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兄妹军人世家,父母都是Z国特战旅骁勇无畏的士兵,父亲这族往上数几代都是在机关术上很有造诣的先辈,而他们的母亲好医学,年幼便跟外公学习医术,后来遇到了他们的父亲,便追随信仰也参了军。
再后来便有了他们,可好景不长,特战部队执行任务凶险异常,得罪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于是在他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江显江叶被人绑架了。
当他们醒来后人便已经在这个叫做天海的地方,这里炮火遍地,豺狼横行,是跟家乡完全不同的人间地狱。
那些绑架他们的人每天只给一顿饱饭两杯清水,年仅十四岁的江显和不满十岁的江叶,在那个只有一口小窗户的小黑屋子里被囚禁了整整十天,哥哥每天都会把吃食多分一小半给妹妹,于是愈加虚弱无力。由于吃不饱,他们浑身乏力甚至脱水,根本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逃跑。
他们恐惧极了,生在和平国度法制年代,他们从没经历过这些。起初妹妹没日没夜哭喊要找爸爸妈妈,后来便连哭喊的力气也没了。
终于有一天,他们被带出了那间小黑屋,束在眼上的黑布被扯掉,视线从刺眼的光亮中渐渐明晰,他们看见了对面一群全副武装身穿熟悉装束的人,那是爸爸妈妈常穿的特战服。
是爸爸妈妈来接他们了吗?
她听见身边有人大喊爸爸妈妈的名字,一双粗糙野蛮的大手扼紧了她的喉咙,她忘了哭忘了挣扎,只隐约听见哥哥再喊“放开她!”,她太累太饿了,她想爸爸妈妈。
之后的很多事,她都记不清了,许是当时年岁太小,也许是那段记忆实在过于黑暗血腥,她在潜意识里将自己保护了起来永远的忘记了那段回忆。
她只记得当时自己晕倒了,耳边是漫天震耳的枪炮声,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没有力气了。之后很多次迷迷糊糊中掀开眼皮总是在哥哥背上,她身上很疼很疼,他们似乎一直在走着、跑着、躲着。
后来当她终于清醒过来时,便已身在禁区营里了。
江叶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桑虞时的情景,那明明是一个看起来跟哥哥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个头比那时的哥哥高一点,可她的眼神看起来那么冷那么淡,丝毫没有那个年纪该有的稚嫩和光彩,她明明也说Z文,可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不懂。
她从哥哥那里知道那个女孩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爸爸说过有恩必报才是好孩子,于是她唤这个女孩“老大”,跟哥哥一起留在了禁区营。
在老大身边的日子虽算不上多安稳,却让她开始一点点走出那个噩梦,因为老大啊,她真是个脾气臭却又内心十足温柔的人。
有些人的温柔与生俱来,有些人的温柔后天教养,她想,老大口中经常提起的师父一定是个温柔至极的人。
荆棘岁月与沉痛过往,早早逼退了老大的稚气,却并未消磨掉沈继川多年的教养在她身上所沉淀下的温柔。
她在十岁出头的年纪便枪不离手,伤痕满身。枪林弹雨中飞速成长使她看起来远比同龄人果决成熟,她对敌人狠辣淡漠,多少个深夜在敌人潜伏的致命刀枪下活过来,却又在多少个黎明之际拍拍江叶的肩膀说,会好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是桑虞一次次“会好的”,安抚了她不安恐惧的内心;是桑虞心细如发的温柔,让她能天真安稳成长至今。
而哥哥江显,他好像也有些不一样了,他开始让老大教他格斗、射击、战术,他四处搜罗医书,没日没夜修习。
哥哥说,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和哥哥在老大身边一天天长大,她遗传了爸爸的机关造诣生来便爱摆弄这些,而哥哥继承了母亲的医术,这些年勤勉修习日日精进。
直到有一天,那个叫做骆寒的少年被老大带回来,哥哥就变得愈发寡言,也越来越像那个清冷的少年。
转眼六年过去,她跟哥哥都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关在小黑屋里无力抵抗的小孩子了,也离记忆中那个故国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