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鄂州城守军进驻真阳城,随后派出数百斥候出城,继续追踪蒙古鞑子的去向!
当然,一件更为庄重的事就是安葬真阳城被屠杀的五千余将士,副都统制田耀光派出三千骑兵和三千步兵,将五千余将士葬于真阳城南郊,并向朝廷上奏,修建忠义祠!
真阳城中闭门不出的百姓们在得知宋军进驻真阳城后,立刻敞开了大门,夹道欢迎!
而另一边,鄂州城都统制汪政却已经写信交给汉阳、沔阳二城的知州兼都统制了!
如今真阳城中有将士一万三千之众,两日之后汉阳、沔阳二城的大军也入了城!
三城各派了一万步兵和两千骑兵,总共是三万步兵和七千骑兵!
但是要以这样的兵力对付蒙古鞑子的三万骑兵,却还是远远不够的。
一日之后,知鄂州兼都统制汪政又亲率三千骑兵与一万步兵进驻真阳城。
转眼间,一个小小的真阳城中竟汇聚着五万大军,汉阳与沔阳二城的加入让汪政更加有底气对光化城动手。
然而光化城位于荆山山脉西北,一面靠山,另一面临水,而且想对光化城动手,必须长途奔袭!
因为行动极为隐秘,所以都统制汪政只对少数几位高级将领透露过,这一日晚间汪政将鄂州城副都统制田耀光、沔阳城副都统制张千禧和汉阳城副都统制何远金召集了起来。
真阳城府衙内的一个议事厅里,汪政眉头紧锁,因为刚刚得知消息,蒙古鞑子的三万大军现就驻扎在江陵城西北的虎头山一带!
蒙古鞑子的大军并未走远,这到出乎了汪政的预料,不过虎头山附近的蒙军近来活动频繁,那边距离蒙古控制地更近。
沔阳城副都统制张千禧说道:“若是一万骑兵倾城而出,到时候蒙古鞑子杀个回马枪,真阳城能守得住吗?”
汉阳城副都统制何远金也点头道:“若是我们突袭不成反被蒙古大军从后侧包抄,一万骑兵便会被吃个精光!汪大人,这可是咱们的老底呀!”
一说到骑兵,众人都慎重了起来,毕竟大宋的骑兵难得,而汪政带来的三千骑兵又是刚缴获不久的,这还没在手里焐热,难道就要双手奉还?
“可这一仗若是不打,却不知该如何向朝廷交代,真阳城全城将士无一幸免,汉阳和沔阳二城与真阳城相距如此之近,竟不能相互驰援,两位就不怕落个贪生怕死、胆小怯战的名声吗?”
汪政知道汉阳、沔阳二城的这两位副都统制根本不想出兵,蒙古铁骑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合三城之骑兵也不过一万之众,如何与蒙古铁骑相抗!
不过话说回来,汉阳、沔阳和真阳三城互为犄角,向来都是以相互驰援闻名,素有铁三角之称,如今真阳城在其他二城的眼皮子底下被一锅端,这二城的守将自然落下个失职之罪!
田耀光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其实打不打这一仗对于鄂州城来说无关紧要,鄂州大捷已然大胜,捷报早已传回临安,若不趁势再打一个胜仗,汉阳、沔阳二城恐怕无法向朝廷交代,汪大人此举并非为鄂州城,而是为了汉阳、沔阳二城,二位大人何故这般推脱!”
张千禧和何远金闻言都是一愣,却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凝重,正如田耀光所说,鄂州城已然大捷,根本没有必要再冒这个风险,到是汉阳、沔阳二城的守将有失职之罪!
五千将士惨被屠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朝廷要是真追究下来,谁来顶这口大黑锅呢?
汉阳城不愿顶,沔阳城自然也不愿顶,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功赎过,打一场胜仗,来粉饰二城的罪责!
汪政点头道:“田大人说的正是本官所想啊,真阳城已然是被屠杀了五千将士,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若是真阳城在被屠杀之时,汉阳、沔阳二城毫无作为,必然会引起朝廷不满,若是能打个胜仗,哪怕是一场小胜仗,最起码也能证明汉阳、沔阳二城有所作为,而非坐视不理,这样也好向朝廷有个交代!”
沔阳城副都统制张千禧点了点头道:“多谢汪大人替沔阳、汉阳二城考虑的如此周全,其实下官并非不想出兵,只是担心风险太大,若是战败,那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整个西北边境怕是要出大乱子!”
汉阳城副都统制何远金也叹道:“如今眼看着西边边境的局势又有变化,襄樊二城所固若金汤,但襄樊周边诸如均州、房州等地遭受蒙军洗劫数次,早已是生灵涂炭,眼下蒙军居然打到了鄂州城,莫不是因地深入吗?”
汪政和田耀光对视了一眼,虽然汉阳、沔阳二城出兵了,但这些兵可不归他们管,所以想让他们一起向西进军难如登山!
汪政见好言相劝不成,不由地冷哼一声道:“罢了,鄂州城也不缺那四千骑兵,若是朝廷追究下来,你们自己担着便是,这一仗我鄂州城单挑了!”
张千禧与何远金闻言都面露尴尬之色,但是出兵之前二城的都统制都交代过,能不出兵便不出兵,可以帮忙驻守真阳城,但却万万不能追击蒙古大军!
这些西北前线的将士对于蒙古人的铁骑一直是心有余悸,这是普遍现象,再加上汉阳、沔阳二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根本就不想去打仗。
汪政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们这副德性,若是强硬一点,真阳城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五千将士被屠杀殆尽,这是何等残酷的事实。
田耀光见汪政发话,也就不再多劝,笑道:“既然二位大人不愿出兵,那边请回吧,真阳城由鄂州军驻守足以!”
张千禧笑道:“田大人说哪里的话,驻守真阳城的事交给汉阳、沔阳二城便是,这样两位大人也可专心对付蒙古鞑子!”
张千禧脑子颇为灵光,若是各自回城,那就真的没法向朝廷交代了。
汪政知道定是有人交代过他们,于是叹息一声:“那真阳城便交给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