神态,双手环胸,戏虐笑道。果然,他话刚说完,山神于儿身上的两条巨蛇吓得急速窜至地面,离得远远的。

“又来逗它们。”山神于儿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壶盖,桃花的芬香扑鼻而来,大口一张便将壶中的酒尽数喝光,意犹未尽地晃了晃已经空掉的酒壶,苦笑道:“下次能不能大方点?”

“我的酒可都是佳酿,多给你也是浪费,所以尝尝鲜便好了。”每次看见山神于儿饮酒如牛饮水,南霂就很心疼他酿的好酒,所以来夫夫山,肯带一壶酒已经是他的极限。

黑夜里,南霂与山神于儿并排躺于崖边的草地上,疯跑了一天的夭夭,早早地趴在树上酣睡起来,于儿身上依旧闪着光芒,将四周照亮。

“有心事?”看到南霂一直安静地抬眼看星空,于儿关心问道。

“若你面对情爱,该如何自处?”南霂出神半天,才缓缓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去问宵行吗?我这个只喜欢蛇的山神,要如何回答呢?”于儿为难地皱皱眉,笑道。

“问他还真不如问你。”南霂冷笑一声,继而伸了个懒腰,长叹道:“算了,就知道问了也白问。”

“你遇到情了?”这时于儿才反应过来,猛然惊坐了起来,南霂被于儿的一惊一乍吓到,扭头给了个白眼,又继续沉默看向上空。

“快说说是谁?”于儿忽视南霂的白眼,继续好奇问道,他急切想知道,三千年来,一向眼高于顶的南霂,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够俘获他的心。

“人类。”南霂笑着吐出二字。

“.......”于儿哑然半天,继而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你不是向来对人类不喜.....”

“天地万物,都无绝对,我承认以前是太高看了自己。”南霂看着眼顶星河,自笑道。

“恩,说得也有道理。”于儿表示认同地点点头,却又不解地问道:“既如此,你又烦什么?不会是你被那女子拒绝了?可你这样貌都堪称世间第一也不为过,人类眼光如此奇特么?”

“你什么时候也像宵行那般嘴碎了?”南霂又给了于儿一记白眼,转而叹道:“她是赤云谷的巫师,而今要去北上平妖乱,你也知道,此刻北妖界的危机,我只是为她担忧,可她有她的选择,我也不能强留下她。”

“这......确实有些为难,可我也帮不了你啊。”于儿虽理解身旁的南霂,一边是南妖界一边是倾心之人,确实有些犯难,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苦笑道。

“没指望你能帮到我,不过是想倾诉一番。”南霂淡笑着说完,便自顾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在夫夫山呆了几日,南霂依旧心挂竹芷,便带着夭夭下山离去,而这几日的相处,夭夭居然跟于儿身上的两条巨蛇成了好朋友,在下山之前,还抱着那两条巨蛇唠叨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随南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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