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潜和李宁带着一帮村民,满脸狐疑地来到领主西乞伏良的府邸前。
李宁问道,
“龙兄,往日若遇丰年,领主会像今日这般宴请我们吗?“
龙潜摇头说道,
“从没有过。”
李宁想了想,说道,
“那看来领主必定有事啊。”
龙潜哼了一声道,
“管他有事无事,请我们吃喝,我们就来,难道他还能把我们怎么着了不成?”
进入领主府邸后,众人眼前一亮,领主果然在中庭摆满了酒席。
这时,领主家管事大声说道,
“白村的各位,领主说了,各位之前保住了地里的收成,今日除了让各位吃喝,每人还可以带一斗米回家。”
众人一听,十分高兴。现场气氛立马就热烈了起来。
这时,领主家管事又问众人道,
“请问哪位是龙潜?”
龙潜一听,赶忙站起,
“我便是。”
领主家管事走到他跟前,悄悄说道,
“领主大人请先生入内单独小酌。”
龙潜眉头略微一皱,想起来李宁进府前说的话,于是便问道,
“我想邀我好友一人,一同入内可否?”
管事摇头说道,‘
“领主大人说得明白,只是邀请您一人前去。”
李宁见状便对龙潜说道,
“龙兄,你只管去,照这样子看来,未必是什么坏事。”
龙潜点头,然后便随管事进入了府邸内廷。
偌大的客厅之内,摆放着一个屏风,屏风后面坐着一人,龙潜不作他想,料定必是那西乞伏良。于是便施礼道,
“白村龙潜,见过领主大人。”
见屏风后面那人闻声而不语,龙潜再次大声说到,
“在下龙潜,见过西乞将军。”
又过了片刻,这屏风后面之人,才缓缓说道,
“当年你才十二,第一次随我打猎,为了突显能耐,你便擅自脱离队伍单独狩猎,怎想在那林子里,你竟遇到猛虎。猛虎咬伤你的手臂,我哭着把你抱到御医面前。后来你的伤虽然好了,但却留下了骇人伤疤,我每次看到你身上这疤都会因怨恨自己而落泪,而这时你就会用小手给我抹去泪水......”
说道这里,屏风后人已哽咽难语,
“你若.....真是我的驷儿.....能让我看一眼....你的.....”
龙潜听到这个,顿时泪如涌出,他褪去衣物,将肩膀露了出来。
在看到龙潜露出的肩膀后,嬴虔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两人紧紧相拥,一时嚎声震天。
躲在一旁的景监,实在不忍见此画面,便到外面去了。
此时外面的餐宴正进行地如火如荼,景监发现,其中有一桌特别热闹,几乎每隔一会儿,便会有人前去敬酒,景监觉得好奇,便去一看,
“若不是李先生的灭火台,我们每个人都要被领主弄瞎一只眼那。哈哈哈”
“李先生,自从咱们的灭火台被别村学去后,其他村里的人看到咱们白村的人可尊敬了,那一口一个先生的喊呐。”
“白熊,你说你这目不识丁的,还当上先生了,该多敬敬谁啊?”
白熊端起一碗酒,正欲要敬李宁,这时景监将他的碗夺了过来,说道
“先生能入我秦,乃我秦国之幸,秦国百姓有救了。”
说完这话,景监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
李宁说道,
“景兄别来无恙啊,宁只是路过秦国,还尚未决定是否要在秦国出仕呢。”
景监见李宁这么说,立刻拜倒在李宁面前,嘴里则大声喊道,
“求求先生留在秦国吧。救救我们老秦人啊。”
李宁见状,赶紧要去扶景监起身,这时,周围白村百姓也纷纷跪了下来说道,
“先生留在秦国吧......”
“留下来吧......莫要弃我们而去啊.”
见此场景,李宁激动不已,正欲表态之时,领主家管事跑来说道,
“君上请李先生和景监大夫一同入内议事。”
李宁心松口气,便和景监一齐入了内廷。
在见到秦君后,秦君便把当日周奇士临终之言又说了一遍,
李宁说道,
“那莫自傲狠毒异常,先是逼死我师,后又屡次逼我入绝境,我险险命丧其手,君上放心,我与他不共戴天,有我一日在,便要想法设法扳倒他。”
秦君说道,
“我欲让先生即刻掌我秦国国政,重启那商君之法,再振秦国,如何?”
李宁答道
“此事万万不可。”
听到李宁一口回绝,景监,龙潜等人均面面相觑,秦君也问道
“为何不可?”
李宁答道,
“变法者凶也,须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若草率行之,则有灭国之险。”
“如今,秦国被魏国封锁,绝于六国之外,内生凋敝,外无强援。魏国之所以不行灭秦之事,仅是惧秦之悍民耳。”
“一旦秦国变法之事被魏知悉,魏国必定弃弱秦之策转而灭秦,如此秦国危矣。”
“再者,假使变法期间,魏国不来攻伐,也不一定能成此事。”
景监忍不住,问道,
“魏国不来,变法还有何难?”
李宁说道,
“先君和卫鞅之所以能成变法之事,靠的是君臣一体。以及排除万难之决心。”
“当年秦国太子因杀人而触犯了新法,被先君贬为庶民流放于山野。君上也因身为太子傅而受到了牵连被处了劓刑。”
“李宁敢问君上,能否如先君渠梁那般。有以劓刑上己兄,流放逆子于山野的决心。”
李宁说完这话,客厅内的空气就像凝结了一般。半晌也没有人说话,李宁笑了两声,站起身来,想要往门外走去,这时,嬴虔站起身来,指天说道,
“苍天在上,我嬴虔在此盟誓,余生将以恢复商君之法,强我秦国为己任,若我妻子阻我,我杀我妻,若我儿子阻我,我除我儿。天地悠悠,神明明鉴。”
说完这话,嬴虔拔出随身佩剑,一剑斩断自己两根手指。顿时,血流如注,嬴虔面色惨白,一旁众人见此,赶忙叫来领主府中医师给其包扎。
李宁知道秦人最重血誓,想必那嬴虔是真的下了决心了。正在其踌躇之间,龙潜起身拱手说道,
“先生,龙潜便是方才先生口中,那个被先君流放的逆子。当年,商君依法处置我后,我心生怨恨,但在亲眼目睹,秦国变的强盛之后,怨恨便逐渐消失了。这几年,秦国因为抛弃商君之法,由强转弱,我老秦人受尽了魏人的欺负,
“嬴驷在这里跪求先生,若能救我老秦人,我愿这就赴死,以慰商君亡灵。”
说完这话,嬴驷起身,便要往那柱子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