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给李纲讲了自己想要补贴农户的想法,李纲听了相关政策拍案而起,直夸李安此行乃是圣人之举,儒家几千年来都想要实现农无税的伟大理想,没想到李安不光不收税还要给农户补贴,只是他深刻怀疑李安真的有这个能力么
通过这几天的听政,他大概了解李安能快速带领流民致富的原因,似乎一切都是基于三年免税的皇恩,如果现在补贴,免税期过后怎么办
李安听到他的疑问有些气结,看来这老爷子还是没明白什么是商业,工业为主体的社会体系,那怕自己解释的再详细他还是过滤了商人的贡献与重要性总是以百姓为主,其实他担心的这个问题是最好解决的,虽然免税期只有三年,但三年后海港会繁华起来,蓟州主体经济会从现在的商业投资变成以蓟州为中心的进出口贸易辐射周边国家与大唐各州府,
那时蓟州才有资格称为有影响力的州府,如果只是赚钱,那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富裕的地方罢了,李安也没心思给他解释那么多,自己的一些长远布局给皇帝和房玄龄这些政客们讲或许还有市场,给这个一辈子读圣贤书的老爷子解释太费劲了,只能告诉他,他的担忧自己都有办法解决,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政治于学术纠纷
李纲听了李安的担忧反而满不在乎,说道“长青不必如此,你能让州府百姓富裕那是你的本事,就算说破天也是功劳,其他人眼红你的功劳或许会出言污蔑,但有我在你尽可放心,至于学术之争更不必担忧,我在士林还有些威望,有我给科学说话,想必不会有人打压,我这把年纪早都看开了,什么学术之争都抵不过百姓幸福,你要实在顾虑太多,我来上表,给陛下说这是我的主意,我这把老骨头在埋进土之前还能为百姓谋福也算积德”
李安看着这个自信的老爷子有点无语,李纲曾经在酒桌上为自己解围,原以为他混迹三朝怎么着也明白政治险恶,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理想化的纯粹读书人,政治神经连自己都不如,怪不得太子性格浪漫,明明很聪明的一个人却说话那么蠢,有这么个老师他还知道争权已经是李世民基因强大了
李安第一次接触政治是在御书房,当皇帝为他解释为何送一个进士去军营时他就明白,政治的核心是需求而不是对错
学术的争端更加险恶,科学治世的手段超过儒学对很多官员们来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李安想要将蓟州发展成有影响力的州府和城市,除了因为这里是科学的大本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为科学学生争取科举的权利,虽然这些还只是长远目标,但将来早晚会摆上台面,到那时这位老儒不知会如何选择
李安接触老牌权贵,努力维系皇帝的信任,花巨资投资海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科学破茧成蝶时能有一个坚强的保护伞,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儒家受益者在将来一定在科学的对立面,他们现在或许还不太关注一个新学,但如果科学想插手科举这个平台,狂风暴雨已经可以预见
李安下不了定决心上奏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还没有编织好保护网,他不确定这份补贴农户的奏折会不会引起某些人的警觉给自己设障,至于李纲提议由他上奏的话李安绝不考虑,虽然自己敬佩他为国为民的精神,但他毕竟是儒家代表人物,如果蓟州补贴农户的政策是由儒家发声,他宁愿没有这份政策,辛苦一年种的苹果,烂也要烂在自己园子里
思考很久后李安提笔,还是向朝廷写了奏折,表明蓟州百姓疾苦,全体百姓感谢陛下免税之恩,现蓟州有意将这些免税之钱补贴种地的农户,请陛下恩准,除了奏折,还有关于种地补贴的详细计划书,人口,田地面积,作物收成比例,都在其中,这是学校的学生与老师忙碌几天共同统计出来的图表,他们从接触数学开始就参与各种实际操作,各厂还是县乡都有轮换实习的学生,做这些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李安将这些统计表一同送京的原因也是向朝堂诸公展示科学的一部分,这种简洁有效的统计方式属科学独有,在流水账盛行的朝代应该算标新立异
除了奏折外李安还给皇帝一封秘信,想让陛下给科学一些支持,当初离京时的对赌,皇帝曾承诺如果科学能在三年改变蓟州百姓贫苦现状就支持科学发展,过去一年皇帝一直明里暗里支持李安,但这一次朝中反应可能会不同以往,请陛下一如既往的支持
给皇帝私信送出后李安又给柴绍写信,上一次经过李安提醒,老牌权贵倒向皇帝,在百官犹豫之际李世民不在等待,给了老牌权贵机会,以前由申士廉和李安临时掌管的两卫人马给了裴寂和李道宗,重新整理大理寺与刑部卷宗,成立了一个巡查组调查州府积压的一些公案,巡查组领头的乃是陈叔达之子陈广月,蓟州那处荒宅的水贼灭门案也在调查之中
两卫兵权加上沧海道大总管,再加上三品巡查御史和大小官员,原本没了音信的老牌勋贵突然崛起,柴绍多次有意无意的露出感谢李安之意,李安也表达了应有的善意,这虽然算不上人情,却让他与这些谨慎过头的老家伙们有了些若有若无的联系,这一次上奏也需要他们表态,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斗志,如果有的话,科学这条船也不妨载他们一程
做好一切的李安反复检查推演各种可能做好应对之策,自我感觉良好后将奏折与统计表交给李纲斧正,确定万无一失后便交给信使呈送长安,学校的老师李生会跟随信使一起入京,如果有需要,他可能需要入朝给百官讲解统计图表与蓟州补贴农户的可行性
这个李生也是李家村众多学生的一员,数学一科也算顶尖的学生,但李安选择他不是因为他数学好,只是他长得比较帅,这一次要给大家展示科学,形象也是很重要的,像李阳那样的小胖子,虽然学业好,但卖相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