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宏义手持硬剑,飞身而来。速度极快,天下无双的材质,加上一等一高手的力量,这一剑足能削金断石。
华温韦吓得赶紧跑开,一个大跳,跳出竹林,落到地上观战。
华温韦感觉到,霍宏义这一剑是带着杀气的。
本来,这场比武是不能带有杀气的,因为比武的目的是取胜,而不是杀死玄诚子,他们是想要玄诚子心服口服,说出培育大力松的方法,可是如果杀死了玄诚子,谁来告诉他们大力松的杂交培育技巧呢?
但是,霍宏义这一剑,却抱着必杀的觉悟而来,也不是没有经过考虑。
因为玄诚子实在太强了,他这种人,只有山里有,凡间俗世大概再不会有,所以,霍宏义的必杀之剑,也许在玄诚子道人看来,不过稍微用力的一剑罢了。
使出必杀之剑,却断定杀不死对方,这何尝不是对对方实力的最强烈的认可。
就这一剑,如果这一剑能逼迫玄诚子用受伤的结果来保命,就值了,霍宏义这样想。
所以华温韦早就逃开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边上也要被波及,这一剑的威力实在太大了。
然而,玄诚子拿着桃木剑,调整角度,轻轻一拨,就把这一剑挡住了。
霍宏义一看,终于认识到了实力之间的巨大差距。
本来那桃木剑,只是普通道士行走江湖,招摇撞骗的法器,道士被有钱人请到家中捉鬼,就会拿着桃木剑,然后念咒画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用桃木剑一挥,就说鬼被自己斩杀了,如此愚弄众生。
所以,这桃木剑就和和尚的禅杖,教书先生的戒尺一样,根本就不是兵器。
如果用桃木剑来抵挡硬剑,怕是瞬间就会被撞为齑粉。
可是,玄诚子四两拨千斤,一下子就挡住了霍宏义的进攻。
霍宏义看出,玄诚子已经把道家思想融入到自己的武学造诣中了。
道家与墨家不同。墨家注重研究自然规律,并利用规律设计机械,墨家可以说是把力量注入外物,让外物成为工具,提升人的力量。
而道家虽然也研究自然,但是讲究道法自然,也就是把自然道理用于提升个人的修为实力,
玄诚子的个人能力是惊人的,他的剑法飘逸不羁,可以说充分发挥了人的灵动,早就达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霍宏义一招不成,又来一招,一剑砍断了玄诚子道人所站的竹子,
玄诚子轻轻一跃,又落到了另一个竹子上。
霍宏义连番劈砍,几乎把竹林的竹子给砍了个遍。
玄诚子一边躲避,一边说道:“这竹子的钱,你可要赔我,道观虽然收入不低,但也不是提款机。”
霍宏义听到玄诚子说些无关对战的话,怒火中烧,举剑就要进攻,却发现身体沉重。
原来,劈砍竹林也需要消耗巨大的力气,霍宏义不知道为什么,比武上了头,竟然把所有竹子都砍了,实际上根本毫无意义。因为道人除了可以站在竹林上,也可以站在地上。
霍宏义一时思维短路,或者也可以说是失了智了,竟然疯狂地砍竹子,把本来用来战斗的力量都消耗完了,劳而无功。
原来,凡是高手之间,比武对战,都会感受到对方所给与的压力,这个压力的强度,和对方的实力成正比。
常有观看比武的人,看到两名高手对战,一名高手实力稍逊一筹,在对方面前就显得漏洞百出,好像十分愚蠢。
观看者就会想,这个人实力还不如我,如果我上,也能打败他。
可是如果观看者真的和稍逊一筹的人过招,他会发现,对手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妙招跌出,行云流水,处处开花,能把自己打得满地找牙。
这就是实力差距所带来的现象。
霍宏义此时也是如此,本来霍宏义在平时战斗中游刃有余,又富有战术,往往把比人耍得团团转,让对方怀疑自己的智商和人生。
但是现在,面对玄诚子道人,他的那些本领却一个也用不上,再加上玄诚子刚刚先巧破了华温韦,又挡住了自己必杀的一剑,气场上就输了半分,此时心态崩溃,胡乱出招,也情有可原。
玄诚子也想结束战斗了,轻轻地把桃木剑丢了过去。
这一下,霍宏义本来是可以躲开的,因为剑的速度不够快,但是霍宏义此时已经躲不开了,。因为他疲劳了,疲劳不仅会降低体力,还会导致技术变形,霍宏义用剑格挡,却挡了个空,被桃木剑轻轻击中胸脯,虽然连衣服都没有划破,但是还是算输了。
玄诚子看了看三人,说道:“还要上吗?”
李申隆说道:“你很强,我现在打不赢你,但是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再来向你挑战,你敢不敢。”
玄诚子笑道:“没有问题,我看你虽然天赋异禀,又有结晶剑加持,但是恐怕再练一月,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李申隆说道:“那就试试看吧。”
李申隆要求一月之后,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一些不同的气息,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就是之前在深山的山村里访问老人,听取神话的时候,蛛魔出没的感觉。
李申隆感受到,这东华山中,还有奇巧的事物,而这个事物,就是打败玄诚子道人的关键。
这种感觉,就像有人在李申隆耳边低语,李申隆顺着低语的方向前进,走入山路的岔路,霍宏义和华温韦也跟着走进了岔路之中。
岔路曲径通幽,渐渐走入密林深处。
一开始,道路两旁充满了飞禽走兽,热闹非凡,可渐渐地,树木变得稀疏,飞禽走兽也销声匿迹,只能看见一些老鼠和乌鸦在到处行走。
绿色的树木也少见了,只有一些枯树,枯树的深处,都是无尽的黑暗与幽深。
忽然山路走到尽头,前面不再是崎岖的山坡,而是一块平原,平原上,有一座大院。
所谓大院,就是古代富裕人家所修建的住宅,从其占地面积来看,是豪宅中的豪宅,最奢侈的那一种。
一般村镇或者县城里,总有不甘平庸之人,他们会背井离乡,去有机会的地方,经商创业。
商人,分为行商和坐商。行商就是四处行走,把货物从一个地方贩卖到另一个地方的人,坐商,就是在一处定居,把批发来的货物零卖的商人。
大院的主人一般是行商,因为行商机会更大,更加富裕。
行商之中,默默无闻,经商失败的人,十个里面有七个。
盈亏相抵,能勉强度日的,十个里面有两个。
而能够富裕小康的,十个里面只有一个。
至于能富甲一方,建设这座大院的,那么一千个里面恐怕也没有一个了。
如果一个人不小心富甲一方了,那肯定是要回乡修建大院的。富贵不能返乡,如锦衣夜行。在晚上穿着华丽的衣服,又给谁看呢。
这座大院,总有九百九十九间半房间,这个数目也是严格的规矩。
皇帝的宫殿,要盖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房间,因为传说在天宫,玉皇大帝有一万间房间,那是至高无上的象征。而皇帝不能僭越玉皇大帝,但是又不能再少了,于是预盖一万间房间,然后把其中一间屋顶只留一半,算是半间,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一方称霸的豪杰,也就自然在数目上少去一位,变成九百九十九间半,也能彰显自己的地位。
李申隆三人来到大院门口,大院的门上贴着一幅对联,对联上写道:求知人请进,尚武者莫入。
霍宏义和华温韦看了,有些犹豫。华温韦说:“我们来是寻找打败玄诚子道人的方法的。要打败玄诚子道人,就必须用武力。这儿写着这个对联,大概就是逐客令了。”
李申隆说道:“不对,在我看来,这幅对联正是欢迎我们的请帖。如果说论武力,十个我们也打不过一个玄诚子,在武力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性了,但是据我的理解,如果我们能找到办法,也就是知识,也许就能打败他。”
霍宏义和华温韦听了李申隆的话,也随他进入大院。
一进大院,第一个房间就感觉热闹非凡,好像是一群人在饮酒吹牛。
仔细一看,不过是些木头人偶,坐在桌子前,重复着机械的动作,人偶们拿起酒瓶,把酒倒入酒杯中,然后碰杯,一饮而尽。
可是木偶不会消化美酒,就流过木头人偶的肚子,从一个渠道又流回酒瓶,如此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霍宏义闻了闻酒,说这个酒里有防腐的物质,所以这个酒一直在流动,也不会变质。
李申隆三人离开这间房间,继续前行,又走过几个房间。
每个房间都有些木头人偶,或者木头机械,重复着日常行动,营造出一种大院里仍然人丁兴旺的假象。
但是,来客都能看出,这大院早已人去楼空,大概是被哪个有童心的人占据,摆些木偶为了好玩。
忽然,李申隆三人走入一个没有木头人偶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