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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复教行动

在与小柔的攀谈中,石掌柜得知了小柔曾委身于青楼的经历,虽然也十分同情但却因此对弟弟石义与小柔的这桩婚事态度大变。

这天石义正在客栈里与小柔聊着天,石掌柜突然走了过来,道:“你们两个虽然拜堂成了亲,可也不能作数,毕竟不是明媒正娶。”

“怎么了?不就是你没在场吗?要是你觉得没过上这个瘾,我俩给你补上不就完了吗?”石义不以为然的道。

“这是说补就能补的吗?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什么都没经过,就私定了终身。我可告诉你们,这桩婚事我不认可!不同意!”石掌柜坚定的道。

“哎呀老姐!你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咋的!?前几天还拉着我媳妇的手亲得不得了,咋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呢?”石义不解的道。

“你个不知好歹的!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还不明白?”石掌柜道。

“你们先聊吧,我去书院帮下柳姑娘。”小柔这几天来早已感觉到了石掌柜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听她这么一说,大概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先去吧,我跟咱姐好好聊聊,等下过去找你。”说罢,石义又语重心长的补了一句,“不用担心,会好的。”

小柔离开后,石义抱怨道:“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不是一直盼着我能安定下来,现在我总算遇到了自己心爱的人,愿意跟她一起把日子过好,怎么你又来闹这么一出儿?要是把人家逼走了,叫我怎么活?”

“她是什么出身难道你不清楚吗?在那种地方待过的人能有好的吗?”石掌柜道。

“哎呀老姐,她不过就是在那里住了些天,什么都没做。”石义解释道。

“那可就不好说了,反正我不信,再说了,就算什么都没做过,别人提起来,好说也不好听啊!”石掌柜道。

“好说不好听?那你和若兰姐又是回事?”石义反问道。

“你。。。你这话说的,那能一样吗?我和你若兰姐那可都是名门正派出身。”石掌柜有点尴尬的反驳道。

“你别紧张啊,我啥也没说,俗话说的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石义假装一本正经的道。

“你这臭小子,肚子里那点墨水都耍到嘴皮子上了!早知道就不该供你去念那几年的书。”石掌柜用手指着石义气愤的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石义故意晃着脑袋引经据典的道。

“弟弟他说的没错,你别跟着瞎掺和了,有个这么贤惠的弟媳,难道不是好事吗?快过来帮忙吧,马上要饭口了。”若兰听到姐弟二人的对话后解围道。

石掌柜也自觉有点理亏,勉强找了个台阶下,回道:“我说不过你,也懒得再管你们俩个,反正日子是你们自己的,将来过成啥样都跟我没关系。”

就在这时,李清风走了过来,石义看见李清风,问道:“诶,李公子,蓝玉儿最近可好?我自打回来都还没见着过她。”

李清风一听恍然大悟,心想别说是石义,就连自己也很久没见到过公主了,按说她天性活泼最是耐不住寂寞,怎么这阵子一次也没来过客栈?想到这些,李清风回道:“的确好久没见着了,要不咱俩一起去她府上看看?”

“那行,快去快回,晚上我还得陪你兄长去喝花酒。他这个人,要比心眼儿小,在京城里能排第一,要论心大,也能排第一。”石义道。

“嗯?此话怎讲?”李清风不解的道。

“他平日里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说他心眼小不冤枉吧?可如今那么多银两被劫,他只愁了几天,然后吃喝嫖赌一样没少,说他心大也不为过吧?”石义道。

二人从客栈出发,边走边聊,不一会便到了地方。石义扫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抬眼仔细一看,府门正上方悬挂的牌匾上的字居然写着“百花教京畿堂”。

石义看罢哈哈大笑,指着他的新发现对李清风道:“李公子,你说这蓝玉儿是不是疯了?”

与石义的反应大相径庭,李清风看过之后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叹了口气道:“看的出来她心里应该很难受,毕竟那么多百花教弟子因我们而死。”

“难受也用不着把自己府邸都改成百花教的什么什么堂啊?”石义不屑的笑道。

“你有所不知,那些百花教弟子一直错认公主为教主,希望公主能带领着他们复兴教业,我们便是假借复教名义请他们来帮忙的,若非如此,也不会害得他们丢掉性命,想来真的十分惭愧,所以我能理解蓝玉儿的心情。”李清风道。

“哦,这样说来那些人真是怪可怜的,到死都还蒙在鼓里。”石义道。

“不,他们后来察觉到了公主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复教无望。”李清风道。

石义听罢一脸惊讶与不解,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帮助你们?”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这可能就像很多时候人们奔心中的某个目标出发,走着走着却发现目标并不在那里,但他们还是会继续走下去,为什么呢?我猜是因为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出发之时未曾想到的东西,这些东西赋予了此行新的意义,这样一来,最初的目标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李清风回道。

“哎,叫我说这样的人都是些二杆子而已,平白无故就这样丢掉性命,可惜!我说这话你可别不爱听,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石义道。

“嗯,不会,我也挺为他们难过的。想必公主把自己府邸改成这个名字,应该是为了纪念他们吧。”李清风道。

“走,进去看看。”石义边说边上前几步叩响门环。

片刻之后,随着门轴咯吱吱的一声响,左右两扇门被从里面微微的打开了一道缝隙。

石义顺着门缝往里一看,不由得一惊,道:“诶?!你。。。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大呼小叫个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里面的一名女子回道。

“这里不是公主的府邸吗?你怎么这身打扮?公主她人呢?”石义接连问道。

“你谁呀?管的可真宽,哪凉快哪呆着去!”女子不耐烦的道。

说罢便准备将门重新关起来,就在这时,女子一眼撇见了石义身旁的李清风,赶忙道:“呦!是李公子呀?刚才光瞧见他了,失礼失礼!”说者,赶忙将门敞了开来。

随着门被打开,李清风认出眼前这位女子正是平日里负责看门的女官小翠,李清风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进来说话吧,叫人看见该笑话了。”小翠难为情的回道。

李清风应了一声,随即和石义二人迈步进门,刚一进来,小翠便立刻将大门关了起来。

趁她关门,李清风再次仔细打量了小翠一番,只见她身着道袍,手拿拂尘。看罢,李清风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哎!公主千岁,哦不不不,她不让我们再这样称呼她,现在得叫教主。她这次回来不知为何突然心血来潮,非要成立一个什么‘百花教’,把我们府上的人都给拉了进去,我现在也在教内担任护法。”小翠无奈的道。

石义听了小翠的介绍实在没能憋住,直接笑喷了出来,道:“那你也不用非得扮成道士模样啊?”

“笑什么笑?!你当我想这样啊?每次开门我都不好意思见人。可教主发了话,让咱扮成什么就得扮成什么,我这还不算惨的,还有扮成乞丐,饭店伙计的。。。反正形形色色什么都有。”小翠抱怨道。

石义听罢笑得前仰后合,可身旁的李清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公主这样做是在缅怀那些死去的百花教弟子,或许是想以这种方式,完成他们一直以来复教的心愿,想到这些,李清风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快带我们去见见她吧。”石义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说道。

“你是哪位?懂不懂规矩?要不是看在李公子的份子上,早就撵你走了。”小翠回道。

“哎嗨,你一个出家修行之人,怎么说话呢?”石义故意说道。

“我看你是找打!”小翠边说边抡起手中拂尘向石义打来。

石义赶忙双手抱头护住了脑袋,挨着打的同时也没忘继续调侃小翠,嘴里不停的道:“无量天尊,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小翠姑娘不要打了,他这个人哪都好,就是没个老实气儿,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们今天是探望公主来的,烦劳你去禀报一声吧。”李清风劝道。

小翠听罢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哎,公子有所不知,教主她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嗯?!她搬到哪里去了?”李清风惊讶的道。

“你们进来前有没有看到门上挂着的那块新匾额?”小翠问道。

“看到了,上面写着‘百花教京畿堂’。”李清风回道。

“是啊,所以这里已经是百花教京畿堂了,教主她搬到总坛去了。”小翠回道。

“总坛?她这到底是唱的是哪出儿啊?”石义惊讶的道。

“总坛在哪里?”李清风问道。

“我也没去过,听说是在燕郊一个叫罗汉山的地方。”小翠回道。

“为什么要把总坛设在那里?这里不行吗?”石义问道。

“说是为了招兵买马,在京城不适合。”小翠回道。

“招兵买马?”,石义看了看李清风,不解的道,“怎么她还动真格的了?”

“咱们赶紧过去看看!”李清风道。

“那行,我先去跟李清世告个假,别叫他怀疑。”石义道。

商量好以后,二人各自返回处理事情,然后又在客栈汇合,一同打马上路直奔京郊罗汉山方向而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同行的路人,二人起初也没在意,后来无意中发现这些人当中不少都背着兵器。二人感觉奇怪,等到半路休息的时候,石义拦住了一个中年男子问道:“这位仁兄,看行头你是打把势卖艺的吧?”

“哦,不是。”年轻男子摇摇头回道。

“那你背着把刀干嘛?江湖中人?”石义接着问道。

“现在还不能算,正打算入行。”中年男子踌躇满志的回道。

“嗯?入行?怎么个入法?”石义好奇的问道。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上下打量了一遍石义和李清风,问道:“看你们也带着家伙,难道不是去参加海选吗?”

石义听得云里雾里,问道:“海选?什么海选?”

“百花教的入教海选呀,这一路上的人多半都是参加这个去的。”中年男子回道。

石义和李清风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看。

“据说还挺严格的呢,不过值得一试,只要能成功,就算入了武林,每个月都会有银子拿。”中年男子接着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谢谢你了。”石义道。

“不客气,你们歇着吧,我得抓紧赶路了,怕去晚了耽误事,咱们后会有期。”中年男子道。

“后会有期。”石义回道。

中年男子走后,石义看了看李清风,道:“我的妈呀,蓝玉儿这阵仗闹的可真是不小,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当什么教主了!”

“咱们说什么都要把她劝回来才行,不然要是让她父皇和母后知道可不得了了。”李清风道。

“那咱们赶紧走!”石义道。

说罢,二人纷纷上马,顺着人流方向快马加鞭飞驰而去。

来到罗汉山脚下,二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沿着山路排了很长很长的队,再看排队的这些人,什么大叔大嫂大爷大妈高的矮的胖的瘦长啥样的都有。

放眼望去,队伍最前面尽头处摆着一张大桌,桌前坐着一位道士打扮的女子,正一一面试排队的人,再仔细一看,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公主。

李清风和石义看到公主后便不约而同的沿着队伍往公主那边走。没走出多远,忽然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声“回来!”

二人扭头一瞅,喊话的原来是队伍中排着的一位大婶。

“说的就是你俩!没看这么多人在排队吗?你俩还想加三儿不成?”大婶愤愤不平的道。

“我们是想去找人,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戾气怎么还这么重呢?”石义道

“谁这么大年纪?你说谁这么大年纪呢?”大婶火了起来。

石义这张嘴一向都不是白给的,见状故意气道:“您可别这样激动了行不行?这么大岁数了,要是被气得跌倒在地可没人敢扶哦。”

“你意思是说我老了呗?好啊!看老娘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大婶说罢,拎着铁锅就朝石义走了过来。

“唉呀妈呀!这是遇到母夜叉了不成?!别别别。。。可别闹出人命,我们去排队还不行吗?”石义眼看不妙,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边嚷嚷边拽着李清风往队尾溜。

大婶见状停下脚步,摆出一副胜利的姿态,一本正经的念叨着:“真是世风日下啊!我看你们谁还敢插队?!”

“那您刚才是怎么突然插到我前面来的?”排在大婶身后的一位瘦弱小伙低声道。

“你想找拍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懂不懂礼貌?”大婶儿举起手中的锅转向小伙儿,扯着嗓子道。

“。。。。。别,别别别,当我多嘴,当我多嘴。”小伙赶紧道。

石义和李清风回到队伍后面以后又排了有半个时辰才总算快排到了公主附近,约莫着公主能听到二人喊话的时候,石义一边挥手,一边扯着嗓子喊道:“蓝玉儿!我们在这儿!”

公主听到有人喊自己愣了一下,心想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我?顺着声音一瞅,一眼就瞧见了排在队伍中的李清风和石义,于是起身向二人走了过来。李清风和石义见状也离开队伍,迎了上去。

三人一碰面,石义便大笑起来,边笑边道:“哎呦我去,蓝玉儿你真是够可以的,放着金枝玉叶不当,非把自己弄成这样儿,不过你还别说,你这身行套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赶脚。”

“无量天尊!原来是二位大侠,好久不见一向可好?”公主见一旁排队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一本正经的问道。

手中提着锅当兵器的那位大婶一看三人熟识,赶忙笑呵呵的道:“呦!原来你们二位认识咱教主啊,你看我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大人大量。记得多帮我说几句好话,让咱教主把我收了,等咱成了同门师兄弟,有啥事尽管跟我说,我替你们出头。”

“放心吧您吶,就您这气质,教主想不重用都难。”石义忽悠道。

“哎呦,多谢夸奖,那我可得提前谢谢您呐。”大婶一听,喜笑颜开着道。

“这里人多,借一步说话。”公主低声对李清风石义二人道。

二人随着公主,来到离人群远点的地方,这时公主才道:“李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们去你府上找过你,结果你不在,听府上的人说你在这里就找了过来,怎么?你真的要恢复百花教吗?”李清风问道。

“哎!是啊,不然总感觉对不起九泉之下的乾长老等人。”公主叹息道。

“他们人已经不在了,你做这些也没有意义了,还是不要再折腾了。”李清风劝道。

“折腾?怎么能说是折腾?这可是他们生前一直以来的愿望。”公主含着泪水道。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他们是因为我们而死的,可是你现在做这些也于事无补,还是算了吧。”李清风继续劝道。

“不!我的确需要人手!我要给他们报仇,杀掉姓赵的和滁州的那个狗官!”公主义愤填膺的道。

“报仇还用的着这么麻烦?他们敢下令官军向你放箭,你去父皇那里告他们一状就是了,你父皇定会剐了他们。”石义道。

“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倘若我以公主身份出行遇到此事是可以这样做,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完全可以辩解说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加之父皇身边的那些言官儿们个个伶牙俐齿,不但不会治他们的罪,说不定还要以私自出京为由将我送到宗人府惩罚一番。”公主无奈的道。

“就算你想报仇,靠这些歪瓜裂枣能行吗?你自己看看排队的都是些什么人?说白了都是冲着拿银子来的,这样的乌合之众,能有什么用?我看还是算了吧。”石义劝道。

“可总得做些什么吧?!不然就坐着生闷气吗?再说了,我不是正亲自把关挑选吗?”公主反驳道。

说话间,远处突然有十几匹马朝这边跑了过来,每一匹马上都坐着一位身着戎装的女子,每个女子的前面都还带着一到两个半大孩子。等来到三人跟前,为首的女子下马后朝公主施礼道:“参见教主。”

“你怎么把他们也带来了?”公主问道。

李清风在一旁仔细打量认出说话的这名女子正是公主的贴身丫鬟小静。

“回禀教主,聚德堂的孩子们听说您恢复了百花教并担任教主后都争相前来报效。”小静回道。

“这下好了,小崽子们一来,老的小的都凑齐了。”石义自言自语的调侃道。

“好吧,人多力量大!孩子们,去那边报到吧。”公主手指着山门的方向说道。

“遵命!”孩子们齐声回道,然后一起欢快的跑了过去。

孩子们走后,小静从百宝囊中掏出了一张卷着的油纸并将其打开,李清风一看,原来是张画像,画像上并排画着两个人,这俩人自己还都认得,其中一位是赵大海,另一位则是出事那天和赵大海一起领兵的那位滁州知府。

小静指着赵大海的头像道:“启禀教主,我的人在京城里发现了此人的行踪,我已派人将他盯住,还从他的一名随从口中得知他们近日便要离开京城去往滁州。”

公主一听这消息,激动的道:“干得漂亮!该来的总算还是来了,真是苍天有眼啊!乾长老,百花教的兄弟们,你们在天有灵的话就等着瞧好吧!”

李清风赶忙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杀了这个狗贼给乾长老他们报仇!”公主回道。

说罢又转身对小静道:“静左使听令!”

“在!”小静回道。

“我命你速速调集我教精锐,待这狗贼出京之时将他拿下!”公主命令道。

“遵命!”小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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