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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眨眼

疼痛。

粉身碎骨一般的疼痛,弥漫着全身,我无力的瘫痪在一道凉席之上。

是的,这是一块凉席,我被放在一个异常简陋的房间之中,更确切的说,一片残檐断壁。透过层层纱布,我仅露在外面的眼睛能够看到的地方,全是废墟,没有一点点印象中的繁华大道。可以确定的是,我在陷入昏迷之前,绝对是在大道边上。虽然可能早已繁华落尽,也不至于如此不堪。那么,这是哪里?我感到一丝不安。

“哥,他好像醒了!”

一道小女孩磁性的声音传来,言语中透露着活泼的喜悦。

似乎是对我醒了这件事,很是开心。

我轻轻的抽动了一下身体,原本剧烈疼痛的身体,更是有一种快散架的感觉,疼痛直击大脑,麻痹我的神经。疼痛让我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滚动着眼珠,四周滚动。

不一会,一道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是一个小女孩,个子很高,扎着马尾,身着一套破烂不堪的轻装休闲服,小小的身体,幼嫩的脸庞,有点点婴儿肥,手里拿着一只烤熟的腿肉,嘴角还沾着点点油渍。此刻,她正一边呆呆的看着我,一边手舞足蹈的浮夸动作,嘴里叫喊着哥哥哥哥你快来,这个人还活着,他活了。

过了片刻,一道轻快的脚步声从我侧身传来,来者是一个年轻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我瞥眼能看到他从一个拐角处走来,那里正冒着缕缕青烟扶摇直上,应该是正在烤肉吃,透过层层纱布,我能够闻到一丝丝的烤肉香味,很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男子显得特别清瘦,同样穿着着破烂不堪的休闲服,脸上有一道疤痕,穿过一整块额头,已经愈合,但依旧狰狞,可想而知,当时这个伤口有多恐怖,头盖骨甚至清晰可见。

他跑动着轻快的脚步,来到我的面前,用一双直勾勾带着一点点敌意的眼神看着我,见到我一动不动以后,他的眼神缓和了许多。

“你好,我叫萧庭杰,这是我妹妹,萧婷洁。跟我同音,不同字。你叫什么名字?”

言语中带着一点警惕,讯问!

他的眼神在此刻似乎会发光,我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这让我很不安。我不认识这对兄妹,不知道这是哪里,最主要的是,我无法说话。

那时候的氛围有点尴尬,我被纱布层层包裹,就像一个待下葬的古埃及木乃伊。

他眼中光亮更甚,我能看到,他的眼睛在发光,银色的光芒,在我身体上似乎扫描了一遍。

“你受伤不轻,但也差不多已经治愈,再过两天,你就离开这里吧!”

说着,他解开了我脸上的绷带,看着我,语言沉重的说道。

“这是哪里?”我一脸茫然,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既然他们救了我,那应该知道这是哪里。

“这里以前是芒川,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叫它什么。”他听到我的问话,眼神飘忽,时而看向远方,时而看着脚下。然后,他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发黄的袋子,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会,从里面摸出一些丝状物。仔细一看,竟是一些烟丝,这东西已经很少见,只有一个偏远地区一些老人才会抽的水烟。

很快,他点燃了一根烟,走到一个墙角,随地坐了下来。

“从星光散落大地,现在具体过去多久,没人知道。我只知道,这里以前是芒川,这里以前是一片芒果地,直到一年前,这里都还有一片芒果地。几个月前,更多的人从进化之路上醒来,这里陆陆续续发生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争斗。而由于进化之路的开启,世界更是陷入了疯狂。这一片芒果地也渐渐的减少消失了。”

少年慢慢说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一言一语间透露着伤感,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仰着头,慢慢将它吐了出去。一缕青烟缓慢的消散在空气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想说什么,我不认识这个地方,我对它没有感情,只是此刻我心里突然特别的想念它,那个养育我的地方,还有,有她的地方。

那个傻傻的丫头,那个这辈子我最爱的小女人。

这里是芒川,我不认识这个地方。但是他们认识,那么,我也许能从他们口中知道,芒川在哪个省,市。这样,我也许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世界,你知道这里是哪个省市是没用的。因为,世界被分成无数块,散落在现在世界的各地。就比如说我们现在待的地方,这里只有芒川这一个地方是我认识的,因为,我在这里长大,也只有我们小小村落的一块小小的地方落在这里其他地方,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从醒来就在寻找,方圆数千公里都没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所有的寻找都是徒劳。”

他低下了头,一道心事重重的表情,甚至,我能感觉到他此刻内心的伤痛,那种仿佛失去一切的哀伤。然后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烟,不再说话。

周围异常的安静。

我很吃惊,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无法得知他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是,从他口中,我知道了一个让我震惊的信息。

这里也许是异世界,而且,这个世界可能很大,至于为什么,会存在以前的地方,我无从得知,他也不知道。

“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你也是芒川这里的人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就在青年保持沉默以后,安静了片刻之后,小女孩开始说话,言语断断续续,似乎是在缓解这时候尴尬的气氛,以及那安静异常的空间。

“我以前是云州的,听说过吗?”

“没有。”

“一个小地方,随处可见的破旧老房的地方。”

“那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呢?”她又问了一次,似乎对这个问题特别的执着,或许,我们想的是一样的,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才能更好的寻找。虽然我知道她会很失望,但是我还是没有欺骗她,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从星光洒落大地之后陷入沉睡就没有醒过,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果不其然,当我说完的时候,她的眼神露出了点点失望。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我因为身体重伤,无法起身,只得静静躺着。只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快速的恢复,以一种我本身能感觉到的速度在愈合。点点的暖流,弥漫在我身体之中,冲击着各处伤口。

将心绪收回,看着这片残檐断壁,不自觉又一次想到了我思念的地方。一阵酸处落在心头,不敢再去想,只得闭上了眼。

这个世界变了,那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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