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十盘,木头大脑的游戏水平已经和霍宏义不相上下了,而且有板有眼,不会失误,霍宏义感觉无计可施,一直被压制,只好认输。
李申隆和华温韦也很惊讶,都觉得李申隆的直觉还是对的,他们沿着山路的岔路,走入奇怪的地方,最后冒险进入这个神秘的大院,果然有不可思议的东西在等待着他们。
按道理说,霍宏义已经下满十盘棋了,他们可以把木头大脑拿走,回去研究了。
但是霍宏义明显不服,还要继续与木头大脑对决。这木头大脑的机关也没有下到第十盘就终止,于是棋局就继续开始了。
无论是一人走一步,轮流进行的回合制棋局,还是双方各持利剑,互相劈砍,互相角力的格斗,又或者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规模战争,这些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本质,那就是参与者有强烈的胜负心。
胜负心,是一个参加竞争的高手必备的素质,在竞争中,如果得过且过,无论输赢,都不放在心上,看似云淡风轻,乐观快乐,但实际上,已经错失了变得更强的机会,只会在菜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而对于高手来说,输了一盘,哪怕没有任何赌注,也不会损失任何名誉,也会感到无比的耻辱,这这种耻辱,可以说是高手的本能,也是必备素质,成为高手,可以没有天赋,也可以没有运气,但是,绝对不能没有耻辱之心。
霍宏义当然是高手,他怎会轻易承认自己不如这个木头嘎达。
虽然按照木头兔子的声音,他们只要下满十盘就可以了,从未说过胜负,但是,霍宏义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心态,也要与木头大脑斗一斗。
李申隆看着这个情形,又回忆起了自己冬眠之前的一些事情。
李申隆冬眠之前的那个时代,也有有一定计算能力的机械,比如说李申隆在学堂上课的时候,偷偷玩的智能木板。但是这种木板,虽然名字叫“智能”,这不过是张全茂木机行为了夸大作用,吸引世人目光的手段。
智能木板由无数个算珠组成,也能计算棋局,但实力很弱。因为对于棋局而言,每一步都有无穷的变化,是智能木板不可穷尽的。
而眼前这个木头大脑,看上去内部还不如智能木板复杂,却能够战胜对手,不可思议。
霍宏义后面几盘棋,自然也是连续失败,霍宏义不停地咒骂自己,一会儿怨恨自己战术太怂,一会儿又说自己打法太浪,总之总是对棋局不满意,又无可奈何。
霍宏义连输七八盘,心态爆炸,却还要继续,口中还是大喊:“赢一盘我们就走。”
李申隆和华温韦看到霍宏义上头了,都觉得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于是两个人架着失控的霍宏义,再带上木头大脑,吵吵嚷嚷地出了大院。一路上,霍宏义拼死挣扎,三人都满头大汗。
李申隆回头看大院时,发现大院里忽然放起了烟花,也有爆竹,噼里啪啦像个不停,所有的木头人偶都一齐喊着,祝你好运,祝你好运。
看来,似乎这个大院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院存在的意义已经实现了。
但是,也许只是这个循环里的任务完成了,如果我们失败了,还会有新的大院,来欢迎新的人来吧,李申隆想。
等拿到大力松之后,我要把最近这些事情理一个头绪,李申隆计划着。
三人原路返回,到东华山下,找一间客栈休息。
霍宏义因为用脑过度,又气血攻心,早早睡着了。
李申隆和华温韦,开始商量起这个木头大脑来。
“用这个东西来打败玄诚子道人。”华温韦说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做一个木头剑客,然后让这个木头大脑来控制剑客,达到无敌的剑术。”李申隆说道。
“但是,首先要证实一个问题。”李申隆继续说。
“有很多问题要解决,不过你先说。”华温韦说道。
“这个木头大脑虽然能下棋,但它能不能战斗,还是个问题,或者就算能战斗,能不能在东华山的竹林里战斗,又是个疑问点。”李申隆说。
“去试试吧。”华温韦说道。
于是李申隆和华温韦竟一不做二不休,立刻行动起来,好像早就忘记了刚刚长途行走山路的疲劳。
他们购买木材和工具,很快制作出一只木头猫来。
如果要制作一只木头剑客,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但他们现在还不清楚木头大脑的功能,用较为简单的木头猫来代替,也不失为巧妙的实验之法。
两人带着木头猫,又沿山路上山,来到之前与玄诚子对战的那片竹林,竹林早已被霍宏义砍掉半截,幸好不远处还有一篇竹林,他们就放下内置木头大脑的木头猫,调整机关,实验起来。
那木头猫一开始十分笨拙,连走路都是不稳,然而一炷香之后,木头猫就能在竹子之间自由跳跃了。
李申隆生成结晶剑,朝木头猫刺了几剑,木头猫竟然轻松躲开,华温韦看得都拍手称好。
原来这木头大脑,实际上是个学习机械,能够学习招式,强化自己。
黑城中有无数神奇机械,令人称奇,但那些机械每个都有特定的功能,而且除了特定的功能外,不能做其他任何事情,没有匠人的研究,也不能升级。
而这个木头大脑能自我升级,可谓神兵利器。
华温韦说道:“这下看来,我的很多疑虑都打消了。只是还有一个关键问题,不解决的话,还是不能投入实战。”
李申隆问:“什么问题?”
华温韦说道:“动力问题。我们的发条不能支持长久的对战,爆发力也不足。你虽然现在看这只木头猫跳得欢,但不久,就要重新上发条了。如果换成木头剑客,动力就更加不足了,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李申隆三人来这里,就是来寻找动力,可此时他们却需要动力。
动能不足,也一直是黑城卡脖子的科技,假如黑城有近乎无限动力的机械,黑城早就称霸天下了,也不至于偏安一隅,成为非主流的势力。
李申隆笑道:“偷来就是。大力松必然在这华东山中,只要我们知道大力松藏于何处,砍几棵回来,自然动力就不愁了。”
李申隆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也不能算偷,甚至连借也算不上。只能算拿。你想想,这华东山是玄诚子道人自己家的吗?并不是,华东山是天然生长出来的,可以说为天地所有,玄诚子不过是个游客,偶然到此处,就占山为王,自以为这儿就是自己家了。而大自然中的树木,归天下人有,也不归个人所有,我们拿他几棵树木,又何妨。”
李申隆这番话,在李申隆冬眠前的时代没什么道理,可是在当前这个时代,还是挺能忽悠人的。
华温韦一听,也觉得有理,再加上他也想先见见大力松到底什么样子,便不再犹豫,决定与李申隆先把大力松搞到手。
两人合计,觉得要想得知情报,就要先从之前的樵夫入手,于是二人先去县衙,问县老爷查找户籍。经过之前一战,他们与县老爷已经是老熟人了,熟人办事,自然分外方便。
才查到那樵夫姓李,家住城郊。
二人又顺着路径,来到李樵夫家中,再次说有事相求。
李樵夫一看,说道:“这个大力松我也知道在哪里,那个是玄诚子道人的宝贝,玄诚子一半间练功教徒弟,还有一半时间呀,就在培育那个大力松。可以说大力松,就是玄诚子道人的命根子。可是你们让我带你们去,恐怕不好。这是让我出卖朋友呀。”
李申隆笑道:“你可知道前几天,我们和玄诚子道人比武切磋,不甚快哉?”
李樵夫说道;“知道,我进山砍柴,遇到那些道童,他们兴奋地告诉我的,我也后悔没有看到呢。”
李申隆说道:“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江湖人以武会友,我们和玄诚子比武,已经成为了至交好友,现在我们和你和玄诚子,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了,还什么出卖不出卖,又有何妨?”
李樵夫一听,也有道理,就要答应了。
华温韦也暗中赞叹李申隆巧舌如簧,善于应变。
原来李申隆在冬眠之前就擅长口舌之功,只是因为环境和地位的限制,无机会施展。冬眠之后,又不熟悉风土人情,只好先拿剑解决问题。现在李申隆已经游刃有余,自然口齿伶俐,不在话下。
突然,从屋里吵吵嚷嚷走出来一个妇女,水桶腰,大圆脸,正是李樵夫的妻子惠叶。
惠叶一脸凶相,骂骂咧咧地说道:“老李你不要相信他们,这两个人坏得很,我看出来了,他们根本没拿你当圈子里的人,只是兜着圈子哄你,你不准带他们走。”
李申隆二人一看,他们做表情讲好话,骗的了樵夫,却骗不了女人,被当场戳穿。
李樵夫虽然心里仍然把李申隆他们当朋友,却是个怕老婆的,也不好多言,就只好送客。
李申隆二人出门,正踌躇间,忽然前面蹦蹦跳跳来了一个小孩,正是前日的至真童子。
“我带你们去。”至真童子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