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忧伤开场
一次离家出走就已经让自己担心得不得了了，她低着头向自己认错的样子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沁不会舍得让自己担心的，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意外？事故？绑架？还是……凌渐实在不敢往下想了。
“沁呢？找到了没？”亓泽存和梁则予从敞开的大门里冲了进来，两人也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在屋子里没有找到沁的身影，又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存无力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们去警察局查过了，没有沁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卷入的突发事件。”则予的话总算让大家略微安心了一些。
望着眼前一脸疲惫的亓泽存，渐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就浮现出了沁手拿那件大衣的样子，从看到那件大衣的第一眼起他就隐隐感到了不安。沁的失踪会不会是和那件大衣有关？或者说是和眼前的这个人有关呢？
“你借给沁的那件衣服是怎么回事？”凌渐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将坐在对面的亓泽存也揪了起来。
他这一突然的举动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大家急忙站了起来劝他将手松开。
“我看到她在考场里面睡着了，所以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了。”被渐揪着衣领的存却丝毫不显得惊慌。
“只是这样而已吗？”渐毫不客气地继续逼问道。
“只是这样而已。”虽然说谎让存的心里涌起了小小的罪恶感，但眼看凌渐这副恨不得把自己吃掉的模样，当然不能把偷吻了沁的事说出来了。
“抱歉，我太冲动了。”听完了存的解释渐这才放开了他，重新坐了下来。
“算了，我理解你的心情。”存并没有太过计较。
此时，一旁的则予终于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了关于存那件外套的真相，他开始用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审视起了为同一个人担忧和苦恼着的两位吉他手。
时间早已过了午夜十二点，新的一天已经在一片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展开了。北风在无人的街道上肆意穿行着，这个平凡的冬夜因为一个没有归来的人而显得分外地寒冷孤寂。
不停的呼喊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帮助，奋力的撞击也没有对紧闭着的门产生任何影响。耗尽了体力后，我不得不重新坐回到垫子上。长期密闭着仓库里充满了潮湿发霉的气味，这让我原本已经疲惫的喉咙觉得更难受了。怎么办？
已经这么晚了，根本赶不上比赛前的最后一次练习了，要是因为没有练习而影响了比赛那可怎么办？还有，我这么晚还没回去，渐和大家一定会担心的……虽然脑海中还在不停地思考着各种问题，但极大的倦意却开始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蔓延了开来。眼睛慢慢地睁不开了，握在一起的手指也渐渐松开了，靠着墙壁的身体不知不觉滑落了下去，最终倒在了不怎么柔软的垫子上，在极度疲惫的状态下我睡着了。
“现在看来最后见过沁的应该只有她系上的同学了，打电话一个个问过去，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灿提议道。
“恩，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冷静下来的渐点了点头。
“可我们不知道电话号码，总不能一个个查过去吧。”思雅担忧地说。
“这么晚了学校教务处也没人了，根本没办法查到电话啊。”泠也皱起了眉头。
“对了！”存想起了记有全系学生通讯方式的那个小本子，“之前发的通讯录我还放在车上，你们等下，我去取。”说完他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寒冷的冬夜，北风在窗外肆虐呼啸，原本早该安稳入睡的周思其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从体育馆离开后她始终感到很不安，虽然夏晓繁说只是在仓库里关上一夜而已，不会对冉沁造成什么伤害，而且就算事后被发现了是她们将她关起来的也完全可以推说当时并不知道里面有人，但良心的谴责并不会因此就消失。寂静无声的夜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差不多是凌晨两点了，这个时候会是谁打来的电话？赘赘不安中周思其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我是亓泽存，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休息。”电话那头亓泽存的声音显得很焦急。
“没关系，请问有什么事吗？”虽然有点意外亓泽存会给自己来电话，但周思其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定和冉沁有关，她已经被找到了吗？如果已经被找到了自己多少也可以安心一些。
“冉沁现在还没回家，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不太清楚，从学校回来后就没有见过她了。”原来她还没有被找到，这么想着周思其的心里更加不安了。但是不能把实情告诉任何人，夏晓繁是这样叮嘱的，而且一旦事情暴露了作为同谋的自己确实也脱不了干系。
“是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失落，“如果有任何消息的话麻烦你回打这个电话给我。”
挂掉了电话，周思其越发坐立难安了，虽然可以通过说谎来将自己的责任撇清，但自己和夏晓繁一起将冉沁关进了仓库的事实是无法抹去的，犹豫再三她拨通了夏晓繁的电话。
拨打完了通讯录上所有的电话后，练习室里的众人又陷入了无比压抑的沉默之中。
“渐，你跟我再去医院看看，其他人就先留下来休息吧。”泠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则予，我们也再去警察局查查看吧。”存也对则予说道。
于是渐和泠出发去了医院，存和则予又驱车赶往了警察局，其他人则暂时待在练习室里稍作休息。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沁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心里都越发紧张了起来。
“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身高一米六左右，瘦瘦的，长头发，娃娃脸，眼睛很大。”存急切地向接待他们的警察描述着沁的样子。
“没有，没有接到和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有关的报案。”警察在电脑里搜索了一番后答复道。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颓丧的两人出了警察局回到了车上。
“先回去吧。”则予说，“天亮以后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虽然很不甘心，但存还是无奈地发动了汽车。
“哦，电话吗？我也接到了，我只是说我不知道而已，要是这么快就被找到的话岂不是太便宜她了。”电话里传出了夏晓繁的笑声。
不知为什么，周思其突然觉得这样的夏晓繁很陌生，这样的笑声听起来也很刺耳。
“总之，不论如何千万不能告诉他们冉沁在哪儿，知道了吗？”最后夏晓繁还不忘叮嘱道。
“恩。”周思其低声应了一句，挂掉了电话。
这么做真的对吗？从学校回来后这个疑问就一直盘旋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同样是白海的普通学生，冉沁却能够得到亓泽存，凌渐，甚至是李灿的喜爱，这确实令大家感到愤愤不平，但仔细想想她之所以能为他们所倾心显然也是有理由的，除了她的个性纯真之外，听说她和凌渐是青梅竹马，和李灿也同是一个高中毕业的，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普通人要来得亲密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亓泽存，虽然他是大家心目中的偶像，但是想要平等地得到偶像的爱的这种想法显然也是不理智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又怎么可能做到把爱平分呢？
太幼稚了，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和夏晓繁的做法实在是太幼稚了，自己不但做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如果有任何消息的话麻烦你回打这个电话给我……”亓泽存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了起来。没错，现在还来得及，现在说出来的话至少还不是太晚。这么想着周思其再次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亓泽存的电话。
寒冷的夜里亓泽存正驾驶着他的银白色跑车行驶在街道上。夜里的道路很顺畅，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车，更别说是行人了。昨天通宵工作到早上，今天又是一晚没休息，此时的他显得格外疲惫，但是和内心的不安相比身体的疲劳显然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寂静无声的夜空里突然纷纷扬扬地落下了羽毛般洁白柔软的东西。“下雪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则予望着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雪花说道。从天空中落下的雪花渐渐密集了起来，亓泽存打开了雨刮器，将堆积起来的雪花清除。下雪了天气变得更冷了，他一面替不知身在何处的冉沁担心一面又对无法将她找到的自己感到气恼。
电话响了，可能是泠那边打来的，这么想着他急忙戴上了耳机。
“喂，我是亓泽存。”
“你好，我是周思其。”出乎意料，耳机里传来的是一个女孩子怯生生的声音。
“啊，你好。”亓泽存还记得自己刚才有给这个同系的女生打过电话。
“那个，很抱歉，刚才没有对你说实话……”像是给自己鼓了鼓气，停顿了一下后周思其接着说道，“我知道冉沁在哪里……”
挂断了电话，亓泽存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整辆车子瞬间就掉转了方向。
“干什么突然掉头？而且这里是单行道！”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则予显然被吓了一跳。
“管不了这么多了！知道沁在哪儿了！”存边说边猛踩油门。
银白色的跑车在漫天的风雪中一路逆行，向着学校的方向疾驰而去。
叫醒了值班的保安，亓泽存一路将车开到了体育馆门前。体育馆的大门紧锁着，来不及等保安拿来钥匙亓泽存就抬脚踢碎了门上的玻璃直接冲了进去。
“沁！你在里面吗？回答我！”仓库的门也被锁住了，存和则予使劲向里面呼喊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则予，你走开点。”存又摆出了要踢门的架势。
“知道了，看来明天除了要让陈哥去违章的罚单之外还要来赔偿这两扇门。”则予站到了一旁摇头叹息着。
“砰”的一声仓库的门倒了下去，一阵厚厚的尘土迎面扬了起来。穿过呛人的尘幕亓泽存进了仓库，在靠墙的一堆垫子上他终于找到了正倒在上面蜷缩成一团的冉沁。
“沁，没事吧？”他急忙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他的呼唤并没有使她醒来，她痛苦地紧闭着双眼，呼吸很急促，额头上也满是汗珠。
“好烫。”摸了摸她的额头，存不禁大吃一惊，他急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看来是发烧了，必须马上送她去医院。”则予当机立断，“我来开车，你照顾她。”说完则予急忙跑出了体育馆发动了汽车，存则一把抱起了沁紧跟在他的身后上了车。
“为什么现在才送来？发烧已经引起急性肺炎了。”急症室的护士一面做着紧急处理一面向将病人送来的两人责问道。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给泠他们打电话。”医院的走廊上贴着禁止使用手机的标志，则予只好走到外面去打电话。
护士们把沁推进了病房，只留下了存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考试结束那天，晓繁回考场取东西时无意中看到你亲了冉沁……”刚才周思其说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回响了起来。
周思其也好夏晓繁也好，除了在一个教室里上过课之外自己几乎都没和她们接触过，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自己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住，即使是这样不相干的人却能轻易地对自己重视的人下手，女人的嫉妒心有时真的很恐怖。一切都因自己而起的，如果自己不那么明显地对沁表现出好感的话，如果自己听从了则予的话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的话……真是可恶，明明已经从则予那里得到了告诫却还是让沁受了伤害的自己真是可恶。低着头，紧握着双手，此时的亓泽存只剩下满心的悔恨。
十多分钟后，“青”的成员都赶到了医院。
“沁呢？她怎么样了？”一见到坐在走廊上的存和则予，渐就急忙问。
“医生还在里面给她检查。”则予回答。
“为什么她会被关在体育馆的仓库里？”灿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
“不太清楚，等沁醒了再问她吧。”则予说。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她没事吧？”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大家急忙拥了上去将医生团团围住。
“她得了急性肺炎，还在发烧，情况虽然稳定了但必须住院观察。”医生说，“她还没醒，你们可以进去看她，不过必须保持安静。”
“病人需要换衣服，你们有带换洗的衣服来吗？”这时护士走了出来。
“病人家属跟我过来登记。”医生吩咐道。
“泠，能拜托你带思雅去我家拿些沁的衣服来吗？”渐向泠问道。
“知道了。”泠点了点头。
“那么我先过去签字。”说完渐就跟医生走了，其他人则安静地走进了病房。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帮沁换衣服了。”取来了换洗的衣服后，思雅把男生们都赶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聚集到走廊上后，灿不得不向大家抛出了一个严肃的现实问题：“今天的比赛怎么办？”
“沁这样还能参加比赛吗？”汐担忧地问。
“医生说必须住院，除了肺炎和发烧之外她的喉咙也有点发炎。”渐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