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柠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关柠沉默着，两个人僵持了几十秒。
关柠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你知道的，我的情况……”
“我知道。我不介意。”郑旅紧紧的盯着她。
“对不起，我还是不知道……”
“只要你不排斥我就可以了，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就够了。”郑旅生怕她拒绝。
“我、我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也可以有些改变，不是吗？”
关柠叹了口气；“你确定？”
“我确定。”郑旅郑重的点头。
关柠轻轻地抽出手，反握住他。“好，我们试试。”
郑旅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捏一捏角落里关小立滑滑的脸蛋，另一只手紧紧地和关柠紧握在一起。
关小立还在和他的草莓味小蛋糕奋斗，嘴巴、鼻子上都沾着粉红色的奶油，对于郑旅突然伸出的手一脸茫然。
看着关小立亮晶晶的眼睛，关柠还是有些犹豫：“我不敢确定。我怕你会后悔。”
“我不怕。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再没有什么能让我后悔的了。”郑旅坚信。“你总要试着去尝试，踏出第一步，人生还那么长。”
关柠没有说话，摩挲着杯子，远眺窗外的残荷。
“11点了，咱们去给小立买书吧。”郑旅抬手看了看腕表。
“走吧。”关柠招呼着关小立，去拿放椅子上的包。
郑旅结完账后顺手替她俩拉开门，三个人原路返回刚刚的书吧。
关柠起身后，林南风从邻座探出头来，瞄一眼后，向哥哥道：“是关柠！”
林北风用纸擦拭着衣角的茶水，没有说话。
林北风家离这边比较近，今天也是陪妹妹过来转一转。恰巧听到邻桌的对话，林南风听着像是关柠，倒不好声张。
“我们回去吧。”林北风道。
“好啊。”林南风看着哥哥打湿的衣角。
关柠直接拿着预备好的书单寻书，郑旅一起帮忙，没一会儿就好了。接着要去郑旅定好餐厅吃午饭了。从二楼下楼梯时，关柠似乎看见了玻璃墙外的林北风。
林北风也看见她了。
下午两人陪着关小立去了儿童游乐园，这样冷的天，小孩子却不少。一整个下午关小立都很兴奋，这次关柠没有下场，郑旅一直陪着，关柠替他们拿着衣服书包。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游乐场玩的那么欢快，关柠有些感叹，忍不住替他们拍了许多照片。有两人玩碰碰车的，有两人玩跷跷板的，有两人玩过山车的，还有郑旅大笑着丢起笑得像朵花的关小立的……
晚上到了饭点，关小立也累了，但还是不愿离场，关柠只好强制执行。等抱上了车，车刚开没多久，关小立就在关柠怀中睡着了。关柠摸着儿子嫩嫩的脸蛋，向郑旅道谢：“谢谢你啊，陪他玩了一下午。”
“这没什么的，今天下午我也很开心啊。”郑旅抬头看向后视镜。
“等下我请客吧，谢谢你。”
“不是吧，你上午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现在就分这么清啊！”郑旅假装有些哀怨。
“你没后悔吧？”郑旅小心翼翼的确认。
“没、没，”关柠嗫喏，“我答应试试……”
“反正我不管，答应了就是答应了！”郑旅一锤定音。
关柠脸有些红，没再说什么。
郑旅窃笑。
晚饭过后，郑旅将她俩送到她们小区门口。
洗完澡后，关柠看到微信里一堆郑旅发过来的消息，问她在干嘛，明天有什么活动么。关柠随手回了，说明天需要陪母亲买些年货。郑旅有些遗憾，但还是约她有空出去玩，向她推荐朋友的餐厅。
关小立自己洗完澡后，爬到母亲的床上，抱着她，关柠哄着他睡觉，又问他道：“今天的叔叔好吗？你喜欢郑叔叔吗？”
“喜欢。”关小立玩着妈妈的头发挠自己的脸蛋，“妈妈，我们明天还和郑叔叔出去玩么？”
“明天不去了，明天咱们和外婆一起去买年货。”关柠笑着轻拍关小立的背。
“那我们以后还和郑叔叔出去玩吗？”关小立稚气的追问。
关柠失笑：“你这么喜欢郑叔叔啊？”
“对啊，今天可真好玩。”
“下次，下次我再带你去和郑叔叔玩。”
“喔！”关小立一下子就弹起来，倾身向前，“那我们还去游乐园吧！”
关柠笑摸着他的头，“这么喜欢游乐园啊？”
“那你是喜欢游乐园呢，还是郑叔叔啊？”
关小立随口就答：“都喜欢！”
“小滑头。”关柠点点关小立的脑袋。
……
第二天，祖孙三人到附近的商场逛街，顺便买些年货。
“外婆，我想吃抹茶味的甜筒！”小孩子很狡猾，知道妈妈不让吃，就求外婆。
“大冬天的。今天的份额完了哦。”宋薇欲往前面的窗口走去。
“妈！”关柠有些无奈，关小立几乎每天都求着吃，有时是自己，有时是外婆，有时还是双份，控制都很难控制住，但关柠还是严加看管，只偶尔如他所愿，到底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没关系，就一个。”
关柠只好替母亲去排队，气不过，把钱塞给关小立：“自己排去吧！”
关小立拿着钱，蹦蹦跳跳的就过去了。轮到他的时候，即使这几年疯狂的长身体，但还是太矮了，只够睁大眼睛眼巴巴的盯着工作人员，把钱递给他，接到甜筒后又心满意足的蹦蹦跳跳着回来了。
关柠和母亲在休息椅坐着说话。
“……妈，我谈恋爱了。”
宋薇大惊：“是吗？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认识的？”停了一下，又道，“他知道你的情况吗？”
这样的母亲是关柠过去没见过的，若是过去，她一般会回答：“你自己做决定就好。”这几年母亲变化的很大，没有那么冷淡，也开始关心孩子的生活了。关柠不禁有了些许倾诉欲。
“我大学同学，昨天开始的，昨天我带小立出去玩，他一起的。”顿了一下，关柠又接着道，“他知道我的事。”
“哦，那还好。”宋薇想了想，“你自己决定吧。”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呢？”过了好一会儿，宋薇还是忍不住问道。
“才刚开始……”关柠有些逃避。
“你最好先想想，是不是要结婚。”还记得出事后，关柠告诉他们孩子不得不生下来时，绝望地对他们说过，因为他们，她早就决定一辈子也不打算结婚。
那个时候，宋薇知道她是认真的。
“还有，对方家庭是否接受你们。你已经大了，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你还有小立，不要让他受委屈……”宋薇难得的有些絮叨。
这些年，宋薇一个人在空房子里的时候，偶尔也会怀念原来的家，纵使没有夫妻的情分，但还有女儿啊，总有一盏灯是女儿写作业的时候亮着的。想起的时候也会后悔是不是没有对女儿尽责，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我、我还没有想好。”虽然孩子都生了，但实际上关柠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还没有想清楚。
“可以试试，不要太有负担，合则聚不合则分。”宋薇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直接逼人，怕女儿打退堂鼓。女儿从原来的独身主义，到现在开始有恋爱的萌芽，已经很不容易了，宋薇能够感受到女儿这几年的变化，也觉得女儿还年轻，应该去尝试一下。
“我们从这个礼拜就正式放假了，也没会了，如果需要，可以把小立交给我来带。”宋薇补充道。
“不用，我现在不也没工作不是嘛……”
宋薇还欲待说什么，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关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