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的表白
“是谁在我后面？”晚晨警惕地往后看。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像个俊逸的天使沐着阳光，随着 倒落在地上的修长的影子，静静向她走来。
“是我。”
看着那熟悉的面容，俊逸却没什么情绪的表情。
白晚晨看着千夕源走向自己，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是你？”垂下眼睫，似想掩去眼眶的微红。
千夕源清楚地看到她微红的眼，知道她哭过了。心中有种莫名的难受与愤怒。
知道今天是慕夕海的忌日，千夕源不知道怎么，就是想来看看，看看她是不是和往年一样，还是这样的悲伤，还是这样的落泪。本想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像前两年那样，安静地在远处看看就好。
是心真的不平静了么？还是。。千夕源看着眼前的女人，红透了的眼眶和鼻子，看起来那么的惹人爱怜，只是，她却是为了别的男人才这样。心，忽的，有种无力感。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晚晨撇开脸，不想让他看到她脸上哭过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的。他将她拥在怀中，“不许再哭了！很丑！”还是那么冷冰冰的语气，可是却让她倍感温暖！
或许已经习惯脆弱被他发现，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会，便安静地让他拥抱着，只是为什么，鼻子酸酸的，为什么，连他人的拥抱，她都觉得像夕海的。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那么脆弱！还是只因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千夕源看着怀里的人儿，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着，很难受。
不想在夕海面前与他人拥抱。下意识地离开了他的怀抱。
而衣藤千夕源看着空了的怀，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千夕源，等下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晚晨看着男人俊逸的脸，下意识地很想有他陪她去那个地方。
她这样着，他怎么会拒绝她。他点头，答应她，“好，待会陪你去！”
在两人身旁，慕夕海看着为自己流泪，为自己伤痛的爱人被人拥入怀中。眼里的不舍，掌心的握紧泄露了他的痛。因为自己不能给予，所以，他选择放开让她去幸福。轻轻地，轻轻地扯动着嘴角，“小家伙，一定要幸福。＂＂在他不能拥抱她的生命里，只要看到她幸福，其他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去计较。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把门打开了。放眼望去，除了家具，什麽也没有，没有夕海，没有往日的柔情蜜语，什麽都没有，这本该会是她和夕海共同的家；本该会是她的心终生的眷属之地。但是上天却毫不留情地把它抢走，让她孤单一人 如灵魂一样飘荡在这人世间。
这间房子只有五十多平方米，是当初父亲从夕海的母亲慕云口中得知夕海的病情，想要阻止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一气之下出走，两个人一起住的房子，后来，她买下了这里。当时她和夕海两人足足在这住了三个月。这个房子虽然不大，却装载了她这辈子最多的欢声笑语，就在这里夕海搂着她，叫她“小家伙”；对她说“我爱你”；就在这里，他们许下一生的承诺，但如今一切已不复存在。
晚晨关上门，走进里面。仔细地看着这个房子。这房子的装潢和家具采用的都是温馨色彩系的，当初，夕海说一个家就是要让人有温暖的感觉才叫做一个家。所以他不顾她的反对，坚持要用这个系列来装潢。那时，为了这件事她还和夕海闹过脾气呢！
想起过往的甜蜜她的脸上不禁浮起了微笑。自夕海过世后，她就很少到这里来，她太怕看到这里，看到的回忆太多，却单单少了那个最重要的人。
客厅里，她抚过那张置放在角落，有些斑驳的掉漆方桌。看着手指沾满了灰尘，她怔住，这张桌子是那时候离家出走，为了省钱，她和夕海两个人就从家具店一路扛回来的。那时候，他们在这张桌子上写论文，两个人在这桌子上争着吃一碗泡面。
打开阳台的玻璃门，清晰的空气迎面扑来，散掉了些许房屋里不好闻的味道。双手倚着阳台的边沿，看着外面那些熟悉的景色。
在她的背后，千夕源默默地看着她的所有动作。
“曾经，这里装载了我所有渴望的幸福。”
“。。。”
“可是，也是这里，成了我痛苦的根源。明知道是痛苦的，还非得偶尔拿出来看看，让自己感觉还活着，敷衍着自己的想念。”
她轻轻柔柔地说着，像在说着某部戏里的对白，念着别人的心情。
“让过去一直纠缠着，又累又痛，干脆就放弃！”一直这么下去，对所有人都是折磨，只是，所有的人里，是不是也包括了他。
“你不懂，如果你经历过，那你不会这样说。”在那样爱过之后，谁能轻言忘记。
“ 不然你还能怎样？”
“我死过。”她勾起嘴角轻笑，像讲着别人的故事一样，“拔掉点滴，拔掉吸氧器，也试过从这里跳下去，纵身的那一跃，我以为我从此解放了。”她看着楼下，这里是五楼，就在当时，她跳下去了，可是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明明知道她的过去，可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明明是别人的故事，他却觉得难受，“既然活下来了，那就不要再想太多，让自己不快活。”
“呵呵。。。”她轻笑，“千夕源，你终究不是我，你不会懂。”等他爱上了，他才明白。只是她不知道，以后他是会明白，只是却是她教会他了解的。
他蹙眉。他不是她，亦不是慕夕海，但是，他不喜欢她说得她的世界好像和他隔绝在不同时空的感觉。
“如果我懂呢？”是否她能以对慕夕海的感情去对自己！想着，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居然渴望她的爱情，他沦陷了么？
白晚晨没去想他话中的意思，却在他慢慢接近中，感到了他的体温，在转身的瞬间，吓了一跳。
“你。。”
“白晚晨，我想，我爱上你了。”他在她耳际低语。
她怔住了。这家伙，在认识五年后，突然对她说了这句话。不是喜欢，是爱。
如果是别人，她会拒绝，但是，她不懂，他怎么会突然说这话。眼睛锐利地看着他，“你的玩笑，我一点也不喜欢。”
她推开他，离开他手臂围起来的拥抱。她要离开这阳台。
“我没有说笑，我知道我要什么。”
她停下脚步，一字一顿地说，“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如果逾越了。那么，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白晚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千夕源斜飞入顰的凤眼微弯，有种说不出的邪魅。他要的，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个概念。
白晚晨从来都不去想衣藤千夕源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离开，他就像一个谜，来去匆匆，可是，她却偏偏习惯了他的出现和消失像呼吸般自然。
虽然他们的交际不多，但是，这些年来，她早已把他当成必不可少的朋友，他的表白对于自己来说，沉重得让她像背负十几公斤的重物，让她透不过气。
那天在小屋拒绝了拒绝衣藤千夕源后，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白晚晨有时候会在想，是不是就这样，她又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但是日子还是照样的像罗盘旋转，不管怎么样，她想，她还是珍惜这个朋友的。
另一边，身处日本东京湾 的衣藤千夕源正在忙于公事中。繁忙的公事没有磨灭对晚晨的想念，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静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心中的那个人，强迫着自己，给她时间去适应他的告白带给她的震撼。
是夜，衣藤千夕源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坐在堆满文件的纯黑欧式办公桌前。
“咚咚！咚咚！”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衣藤千夕源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待着来人进来！
“老大，我今天够有礼貌吧！我敲门了耶！”殿轩笑嘻嘻地，用力，不，是轻轻地，将门关上。
“碰！”门很大声的合上，见证了某人的心虚。同时还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一声怒吼，“殿轩，你个死蠢人！”
“你还真有礼貌啊！”衣藤千夕源眯着眼，危险地看着殿轩。他记得上个月就是因为某个人“太有礼貌了”，导致他的整个办公室重新装修过。
“恩！意外啦！”殿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那头短发！他本人什么都好，就是破坏力强了点！况且，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喂，还好吧！”殿轩有点心虚地把手中裹着纱布，正热乎的蛋递给某个在沙发上疗伤的仁兄。
衣藤千牧白了殿轩一眼，继续用手中的蛋敷着额头上的瘀伤。
“蠢人，没看到我手上有蛋了吗？”粗手粗脚又没脑袋的家伙，把他衣藤千牧堂堂一大帅哥撞成这样，多少美女看了会伤心死啊！
“不要老是叫我蠢人，这个热的蛋是让你换着敷，一个敷，一个吃，让你受伤的心灵和肉体好快点。我对你那么好，你还那么多的意见啊！”如果不是自己一不小心把这种马撞伤了，他才不会鸟这只种马的死活呢！殿轩恨恨的想着。
“你就是蠢，不蠢怎么会连关个门都把我撞成这样吗？”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太笨，反应能力太差，连我小小的关门都躲不了，小心下次出任务被偷袭死在外面！”殿轩特意强调了“小小的关门”，让衣藤千牧 气得牙痒痒的，这个暴力的家伙，还说什么“小小的”，他的暴力已经用无数装修费用见证了。
“你个死乌鸦嘴，再说下去小心烂嘴巴！就算不烂嘴巴也小心诅咒反射回来！”衣藤千牧笑得一副温文，说出来的话却让殿轩想扁人！
衣藤千夕源揉了一下眉头，深吸一口气
“你。。。”就在殿轩想开骂时，衣藤千夕源将手中的文件砸向他背后。
“啊！老大，你干嘛啊！”殿轩感觉到背后空气微动 ，闪身一躲，结果文件直接砸向坐在沙发上的衣藤千牧身上。
“唔！”衣藤千牧忍痛，闷叫了一声。靠！今天是什么衰日啊！一天被人k两次。
“大哥！你谋杀啊！”被文件扁到的某人吼道！
“老大！你谋杀啊！”好不容易闪过一击的殿轩也叫起来。
两人太有默契地说出口后，瞪了对方一眼，“不要学我！”
“闭嘴！”衣藤千夕源不耐烦地一甩手，又将一文件扔向殿轩，这次殿轩眼疾手快接住了 。
“拿着你们手中的文件，马上立刻离开这里。半个月内完成任务 ，否则，以后不许踏进这里！”
殿轩左手捏着右手的小指甲，一脸委屈，“老大，不要那么绝！”这里他才拆了两次而已就赶人啊！
“滚！”简单一个字，殿轩很识相地看出自家老大心情很不好，拿着文件，抢过衣藤千牧手里的蛋，一边溜一边叫嚷着，“这蛋给猪吃，也不给你吃！”
“靠！殿轩你个死蠢人！”后面传来衣藤千牧的怒吼！
夜弥漫了台北某郊区，望着这空荡荡的公路，衣藤千牧此时真想掐死远在洛杉矶执行任务的殿轩 。
都拜那个死蠢人的乌鸦嘴所赐，他还真遇到了偷袭，也该死的受了伤。虽然主要过错在于他以为就几个小杂碎，很容易解决，没去留意杂碎背后的安的人马。不过谁又知道那些杂碎居然还有些脑子，居然在背后留了一手，害他的左肩受了一枪。
妈的逼！早知道就乖乖呆在香港玩得了，估计这会他正抱着某美女明星或某千金了，干嘛非得找罪受，跑回去日本，还接下任务，接受任务也就罢了，还遇上某只乌鸦，遇上某只乌鸦也就罢了，还偏偏跑到这荒无的地方执行任务，搞得现在受了伤也拦不到车！
裹着纱布也止不住血液流的速度，偏偏通讯工具又丢了。失血过多的衣藤千牧摇摇晃晃地走在马路边缘。
他想，或许他一世英名，还真不幸地死在这里。
这时，远处的闪光灯照得他睁不开眼，他下意识要跳开，身体却体力透支，他就躺在地上，眼睛一闭，他想，不会真的就这么死了吧！他还年轻啊！
“嘶！”拉长的刹车声音很难听，好像在落实她的心虚。打开车门，细高跟鞋踩着地面，跑到车前。
此时，衣藤千牧已经晕过去了，左肩上的伤口流着的血惊了白晚晨。不会吧！她真的，撞死了人啦！可是看他的伤口不像是撞得，看着眼前已经晕过去的男人，白晚晨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不然还真怕他血流太多死了。
白晚晨从车上拿下个医疗箱，简单地给他止住血，然后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的，衣藤千牧努力打开沉重得眼皮，望着眼前模糊的女性曲线正准备打电话。泛白的嘴唇干涩说，“不要叫救护车，打电话给方。”
白晚晨无奈地蹲下身子，听他说完那个叫方的人的电话号码，衣藤千牧又晕过去了。
透明的玻璃窗前，一张白色的病床上，一个俊逸的男人手臂包着纱布睡在床上，羽扇般的睫毛映着白色的皮肤，完美俊逸的五官好看得让人窒息。
此刻，他睫毛轻动，张开眼睛，那黑色如墨般的眼珠 里，弥漫着的雾气慢慢 消退。
衣藤千牧看着这陌生的地方，想起了昨晚的事，还有对那个救了他的女人，还有对她的嘱咐。他看着周围的一切，这里似乎不是医院，但也不是方的地盘。
感觉自己的腿上有些重，他才发现了他床边睡着个女人。估计是昨晚她在这里照顾自己吧！他这伤又不能去医院。看她白皙如玉的脸有些微粉，眼下却是淡淡的黑影，想来是昨晚照顾他落下的。心中弥漫着点点感动，有些不知名的东西正慢慢蔓延开来。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就觉得她聪明冷静，但是并无太多印象，后来知道了她是曾经在男女宴会上的冷情女郎，觉得这女人有太多让人无法了解的东西，而现在，她又救了他，命运很奇妙，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却总是将他们慢慢拉近。
微微笑着，手指拂过她的颊，却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发出了声音。
听到声音，白晚晨张开眼，看到衣藤千牧醒来，一抹笑容让周围黯然失色，“你醒了！”
“恩！麻烦你了！”似乎忘记了疼痛，衣藤千牧溺入了她如汪洋的笑容中。
“不用客气，上次的合作案也多亏了你。”她道，而且刚开始她以为是她撞了他，于情于礼救他都是应该的。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对了，这里是哪里？”
“昨晚我找不到你的朋友，所以，我找来了我的一个朋友医生帮你动手术！这里是他的私人医院，你可以安心休养！”白晚晨起身，拿起旁边的包包，“我今天要上班，你好好休息吧！”
估计是坐着睡了一整晚，感觉全身都不舒服，可是她必须要上班，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她去主持。
“你还要上班？”这女人有必要那么拼吗？
“是的！你好好休息吧！”她去上班，他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嘛！
“你不留下来陪我吗？”脱口而出的话，让衣藤千牧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但转念一想，反正说都说了，太过扭捏反而显得虚伪！
“我想，衣藤经理应该不缺乏人照顾！”他的艳史她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昨晚的事情和他受的伤，叫她更想和他划清界限，不要以后要沾上某些不该沾的人。
“可是我想我比较需要你。”衣藤千牧的赖皮，让白晚晨的眉头拉紧。
“我先走了！”白晚晨拿着包包，简单利落走出大门，任衣藤千牧怎么叫唤也不回头。她可不想救了一个人，还惹了一身腥。
看着白晚晨的身影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衣藤千牧俊美的脸上邪魅异常。
我的主动，吓着了你了么！让你那么急着逃离我。
如果白晚晨知道衣藤千牧的理解能力是这么强悍，她估计，她会走得更快，毕竟人类的思想和别的种类之间不止是代沟，简直是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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