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清气爽
“没错，M社是一个很有实力的经纪公司，除了‘毒药’之外还成功培养了不少歌手和艺人。”渐解释道。
成为职业艺人出道那是每个乐队的梦想，虽然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通过海选，但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绝对不可能放过的机会。
“机会来了。”泠的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就算不能入选，起码也能知道我们现在的水平。”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了赞同。
“好了！练习了！”渐背起吉他招呼道。
我们也都变得精神百倍，各自就位准备开始练习了。
没过多久，参加比赛用的两首曲目就选定了，我们开始着手准备录音。
“刚才那里，沁你的声音要更柔和一点，还有灿的键盘不要跟得太急。”渐的要求总是无比严格，哪怕是不易察觉的细小的错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停停！”重复了一次刚才的段落，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音乐噶然而止，“刚才那部分，键盘单独来一次。”
灿的心情明显有些急躁，以至于琴声都赶了起来。几天的紧张练习下来我们都感到有些疲惫了。
“休息一下吧，时间还很宽裕。我们慢慢把这两首曲子练好再录音。”泠看出了潜伏在我们内心的焦躁。
听了泠的话，大家都停止了练习，开始反思起各自的不足。
我正坐在沙发上脑中反复回忆着刚才曲调，思考着该怎么唱出想要的效果，一阵不和谐的音乐声却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的思路，仔细一听原来是我的手机铃声。我急忙从包里翻了出手机，是思雅打来的。好难得，思雅这家伙，从毕业到现在暑假都快过半了，她还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呢。我心里嘀咕着按下了接听键，从听筒里传来的巨大哭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迅速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受到冲击的可怜耳朵。电话里撕心裂肺的哭声还在继续，确认了确实是思雅的声音后，我小心翼翼地把电话移回耳边试探着问：“思雅吗？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又一阵剧烈的哭泣过后，思雅终于呜咽着说：“我失恋了……”
“哎？”失恋？明明整天都把小勇挂在嘴上，甜得像泡在糖罐里一样的恋爱少女李思雅失恋了？不容我多想，电话那头的哭声更加惨烈了。
“思雅，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公园……”
“你在那儿等我，我现在就过来。”哭得这么厉害，如果让她一个人待着的话真怕会出什么事。
“思雅怎么了？”在一旁调整吉他的渐问。
“我也不清是怎么回事。”挂断电话，我起身向大家解释道，“抱歉，大家先练习吧，怕她一个人会出事，我得去看看。”
“恩，去吧。”泠朝我点了点头。
“万一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渐有点担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我急忙拎起背包朝门外奔去。
刚过下午两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刻，明晃晃的阳光烤得地面不断地冒出一阵阵灼人的热气。路上行人很少，没有人愿意在这么热的时候出门，偶有几辆车驶过也是开得飞快，谁都不愿在阳光下多停留一秒钟。我满头大汗地赶到了公园，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只有成群的知了在树上疯狂地鸣叫。难道思雅已经走了？我明明嘱咐她不要走开的。这么想着，我终于在一个偏僻角落的长椅上发现了正垂着脑袋一副痛不欲生模样的她。
“思雅。”她正在抹眼泪，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沁，你来了……”听到我的呼唤，她才慢慢地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可把我吓得不轻，她的睫毛膏都被泪水冲化了，原本精致的妆容变得怪吓人的。
“怎么了？”见我盯着她的脸不说话，她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异样停止了哭泣。
“你的妆都化了，怪吓人的。”我拉起她，“去那边洗洗脸吧。”
洗过脸，她又止不住地哭了起来。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安静地听她讲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高考过后，思雅如愿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学，而小勇却因为发挥不好只考上了一所外地的专科学校。原本说好即使上了不同的大学，两人也会坚持异地恋情，所以思雅也没有在意。但自从放假以来，小勇却突然对她冷淡了起来，几次约会他都找借口推掉了，连电话也变得少了起来。思雅询问时他都推说自己考试不利心情不好。原本两人约好了今天一起去看电影的，但是小勇却突然告诉她自己不能去了，再打电话他就不接了。思雅越发疑心了，便跑到小勇家门外一路跟踪他来到了公园，谁知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一见到小勇就亲热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显然他们是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接下来自然是气愤的思雅冲上去大闹了一番，小勇只好承认他另有新欢，然后携新女友扬长而去，丢下思雅一个人在公园里痛哭流涕了。
听完这一长串断断续续夹杂着啜泣的述说，太阳已经西沉了。我劝思雅回家，可她却摇了摇头说不想回去。小勇的背叛着实也令我感到愤怒，平时思雅总是为他着想，把他当作自己的宝贝一样时时念叨着，他却轻易地背弃了这段感情。爱情这个东西我还没有经历过，虽然明白思雅心中的悲伤，但我却不懂得该如何安慰她。
“你不想回家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去练习室玩玩吧。”也许和大家在一起能转换一下她的心情，这样她就不会老是想着那个背叛她的小勇了。
“哎，可是你们还要练习，我去不太好吧？”之前我也邀请过她好多次了，可是她都一心扑在那个该死的小勇身上，还从来没有去过呢。
“没关系的，以前我就说过了啊，你去的话大家会很高兴的！”不由分说，我拉着她就向练习室走去。
“这是泠，我们的队长，也是我们的前辈，现在是白海的研究生。”渐和灿思雅都是认识的，我便只向她介绍泠和汐了。
“你好，我从沁那里听说过你。”泠大方地朝她笑笑。
“你好。”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关系，思雅显得有些腼腆。
“我是李珞汐，叫我汐就可以了。”还没等我开口汐就笑咪咪地自我介绍道，“沁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叫你思雅吗？”
思雅显然是被他英俊的外形和摄魂的微笑迷倒了，晕晕忽忽地吐出了两个字：“可以……”
一番介绍后我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她悄悄地附在我耳边说道：“怎么你身边尽是些美少年，也不早点介绍给我，太不够意思了。”
“我早想介绍给你了啊。”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来嘛，我苦笑着想。
果然带她来是正确，即使不能彻底治疗她内心的伤痛，眼前的四个美少年也足以让她暂时忘却悲伤了。
几天下来，思雅很快就和大家混熟了，虽然还没从失恋的痛苦中摆脱出来，但她也能和大家一起开开玩笑了。我们练习时，她就在一旁听，有时还会以听众的身份给我们提出一些建议。我们忙于练习，她就主动把打扫卫生的工作揽了下来，还帮我们买零食买饮料跑前跑后安排周到，渐渐地我们都有些离不开她了。暑假结束了，我们开始了崭新的大学生活，白天我们各自学习工作，晚上则聚集到一起练习。像养成了习惯一样，思雅也会准时来参加我们的练习，不知不觉她也成了乐队不可缺少的一员，泠说她就像是我们的经纪人，思雅也高兴地接受了这个职位。
三个月过去了，每天的刻苦练习有了显著的成效，选定的两首曲子也已经能配合得近乎完美。在众人紧张的期盼之下录音终于寄出去了，虽然结果还是个未知数，但我们总算是齐心协力完成了乐队成立以来的一件大事。
虽说上的是音乐教育系，平时的课程都以理论学习为主，但今天的课上教授却要求我们每人准备好一个曲目的乐器演奏，要我们在下个星期的课上表演，还要作为平时的成绩计入学分。说到乐器的话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钢琴了，虽然现在我已经不害怕弹琴了，可毕竟那么久没练习过了，指法和技巧也已经生疏了。回到家我一个人关在房里拿着乐谱思索着该怎么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把曲子练熟。对了，让渐帮我特训一下吧，我怎么把现成的钢琴科大才子给忘了呢？
抱着乐谱我轻轻地敲了敲渐的房门。
“进来吧，门没关。”推开门，只见渐正坐在地板上，他心爱的吉他则躺在地上被拆得七零八散。
“吉他怎么了？”我问。
“弦有些生锈了，本来想换一根新弦上去，可拆开了之后发现这边的品丝也有点锈了，琴头好像也有些歪。”渐皱着眉头开始把散落在地上的部件按原样装回去。
“这把吉他也老了呢。”这把吉他还是渐刚学吉他时买的呢，这么算来差不多已经用了六年了。
“明天下午没课，我看还是拿去乐器行调整一下好了。”渐说着把吉他重新放进了琴盒里。
“我明天下午也没课，我们一起去吧。”
“恩，也好。”渐高兴地点了点头，“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光顾着说吉他，我倒把自己的事忘了。
“啊，对了。”我忙把手里的乐谱递给了他，“下个星期的课上要弹这个，可是我好久没弹琴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练了。”
“哦，德彪西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接过乐谱，渐禁不住露出了笑容，“为什么选这首曲子？”
“因为每个人分到的演奏时间很短，所以我就选了这首。怎么了？这首不合适吗？”我担忧地问。
“没什么，我们先分析一下乐谱吧，分好段落的话会轻松很多。”渐摇了摇头，暗自笑道，简直没有比这首曲子更适合她的了。
“噢。”虽然有些疑惑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渐拿来了纸笔，我们就坐在地板上对着摊开的乐谱分析了起来。
第二天，结束了上午的课程，我整理好书本和几个同系的女生一起出了教室。刚走出教学楼，远远就看到了渐正背着吉他站在树荫下等我。
“结束了？”见我出来，渐便迎了上来。
“恩，可以走了。”我朝他笑了笑。
“哎？冉沁你的朋友？”边上的女同学一见到渐就忍不住问了起来。
“恩。”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是钢琴科的凌渐吧？”另一个则是毫不生分地直接向渐发问了。
渐含笑朝她们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抱在手里的一堆书本对我说道：“给我吧。”
不等我开口，渐就已经接过了我手里的书。
“哇！冉沁，你男朋友吧？”
“就是啊，你男朋友是钢琴科的王子，也不告诉我们。”
或许对我和渐之来说很平常的举动，在她们看来却有些过于亲密了吧，仅仅是帮我拿了一下书本就惹得她们喧闹了起来。
“你们误会了……”我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她们热情洋溢的询问声中。
“听说你还会拉小提琴？”
“你和李灿关系很好吗？大家都说你们是钢琴科的两位王子。”
“能问一下你是什么血型，什么星座的吗？”
她们的问题真是千奇百怪，渐竟然能保持微笑耐心地一一回答，我还真是服了他。就这样在教学楼门口僵持了几分钟，她们的好奇心也差不多得到了满足，我和渐终于得以脱身。
“钢琴科的两位王子是怎么回事？”在公共汽车上，我饶有兴趣地向渐询问了起来。
渐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说：“大家开玩笑的罢了。”
“哦？”我故意把脸凑到了他的面前想戏弄他一下，“让我想想，两位王子，你和灿谁的人气更旺呢？”
“好了，别玩了。”渐有点生气地别过了头。
什么嘛，刚才几个女孩子围着他问这问那他都像没事一样，我才稍微开下玩笑他就生起气来了。
“算了！渐真无趣，都不让我开下玩笑。”我把脸从他面前移开了，鼓着腮帮子不高兴地说。
平时只要我一装出生气的模样，渐就会立刻过来安慰我，可这次他却依然别扭地转过了脸不看我。
“某人也很无趣，就算是误会也不用急着否认吧。”渐闷闷不乐地说。
“什么否认？”我听得有些迷糊。
“算了，没什么。”渐没有解释只是望着窗外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今天是怎么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到了乐器行，在等待店员给吉他做调整的这段时间里，我和渐就在店内四处看看以打发时间。和大多数乐器店一样，这家乐器行的墙上也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吉他，在这面吉他墙前浏览的时候，渐不由自主地被一把米白色的电吉他吸引住了。见他站在这把吉他前没有挪动脚步，我也忍不住走了过去对着它欣赏了起来。这是一把非常漂亮的吉他，白色的琴身和琴头，米色的琴颈，所有的金属部件也都是清爽的白色，颜色素雅，光泽柔润，线条优雅流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