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宁殿没住几天,德明就按耐不住躁动的心,告别了广尊的盛情款待。
清宁殿的日子虽然奢华丰富,可终归是客人。德明十年如一日剑不离身,在广尊庄严肃穆的宫殿里,她不敢造次。充沛的精力让她坐立不安,蠢蠢欲动。
亭海殿上上下下几十人见德明平安归来,都异常兴奋。晋贤一方面很欣慰,一方面又指责她不懂礼数不在广尊太后那里多住些时日。
其他宫娥太监欢呼着围着德明打转,她倒也无心理会,拔开人群,飞奔回房,把银色的佩剑搂入怀中,嘴里念道:“宝贝,我的心肝……你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却把你孤零零一个丢在这里,我不是人……”
德明只要炊云剑在手,就如鱼得水。太眉山八十篇练气心法,德明早已熟烂在心。掌门亲传的坤灵大法,她也耍得出神入化。灵动的一招一式间,既有先人智慧的结晶,也有她结合自条件作出的变化。虚合实,实通虚,德明的剑招凌厉,反应神速,轻功一流,擅长于跟踪和暗杀。
一曲剑舞落,德明深呼过瘾。安沅小翠同时拍手叫好:“王姬好厉害。”
她们两个崇拜的目光,大大的满足了德明的虚荣心,她不由得扬起了骄傲的笑容。
“王姬喝茶。”两只茶杯同时举到德明嘴边。
德明一把推开,道:“喝什么茶啊?本姬练武的时候不能喝水的。”
“王姬擦汗!”又是同统一的动作,两条帕子伴随着主人可怜巴巴的目光一起递上。
德明不禁疑惑:她俩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事实证明,她俩天天都奇奇怪怪的。清晨德明一张开眼,两人就候在床边。梳洗、更衣、早膳,都抢着劳动。好像谁慢一步就要失宠似的。
并且时刻围着德明打转,稍微有声咳嗽,两杯润喉茶一左一右凭空出现。手不经意摸到肚子,青糕和饼卷已递到嘴边。如果只光顾一个人的,另一个铁定哭着闹着说王姬不要我了之类的话。
最痛苦的是洗漱,这个擦完背那个来按摩,每天都要折腾半个时辰有余。途中还要德明点评那个舒服。
德明臭着脸默默无言。内心深处有个真实声音:你们两个都令我痛苦。
时间一长,焦头烂额的生活让德明情不自禁地向赋春哭诉:“姑姑你说她们两个是不是撞邪了?之间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嘛!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勾心斗角?”
赋春道:“王姬有所不知。那日王姬受刑后在清宁殿休养。那两个丫头哭着闹着要去服侍。太后怕广尊太后多心,只许一个人过去。最后小翠哭不过安沅,所以太后派安沅去了。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原来如此。为了日后的安宁,德明于是尝试着单独调解。
“小翠啊,安沅初来乍到,宫中的规矩礼仪都不熟悉,不免得彷徨不安。劳作时勤快过头也可以理解啊!”
小翠坚决持不同意见,道:“哼!奴婢看她是想出风头想疯了。王姬,奴婢觉得这个莫名其妙的安沅很奇怪。您看啊,她其它的事情都莫不关心,唯独对王姬的事特别上心,事无巨细样样打听得一清二楚。在王姬面前也是各种谄媚各种讨好。无事献殷勤,奴婢怀疑她对王姬图谋不轨。”
德明道:“安沅是季秋姑姑带进宫的。况且王兄已坐稳龙椅,本姬和母后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人还会这么无聊对一个谁都不构成威胁的王姬图谋不轨吧!而且王兄尚未封后纳妃嫔,后宫中那些明争暗斗、算计撕杀的场面还没开始呢。”
小翠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阳光普照下,德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小翠,你赶快到东门迎接本姬的师妹。”
小翠道:“王姬的师妹是何人?有什么特征吗?”
德明道:“师妹叫邓锐捷,他父亲也是在朝为官的。早几日修信跟本姬取得联系,说今天她母亲会进官向太后请安,她也想来与本姬叙叙旧。”
“是!奴婢这就去。”小翠迈着小碎步跑去了。
德明转头对身后的随从道:“把樱花伞收下去。准备好茶点,然后叫安沅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