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清风他们分别后,赵大海护送着香凝和叶儿一路赶赴京城,这一日来到滁州地界,人困马乏,打算进城找家客栈住下,休整几日后再继续赶路。
眼瞅离滁州城门不远,官道上越发拥挤起来。赵大海往远处眺望,发现之所以通行缓慢,是因为前方不远处有个路卡,行人需依次缓慢通过。赵大海觉得奇怪,便问一位同路的老乡道:“这位大哥,前面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里设置路卡?”
老乡回道:“这位壮士怕是第一次来滁州吧?前面在收过路钱呢。”
“过路钱?!”赵大海十分惊讶的道。
“是啊,交了钱才可以过去的。”老乡道。
“我们从荆州过来,一路所经州府都没遇到这个,为何偏偏进滁州要收钱?”赵大海不解的问道。
老乡环顾了下四周,压低声音回道:“不是官府,是琅琊派的人在收。”
“嗯?岂有此理?!官府难道不管吗?”赵大海气愤的问道。
老乡叹了口气低声回道:“壮士有所不知,滁州是琅琊派的总坛所在,他们在这里的势力很大,就连官府也得让着他们,咱平头百姓就更不能跟他们较劲了。好在你们只是临时路过,花不得多少,苦就苦了我们这些每天都要经过此地进城的人。”
赵大海听罢十分生气,刚好自己排到了关卡近前。就听一个身穿青色绸缎衣衫,腰间系着板带的大汉躺在太师椅上边打哈欠边对赵大海道:“一人一马五文,大车十文。”
赵大海不悦的道:“你们凭什么收钱?”
大汉斜眼扫了一眼赵大海,不耐烦的道:“问那么多干嘛,几文钱给不起吗?这么多人,怎么就你事多?!”
赵大海本想继续理论,就听叶儿在车里喊道:“相公,赶路要紧。”
赵大海明白叶儿的用意,压了压脾气,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甩给了过去。大汉接过铜钱后,还鄙视的撇了一眼赵大海。
过了关卡往前不远,赵大海一行来到滁州南门外,城门有官兵把守,为首的是一名武官,正指挥手下的士兵们不时盘查过往的车马行人。赵大海下意识瞄了此人一眼,这一瞄可不要紧,赵大海不由得激动起来,于是边挥手边喊道:“王兄!好久不见!”
武官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马上迎了过来,等到了赵大海近前,高兴的道:“哎呀兄台!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两人寒暄过后,赵大海简短的做了一番介绍,三人便随王姓武官赶往他位于城内的家中。
路上,赵大海详细的跟叶儿和香凝讲述了他与这位武官相识的来龙去脉。原来此人名叫王仁,也是武举出身。曾与赵大海同年进京参加殿试,但由于两人兵法学得都不怎么样,结果都未能通过。相同的经历,让两人相互结识,落榜后两人结伴在京城游历了一番,之后又一同离开京城各自返回老家。
来到王仁家中,分宾主落座之后,赵大海问王仁道:“就在城外一里,有人拦路收钱,王兄你可知道?”
“知道,就在眼皮底下,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人是琅琊派的。”王仁回道。
赵大海接着问道:“那他们凭什么收钱?”
王仁回道:“贤弟有所不知,琅琊派在这里的势力十分庞大,谁也管不了他们,就连府衙里也有他们的眼线,有些事情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由他们去了。”
“可是朝廷有律例,他们这样不是要坏了法度?”赵大海问道。
“法度?他们的盟主乃是当今的千岁爷,皇上都敬他几分,我等又能耐和?”王仁无奈的回道,接着又道:“看来贤弟这几年没在官场上混,有的事情可能还不懂。朝廷其实也是用得着他们的,所以对待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十分苛刻。”
赵海大听罢更加疑惑了,问道:“朝廷用他们做什么?”
王仁回到:“大事我也不懂,就说说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小事儿,去年我当班的南门需要重修,让附近百姓配合迁移,结果就是有几户人家嫌补偿不够不愿配合,于是官府私下找琅琊派,琅琊派的人趁半夜把那几户人都捆了出去,然后强行把房子给扒了,对外只说是误拆。”
“那他们没有去告状吗?”赵大海惊讶的问道。
王仁回道:“当然告了,可告状还是得到衙门,知府大人当然心知肚明,审来审去就是不判,老百姓要养家糊口,哪里拖得起,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说到这里,王仁不由得叹息道:“贤弟啊,官场上的事远不像咱们当年想的那么简单,若是没搞个明白是要吃大亏的。我现在算是看透了,咱们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还是不要去争的好,正所谓和光同尘,能混口饭吃就行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在我这安心住上几日,我俩好好叙叙旧,等休息好了你们再赶路不迟。”
盛情难却,加之三人本就打算在滁州略做休息,于是便落脚在了王仁的家中。王仁家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比较清苦,除了祖上留下来的几间宅院,连像样的家当都没有。他本人三十多岁连个媳妇都还没娶上,家中还有老母常年卧床需人照顾。赵大海三人不想给王仁添太多负担,可是给王仁银两,王仁却说什么都不肯收。于是三人趁着他去当班,一起来到街市上准备给王家置办点东西以表感谢。买了一些家用托人送回去后,他们又来到菜市场,打算买些肉菜回去烧饭。
就在此时,市场上突然一阵骚动,卖东西的小商贩们纷纷四散而走。正给他们称肉的商贩见状也慌忙收拾起了东西,商贩是个老头,还带着个两三岁的孙儿,见人群骚动,小孩吓得哭了起来。老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还要照看孩子,动作便慢了些。这时就听一个声音喊道:“我说卖肉的,你想逃还是怎么的?交五十文再滚!”
老头见已然来不及逃走,等喊话的那位走到近前,客气的道:“这位小爷,我刚过来卖东西,还没赚到钱,能不能宽限一下?”
走过来的这位是个高个瘦子,腰间扎着板带,听老头这么一说先是噗呲的冷笑了一声,然后抱起肩膀鄙视的望着老头,用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恶狠狠的道:“跑的跑,赖的赖,叫老子回去怎么交差?别他娘别给老子耍滑头,没钱就把东西都留下!”
老头吓得不轻,一边作揖一边道:“使不得啊,我家中还有个刚刚瘫痪在床的儿子,一家老小,全指望这点买卖糊口,还望您高抬贵手啊。”
高个瘦子冷冷一笑,道:“大家都是人,你家需要糊口,我们就不过日子了?”
赵大海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劝道:“这位大人,虽说做买卖交税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这位老人家的确有困难,通融一下也未尝不可。”
高个瘦子瞥了一眼赵大海,笑道:“税?老子才不管他税不税的,那是官府的事。老子是代表琅琊派来收管理费的,不交就别想在这摆卖。你算哪根葱?懂不懂规矩?”
赵大海听罢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琅琊派算个什么东西,怎么哪里都有你们?正要发火,卖肉老头见苗头不对怕事情闹大,赶忙解围道:“上差息怒,是老朽的不对,但我的确没钱,就按您说的,拿些肉顶吧。听口音,这位公子是外地人,不懂这里的规矩,您别见怪。”
高个瘦子点了点头,又冷冷的扫了赵大海一眼,然后吩咐手下卷走了所有的肉。
赵大海见状怒火中烧,就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叶儿突然拉住他低声道:“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若有什么闪失,叫我跟小姐怎么办?”
赵大海心想叶儿说的也在理,于是强压怒火,事情才没有闹大。等琅琊派的人走了以后,香凝见卖肉的老头愁眉不展,便道:“您不必难过,日后多加小心便是,这些钱拿去用吧。”说着,香凝将随身携带的银两送给了卖肉老头。老头千恩万谢后抱起孙儿回家去了。
三人又在别处买了些东西带回到王仁家中,此时恰好王仁也赶了回来,叶儿和香凝忙着去做饭,赵大海将今天的遭遇讲述给了王仁。王仁听罢惊道:“哎呀贤弟,昨天不是跟你说了,那些琅琊派的人可是招惹不得,此事就到此为止,你可不要再招惹他们了。”
赵大海虽然口头答应了王仁,但心里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以至于晚上睡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仿佛心里总有一个声音不停的撺掇自己做点什么。因为烦躁,不由得自顾自的抱怨了几句。叶儿一听赶忙劝道:“快睡吧,官府都管不了的事,你一介草民,就不要乱参合了,天下不平的事多了,难道你都要管上一管?”
第二天一早,赵大海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便独自离开王家,此时的他已然下定决心要管一管眼下这不平之事。沿街一路打听,赵大海来到滁州知府衙门前,大步流星的走上石阶,拿起鼓槌,重重的敲击了数下。随后他被衙役带到了大堂候审,一位师爷简单的跟赵大海询问了几句,听闻他是武举出身,还算比较客气,特意给他介绍了知府大人的名讳,还提醒他堂上的一些规矩。
滁州知府孙尚赶到后,赵大海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只见这位孙大人年龄四十有余,正襟危坐府,不怒自威,一身斯文气的他,竟令赵大海有些莫名的紧张。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上面孙大人用洪亮的声音问道:“何人告状?何事告状?告状何人?”
“在下赵大海,荆州府武举人,因路过滁州遇到不平之事,望大人能够主持公道。”赵大海回道。
闻听赵大海乃事武举人出身,孙知府命人给他赐了座,然后问到:“有什么冤情仔细说来听听。”
赵大海见孙知府一身正气又很尊重自己,先前的紧张情绪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于是义正言辞的道:“回禀知府大人,在下是来告琅琊派弟子欺压百姓,拦路收钱,敲诈勒索横行街市!”
孙知府听罢愣住了,半天没做声,过了一会才道:“你可知道琅琊派那可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弟子遍及滁州。”
赵大海回道:“那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一个武林门派?”
孙知府听罢再一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赵大海,然后突然变脸道:“大胆!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官惜才,念你是武举出身,就不予追究,你还是速速撤案吧。”说罢就要起身退堂。
赵大海不解,大呵一声道:“站住!尔等拿着朝廷俸禄,却不为百姓做主,堂堂四品知府,滁州百姓的父母官,竟还不如我一介草民?!”
“大胆刁民!给我拿下!”师爷大声喊道。两旁衙役得令一拥而上,很快便将赵大海结结实实的按在了地上。
赵大海被制服后,孙大人走下堂案,围着赵大海转了两圈,若有所思的再次打量了一番赵大海,然后吩咐身边的师爷道:“一个毛头小子,就不用治罪了,打发了便是。”说罢便转身离去。
师爷按孙大人的吩咐让衙役将赵大海押到了衙门口并赶他离开。赵大海不服,还放声大骂道:“你们这些狗官!拿着朝廷俸禄却不为百姓做主,算什么东西!”
师爷听了指着赵大海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方才本可以治你个咆哮公堂污蔑朝廷命官之罪,孙大人宽宏大量把你放了,你不感恩就罢了,还敢在此撒野,再不快滚就抓你回去问罪!”
就在此时,王仁从远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贤弟!贤弟!你这是为何?!”
等王仁赶到近前,赶忙给师爷赔礼道歉,并介绍说赵大海是他的朋友,性格有些鲁莽,劝他不要跟赵大海一般见识,然后又一本正经的当着师爷的面斥责了一番赵大海。赵大海知道王仁的良苦用心,怕他为难,自然也就不好再闹下去,于是便乖乖的跟着王仁回了家。
回到王家,叶儿得知此事狠狠的责备了一番赵大海,可赵大海却仿佛跟没事的人儿一样,不论叶儿说什么,他只管答应。怕赵大海再生事端,叶儿赶紧收拾行囊,跟香凝和王仁商量打算明天一早便又启程。王仁深知赵大海的脾气,也不敢挽留,趁叶儿和香凝二人收拾行囊,打算出去买些当地特产带给三人路上吃。
王仁走后,叶儿和香凝整理物品的时候猛然发现赵大海又不见了踪影,因为了解赵大海的脾气,估计他一定是心有不甘又去告状了,于是二人急匆匆的朝着府衙方向追了过去。
果不其然,赵大海趁大家不注意,偷偷从王仁家溜了出来,直奔知府衙门。衙门口当差的见又是他,便上前阻拦,赵大海火了,左扑右挡,把衙役们打的七零八落。里面的衙役见状纷纷赶了过来,要上前围捕赵大海。就在这时,师爷从衙门里走了出来,对衙役们喊道:“知府大人有令,带此人前去升堂!”
衙役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上面有命令,只好推搡着赵大海进了衙门。到了里面,赵大海抬眼一看,孙知府已然就坐于堂案之上,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啪的一声,孙知府拾起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上,呵斥道:“赵大海,你可知罪?!”
赵大海自然不服气,反问道:“我何罪之有?”
孙知府道:“上回你咆哮公堂污蔑本官,本官没有追究,然而你却不知悔改,又来闹事,你说该当何罪?!”
赵大海一脸不屑的道:“咆哮公堂是有,污蔑你却没有!我来告状,你为何不审,你到是说说自己当的究竟算是个什么官?!”
“这么说来,你还很有理了?既然你坚持让本官审理此案,那本官就依了你,若是审出个子午卯酉,你可服气?”孙知府义正言辞的道。
“只要大人审的有理有据,我若有不当之处,全凭大人发落!”赵大海底气十足的回到。
“那好!既然如此,就请你将所告之事如实陈述。”
听孙知府这样一说,赵大海便把琅琊派如何拦路收费和他在菜市场的遭遇讲述了一遍。
等赵大海说完了,孙知府问道:“可有证人?”
赵大海一愣,回道:“进城的人,都要交钱给他们,随便谁都能作证。市场上更是人来人往,所以尽人皆知他们胡作非为。”
孙知府道:“既然是审案,就要有确凿的证人!随便谁怎么可以?你必须找个过来!”
赵大海一下就被问住了,虽说过路交钱的人很多,可现在要去找个过来,还真是不好办,若随便拉来一个,谁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作证?不过他灵机一动,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道:“昨天在街市上卖肉的商贩,我想请他来作证。”赵大海心想,卖肉的老头当然可以证明琅琊派敲诈,他又是滁州本地人,总是要进出城的,证明琅琊派拦路收钱不过是顺便的事。
孙知府答应了赵大海,并安排衙役随同赵大海一起将街市上卖肉的那位老头带到了衙门。待通报姓名后,孙知府指着赵大海问老头道:“昨日他是不是在你那里买过肉?”
老头回道:“回禀大人,确有其事。”
孙知府接着又问道:“是不是琅琊派弟子当着这位壮士的面敲诈勒索了你?”
老头听罢有些不知所措,他先是看了看赵大海,然后欲言又止,显得十分为难。
“犹豫什么?如实说来便是。”孙大人道。
老头沉思了片刻后突然回道:“没有!”
赵大海听到老人这样回答,十分震惊,急忙道:“老人家,你怎么不说实话?”
“大胆!这里是公堂,本官没有问你,休得插嘴!”孙知府厉声斥责赵大海道。
“你是不是经常需要进出城?”孙知府接着又问老头。
老头回道:“做这行,经常需要贩肉来卖,进进出出是常有的事啊。”
孙知府接着问道:“那你是否曾遇到过琅琊派弟子拦路设卡收钱?”
老人听罢眼神再一次慌乱了起来,犹豫了片刻后,回道:“没,没有,老朽不过是一个小贩,没有与琅琊派打过交道。”说完赶紧低下了头。
老人的这翻回答令赵大海始料未及,他十分纳闷,这个明明受了欺负的老人为何不敢作证?难道就任由琅琊派的那些人渣胡作非为?赵大海百感交集,内心一片混乱。一阵胡思乱想过后他似乎明白了过来,然后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显得十分失落。
就在这时,孙知府问道:“赵大海你都听清楚没有?”
赵大海知道事到如今再怎么争也是徒劳的,于是平静的回道:“我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就好,那你有何异议?”孙知府问道。
“没有。”赵大海回道。
紧接着孙知府命令两旁衙役道:“来人,签字画押,释放证人。”衙役得令,让老头画押过后,便将他带了出去。
等赵大海也在笔录上画完押后,就听孙知府道:“赵大海!你咆哮公堂,污蔑朝廷命官,诬告名门正派,你知罪吗?”
赵大海已然心灰意冷,不想做任何辩驳,坦然的回道:“任凭知府大人发落。”
孙知府听到赵大海的回答,态度慢慢缓和了下来,道:“你所犯之罪,按律是要吃几年牢饭,本官念你初来此地不熟悉情况,处你杖责五十也就罢了,回去后你要好好反思,听到没有?”
说罢吩咐左右衙役道:“来呀,给我打!”衙役们得令,将赵大海按在地上,啪啪的打了五十板子。赵大海十分硬气,一声没吭。孙知府一直看着赵大海挨完板子后才转身离开。
叶儿和香凝早就来到了府衙门口,王仁闻讯也赶了过来,可惜他们到的时候案件已经开始审理,都没能进去,直到赵大海挨了五十板子被送出衙门,才见到了受伤的赵大海,王仁赶忙雇了辆车将赵大海拉回家中。
到家后,王仁检查赵大海的伤势,不解的问道:“你到底挨了多少板子?”
赵大海回道:“五十个,刚不是说了吗?”
王仁道:“看来你要感谢孙大人才是。”
赵大海一头雾水,问道:“此话怎讲?”
王仁接着道:“挨了五十板子,才受一点皮肉伤,不是孙大人留情还能是什么?衙门里的明堂多着呢,同样五十板子,当官的怎么说,衙役们就怎么打,能把不该被打死的人打死也能放过想放过的人。”
赵大海听罢将信将疑,这时王仁压低声音又道:“贤弟呀,都跟你说了,琅琊派在滁州那是根深蒂固,衙门里也不乏他们的眼线。你惹了他们,孙大人若是明着袒护你,日后琅琊派的人不但会给他难堪,更不会放过你的。”
赵大海沉思了一会,转念又一想,即便王仁所言不虚,这位孙大人不能为百姓伸张正义,也还是算不得什么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