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凤山,这凤山位于大野城邦的东北部,是一片荒凉开阔的平原地,那里鲜有居住的魔族之人,还有各种族各种流放的人。而且据史馆记载,28年前的那场大战也是发生在凤山附近,这就让本来荒芜的凤山更加的人迹罕至了,恐怕除了骷髅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瞎婆继续道:“28年前,世居大野城邦东北部的魔族部落郯,誓要找回祖上的荣光。不知他们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居然相信是大野城邦封印了他们先祖制造神器的通灵之力。再加上郯部落的日益强大,他们不甘心只能蜗居在那狭窄的黑水涧,而大野城邦便是他们的理想之地。所以28年前的一个夜晚,魔族部落郯乘着月色偷偷发动了对大野城邦战争”。
文起听得入迷,他因为这段历史虽然在史馆中有记载,也不过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些,大部分的细节都被一笔带过,让人不求甚解。
瞎婆继续说道:“但是大野城邦当日的强大,远远超过了魔族郯的认识,在郯部落还未发起进攻之时,大野便已经发现了他们的举动。那时候王叔季仍是一位意气风发的统领,他更是统领着大野城邦的精锐——黑熊骑兵。”
说这段话的时候,瞎婆的口吻中略带有神气的样子,似乎是在告诉文起,自己以这支黑熊骑兵为荣,好像是自己也身在其中似的。
瞎婆又说道:“郯开始进攻之时,大野黑熊骑兵稍作抵抗便放开了城邦的第一道门,在等待大多数魔族人进入第一道门时,王叔季突然从后方杀入,将魔族之人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被包围在大城邦一二道门之间,他们进退维谷,前方是固若金汤的大野城二门,后面是蜂拥而上,像饿狼扑食羔羊的黑熊骑兵,另一部分想要继续往前冲锋,但是他们尚且不能抵挡兵锋正锐的黑熊骑兵的正面冲击,哪里还有力量去组织冲锋呀!更为重要的是,两支被分割的魔族军队由于无法得到一致的命令,被阻隔在一道城门之外的魔族人,只能像羔羊一样四处逃散,而黑熊骑兵就像是在追赶落荒而逃的野兔一般,整个大野城邦外全是魔族郯人的尸体。”
瞎婆的口气中全是自豪,就像是这场战争是他打赢下来的一样。
瞎婆有说道:“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魔族之人在没有充分的准备下,贸然进攻强悍的大野城邦,这无异于自取灭亡。而且当年大野城邦之强悍,便是当日的大流城也不一定能在大野城邦身上沾一点好果子,但魔族郯人却不识时务的做了。
文起听得入迷,但还是有一些疑问的地方:
“传言说大野城邦那是一场惨败,一场连大野城邦都不愿意提及的惨败,依你之言,这大野应该是大获全胜,怎么会是传说中的惨败呢!”
听到这句话,瞎婆的口气突然变得恶狠狠的:“愚蠢,愚蠢,他们应该将那些该死的魔族郯人全部杀死,而不是将他们送回去,还给他们恩赐。”
文起被瞎婆这突然地转变吓到了,刚才那样的神气劲一下子就消失了,若不是她早已经被毁容,那简直是恐怖如斯。
瞎婆平缓了口气继续道:“当然,在战争的开始,战局是朝着一边倒的,魔族战败,大野人仅此一战便俘获了超过5万魔族郯人,而对于这些放下武器的魔族如何处置,大野却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一种声音是以先大野城主南宫梁为代表的释放,另外一种声音是以王叔季为代表的屠戮殆尽。南宫梁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城主,大野城邦的日常几乎是在王叔季的主持的。若是按照之前的情形,这根本都不是要拿上廷议的事情。但是那一次南宫梁坚持要求释放五万魔族人,不管王叔季如何分析要屠戮郯人的必要性,南宫梁的态度仍然是非常坚决,令多年相伴的官员都为之震惊。”
这倒是和传言中的南宫梁一致,文起也是有记忆的,这大野城邦的前任城主南宫梁是一位十足的风流城主,由于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所以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就已经被掏空了身子,然后一命呜呼了。
瞎婆继续道:“南宫梁的反应令众人大吃一惊,阿谀奉承之人认为南宫梁从此以后将会崛起,他们看到了压制王叔季的机会,所以他们纷纷站出来支持南宫梁,指责王叔季嗜杀成性,会给大野城带来不详。殊不知这群无耻小人,是他们带来了那场浩劫,为了个人的私欲,竟然置大野城邦的安危而不顾。”瞎婆愤怒到。
文起听得云里绕雾里去,什么阿谀奉承之人,什么站出来支持南宫梁。他在史馆中看到的记载并不这这样的,文起说道:
“据史馆记载,当时大野城邦难以抵抗凶残的魔族人,将士死伤无数,为了振奋大野城邦将士的军心,大野城主南宫梁更是身先士卒直至最后一刻,血染沙场。感而生念的大野战士被他们城主所触动,在王叔季的带领下,奋起杀敌,以一当十,终于将魔族赶出了大野城,然后两军在凤山展开了大决战,大决战的后果便是双方同归于尽,只剩下孤单单的王叔季,而王叔季也因为没能和将士以及他的王兄一起尸卧沙场,所以才会有了今日这般的浑浑噩噩,以至于终生不再带兵打仗。”
“那些全部都是谎言,全部都是谎言,不过是那些跳梁小丑的惯用把戏罢了,什么南宫梁战死沙场,什么大野城邦死横遍野,全部都是谎言”,瞎婆愤怒的说道。
文起没有要打断瞎婆的意思,所以瞎婆继续吼到:“他南宫梁是死在那贱人的床上的,而我数万黑熊骑兵确实死在他南宫梁的背叛之下。”显然瞎婆的声音过于高,导致她一时间竟然没有喘过气来,所以她艰难的咳嗽着,试图想要将这愤怒之火全部释放出来。
瞎婆又说道:“世人皆知大野城是在尸骨上建立起来的,大野先祖筚路蓝缕,浴血沙场,才从外族手中赢得了这一片土地,所以历代大野城主都极为重视军队,他们将军队看作是大野城存亡的根本,可以没有王储,但不可以没有强悍的大野守备军,试想区区数万魔族人,怎么可能战胜兵强马壮的大野守备军呢!不过全部都是谎言罢了。”
文起一直在听瞎婆说谎言,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那既然这些都是谎言,什么才是真相呢,你又如何能证明你说的便是真相呢?”
瞎婆听到文起这般话语,立刻又变得癫狂:“我说的便是真相,我便是最好的证据。”瞎婆用独存的一只手拨开面前的头发,继续道:“这边是证据,所有的证据”。
文起看到可在瞎婆脸上密密麻麻的字,但是他却看不清楚,他想要往前探一下头,但是被瞎婆推开了。文起无奈也只能让瞎婆继续讲他所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