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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20叙述往事

“王贵平是农民工出身,通过努力才有了自己的建筑公司。王美丽虽然娇生惯养,但她是在工地上长大,见证父母的辛苦,也见证农民工的辛苦,对农民工有着特殊的感情,在她的潜意识里,农民工就是她的娘家人,所以今晚,她才会那么失态。从今晚她所说的那些话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爱孟海军,为孟海军付出很多。也许,正是因为不嫌弃社会最底层的人,王美丽才会有机会与出身于农民家庭的孟海军相识相爱。”

李叔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霍楠,“小楠,你好像非常了解王小姐,如果你和王小姐以前就认识,那该多好,你也是农村出身。”如果霍楠和王美丽早点认识,或许能成一对。

霍楠没在意李叔话里话外的意思,继续叙述往事,“很早以前,我就认识她了,但她不认识我,也看不到我。我十五岁时,她才十岁。那时的她美丽高贵如公主,像天使一样出现在我们这些穷苦学生面前,和她爸爸一起资助贫困学生,而我就是那些贫困学生中的一个。她从始至终没看我一眼,只是从我面前走过,把资助费送给站在我身旁的女生,而我的资助费是王贵平给的。那是我第一次接受王贵平的资助。

资助仪式结束之后,王贵平单独见了我,对我说了很多的话,就像一个父亲对儿子那样,他让我不要放弃学习,会一直资助我,如果我想去国外读大学,继续支持我,让我不要考虑费用,会全力支持我。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王贵平照亮我灰暗的心,指引我走向光明。那时候,我经常想,如果王贵平是我的父亲,那该多好?”

闪耀的泪光化为繁星,填满霍楠的眼睛,心如抽丝般的疼痛,“我有过认王贵平做义父的想法,在纠结很久之后,给他写了一封信,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他很快给我回了信,表示非常愿意认我做儿子,这样,他就有一儿一女了,等我学成归来,就是认父子之时。王贵平还说,从小到大,王美丽一直想要一个哥哥,希望父母给她生个哥哥,后来她懂事了,才知道这辈子父母不可能给她生个哥哥。”

霍楠嘴角溢出浅浅的笑意,泪水却在眼睛里急速聚拢,碰撞,挣扎,“我幻想过,做王美丽哥哥的情景,我会对她很好很好,像亲哥哥那样疼她,照顾她,她一定会非常喜欢我这个空降哥哥,依赖着我,可,等我回来的时候,王贵平已经不在了。天注定,我和王贵平没有父子缘份,与王美丽没有兄妹情分。”

李叔急忙将车停在路边,把一盒纸巾送到霍楠面前,“小楠。”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霍楠。当年如果不是霍楠父亲好赌,抛弃家庭不管不顾,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霍楠妈妈也不会忧郁成疾,病死在医院。如果不是王贵平资助他,哪有今天的霍楠?王贵平在霍楠的心里胜过亲生父亲。

当年,李叔的妈妈和霍楠的妈妈住在一个病房里,李叔亲眼看见霍楠的妈妈断气。后来,李叔租一辆车,亲自开车,把霍楠母子送回老家,霍楠的妈妈才得以及时安葬。

霍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回国之后,寻找到失业在家的李叔,请李叔和他一起打拼,后来,霍楠事业成熟,李叔选择做他的司机,这样可以贴身照顾霍楠。

“你和王美丽不能成为兄妹,是天意,或许老天爷另有安排。”李叔回头看着霍楠,露出微笑。

霍楠波澜不惊,“您老想表达什么?”

李叔笑笑,“我女儿说了,像你这么高冷的人,都喜欢装,明明知道别人在说什么,故作不知道。你遇见王美丽,恰巧是她婚变之时,难道不是老天爷另有安排?你放弃在大城市继续发展下去,执意来A市发展,然后遇见王美丽,难道不是老天爷另有安排?”

霍楠点点头,肯定道,“我觉得您说的对,老天爷是另有安排。老天爷让我来A市,替王贵平夫妇照顾王美丽。”

李叔瞬间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王美丽离婚了,你和她可以成为一对。”

“您是不是累了?如果您累了,我来开车,您坐后面。”霍楠说。

李叔拧拧眉,启动车继续往前行驶,“你已经三十五岁了,也该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了,我女儿比你小三岁,快做妈妈了,你不着急吗?李叔告诉你哈,这人,到哪个年龄阶段就该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如果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找女人,是不对的,时间久了,会憋出病,对身体不好......”李叔言下之意,霍楠不找女朋友,是不是不正常?

霍楠抽出两张纸巾,堵住耳朵,闭眼睡觉。

回到自己的私宅,霍楠先进入一个房间。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相框,黑白照片里的男人是王贵平。这张照片是霍楠从他和王贵平的合影里翻拍下来的。

霍楠恭恭敬敬地站在王贵平遗像前,告诉王贵平,会照顾好王美丽。

洗漱之后,霍楠来到书房,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封尘封多年的信,从信封里抽出信纸,打开。当看到开头的称呼——“霍楠我儿”时,眼睛里再次闪现泪光。

除了“霍楠我儿”四个字,信里面的内容显示霍楠不是王贵平的义子,等他回国之后,两人正式认父子关系,也就是说,等他回国之后,两人才会正式确定父子关系,但没等到霍楠回国,王贵平已经不在了,所以说,两人的父子关系没有确定。

李叔端一杯咖啡走进书房,看见霍楠坐在书桌前,手握一支钢笔在纸上写字。

“小楠,你想一夜不睡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不用这么拼命。”李叔把咖啡放在书桌上,一眼看到“霍楠我儿”四个字,心下疑惑:霍正峰给霍楠写信了?霍楠这是在给霍正峰回信?父子俩决裂有很多年了,现在和好了?

霍楠端起咖啡杯,抿一口,看向一脸疑惑的李叔,“这信不是霍正峰写的,是王贵平写的,我在模仿王贵平的笔迹。为了不给王美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不能冒然出现,想来想去,我觉得我以王美丽娘家哥哥的身份出现比较合适,到那时,如果孟海军再在外面胡来,我可以为她撑腰。如果她实在没地方可去,可以来找我,也不至于和一帮农民工诉苦。”

“你想伪造一封能证明你和王贵平早就是父子关系的信?”

“嗯。”

“王美丽的老公身在福中不知福,有那么好的妻子还不满意,在外面招惹别的女人,欠教训!霍总,如果孟海军再在外面胡来,不用你出手,我来教训他。”

霍楠嘴角浅笑,“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动,真正动起手来,你不是孟海军的对手。”

“我不是他对手,不是还有你吗?”李叔笑着说。

霍楠也笑起来,“嗯,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二对一,打扁孟海军。”

第二天中午,王美丽才回到家里。她没有让老板娘送她,而是自己走回家。

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全家人都出去找她了。

孟海军一定是急坏了,为了能尽快找到她,不顾羞耻,把自己出轨一事告诉了家人。

王美丽洗洗干净,像死尸一样倒在床上。她需要休息。

在外面找一圈,毫无收获的孟海军回到家里,见老婆睡在床上,一下子扑上去,像个孩子似的,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老婆,你去哪了?”

“你起开!不要碰我!”王美丽一脚踢开他。

“好好好,我起开,我起开。”孟海军连滚带爬的,和王美丽保持距离,然后跪在地上。老婆没出事,完好无损回来,比什么都好。他已经失去葛燕了,不想再失去王美丽。

这时候,黄美珍来了,推开卧室的门,见孟海军跪在那里,为了顾及他的面子,又轻轻把门关上。

没一会,门又开了,公公婆婆和大伯子冲进来。

“快,跟你媳妇说对不起,说你错了,求她原谅。”孟福林上来就给孟海军一巴掌,怒气冲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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