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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处子之血毒蛇妇

花耗望着自己白裤上的点点处子血痕,心生恨意!虽怪不得任何人,可当猫儿的视线落在自己赤裸身上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杀光所有看见的人!只是,猫儿已经看见了……

第二天上路,不但楚汐儿戴了个纱帽,就连昨晚惨遭蹂躏的斐公子也戴了个纱帽,老老实实地坐在猫儿身边,若猫儿一抬胳膊,他一准儿做逃跑的准备,如此这番下来,直到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儿了。

众人在一路颠簸间相互较着劲儿。猫儿仍旧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地过着舒服日子。楚汐儿因脸上有巴掌痕,也无心再去计较猫儿是否女装。

花耗对猫儿貌似比以前更好了,直把猫儿当成了不幸的代嫁者,坚决要做猫儿的守护神,为她支撑起一片幸福的天空!

楚汐儿瞧在眼里,嫉妒在心里,只觉得需要暗下一记狠招了,不然等到了娆国,怕是好事多变。她暗想:爹爹之所以肯带自己出来,一是自己求了,而最重要的是,爹爹打了如意算盘。眼下两国开战,只有娆国是片安乐窝,若能将自己嫁给某个皇亲,他便可以借着照看独女一起搬来,换个好地方继续做大官;若是自己能被娆国太子看上,那更是天大的喜讯一桩。爹爹的算盘打得响亮,可眼下自己心中只有耗子哥一人,定要在非常时期用些非常手段了。

也许,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

楚汐儿对于花耗的执迷,也许真是有五分感情,却不能排除那三分得不到,以及两分的不服输。

在楚汐儿等待的过程中,老天终于有了一次安排,让一些人的命运再次颠覆了。

那是个淫雨霏霏的天气,一切暗得仿佛没有光线,那样灰蒙蒙的天气压得人窒息。

早晨起来,楚汐儿就劝猫儿换上衣裙。猫儿倒也无所谓,只是让楚汐儿给选一套简单的。

于是,当两个人一同亮相时,楚汐儿一套碧绿色的高档飘逸罗裙,下缀粉色珠花,头戴白色珍珠头饰,斜插两根翡翠簪子,淡画柳叶眉,略勾一点儿红唇,整个人看起来娇俏秀美得如同花中仙子。

反观猫儿,一身紫灰色的奴仆衣裙,有些不合身的宽大,只得在腰间系了根酒不醉送的“赤藤”,才没有拖拉到地。脚下蹬着一双平时穿的男款靴子,腰后别了一把包裹好的“千年青锋镀”大菜刀。头发被楚汐儿暗示丫鬟给盘成了少妇髻,却因为怕麻烦,没插一朵珠花,真正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楚汐儿扯着猫儿,柔弱地开口笑道:“我本意让猫儿穿女装,也应了女儿家爱美的心思,却不想猫儿不喜欢,也怕饰品累赘,只选了这身衣裙。虽有不妥,却也实在奈何不了这只小野猫。”一句话,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猫儿见大家都看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袖子问:“不……不好看吗?”

曲陌将手中茶碗推了过去,若清风般徐徐道:“好看。”

猫儿乐了,喜滋滋地坐下。

曲陌的唇角含笑,豁然转向楚汐儿的眸子却若两根银色冰凌般,骇得楚汐儿身子一抖,差点儿跌落地上!

花耗看猫儿的头发就心痛得纠结,哑声问:“猫儿,这头发……”

猫儿抚了抚头发,笑道:“这是汐儿的一个丫头给梳的,说是适合我来着。”

花耗利眸一扫,那给猫儿梳头的丫头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猛磕头道:“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奴婢只是听大人们说猫儿小姐已经嫁人,这才……这才梳了这种发式,请大人开恩勿怪。”

猫儿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原来已经嫁人就要梳这种发式啊。”转而对地上磕头的丫头说,“你起来吧,不就是个发式吗,喜欢就梳两天,不喜欢就换了,没事儿。”

那丫头心思微动,想不到替自己说话的却是一向大大咧咧的猫儿。

斐少爷倚靠在栏杆处转过头,冲着猫儿道:“猫爷,您还真应该多往楚大小姐身边凑凑,到时候就更加演绎一句千古名句。”

猫儿好奇:“什么?”

斐少爷踱步过来,坐到猫儿身旁,卖弄地一笑:“当然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啊。”

猫儿知道自己被夸了,笑眯了眼睛,还伸手拍了拍斐少爷的肩膀,赞扬道:“你眼光不错。”

楚汐儿努力维持着笑颜,心里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暗道:这人到底是真跑直线,还是装的?

饭后,众人呼呼啦啦地顶着小雨上了马车。

曲陌仍旧与猫儿、斐少爷同车。上马车后,曲陌将猫儿安置到软垫上,亲手解开猫儿的妇人髻,取了白玉梳一点点梳理着,看样子是想为猫儿改个发式。

可惜,我们过目不忘的曲陌曲公子对梳理女人的头发实在是个门外汉,最后只能选用一根发带在猫儿的发尾捆绑起来,倒也算是个风雅的样子。

猫儿笑弯了眼角,趴在曲陌的腿上任他梳理自己的头发,只觉得全身都舒畅得想哼哼,就这么渐渐睡着了。耳边,依稀听见曲陌和斐公子的交谈,却听得非常不真切。

走着走着,雨点就大了起来,车子在泥泞中难行,猫儿在颠簸中醒来。揉了揉眼睛,感觉车子似乎不动了,猫腰站起,对车上两个有些僵硬的男人道:“这车怕是卡住了,得用块板子才能撬出去,你们等着,我去弄弄就来。”于是,也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就这么跳下马车,在大雨的泥泞中充当起了推车夫。

猫儿力气极大,一个用力差点儿将车推翻,只得拿捏着力道,均衡着小手往外推。

车子出来了,大家在泥泞中继续前行。所有护卫更是对猫儿另眼相看,若非顾忌猫儿是女子,真想上去拍两下,道声哥们儿好样的!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大家只能先赶路,然后找一家能遮挡风雨的客栈休息,再重整队伍,进入娆国境内。

为了不给在泥泞中跋涉的马车增加太多的载重量,猫儿骑着“肥臀”冒雨走着,花耗骑着马走在猫儿前面,用他高大的身躯为猫儿挡着风雨。曲陌知道猫儿倔犟,也不劝说,却也骑上了白马,在猫儿身旁护着。

斐少爷坐在车子里,懒洋洋地看着猫儿在雨中策马行走,喃喃地道:“还真是个倔东西。”转而探出脑袋,对后面的一辆马车大声喊道,“楚大人,您太重了,这车轱辘都被您压地里去了。且看看咱家猫爷都骑马顶雨儿呢,您也出来透透气吧!”

楚大人本想装成透明人,却被斐少爷这么一喊,老脸挂不住了,终是慢吞吞地爬出了马车,也骑上了大马,在雨中咬牙瑟缩着,将斐少爷在心里咒骂了一万遍!

车子中剩下的楚汐儿也倚靠在车窗旁,望着花耗的背影失神,却在马车一颠簸中,又将眼睛转向曲陌在雨中仍旧挺直优美的背脊,再转目去看猫儿刚才推马车时弄得一身泥泞,只觉得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酸味儿都可以开醋坊了。

就在众人终于要赶过桥边时,却见一群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现!黑衣人先是用眼一扫,然后不由分说地冲了过来,在跳跃间掀开车帘,欲劫持马车里状似女人的斐公子与楚汐儿!

顷刻间,在滂沱的大雨里,两帮人马厮杀起来。马儿则因受了惊吓而开始逃窜,两辆马车被黑衣人井然有序地隔开。

曲陌心里明白,这是冲着猫儿来的,定是知晓猫儿平时喜穿男装,却实为女子,这才下手去抓有些阴柔的斐少爷和确是女装的楚汐儿。曲陌不慌不乱不急不躁,只是示意众护卫保护好猫儿,至于其他,与他何干?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管。

然而,当斐少爷的马车遭遇袭击向桥那边狂奔过去时,猫儿却是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她一手持大菜刀,一手紧握缰绳,踏着泥泞直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花耗的大马也向楚汐儿被敌军赶走的马车追去!

曲陌下令去保护猫儿,却仍旧中了黑衣人布置下的阴狠一步。

黑衣人埋藏在桥下,砍断了桥栏,阻截了曲陌等人的追赶救援,也将自己的大部分同伴留在了曲陌刀下,成了幽魂。

曲陌留了活口,但那黑衣人却服毒自尽。曲陌知道这便是死士,虽然问不出分毫,却从那武功套路上看出,此乃无行宫教众,于是下令杀无赦。

顷刻间,河流这边,鲜血蜿蜒入河;断桥那边,追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深山老林里。

曲陌的瞳孔缩紧,手指攥成青白色,只吐出两个字:“搭桥。”

通到对面的路有很多,但都至少需要一天的路程,他,耽搁不起。

曲陌帐下能人多,有一人水性极好,于是他扯了根绳子,系在腰间,纵身跳进湍急的河水里,在拼尽全力的挣扎中,终是在半个时辰后爬上对岸,虽累得人已经脱力,仍强支撑起身子,将绳子的另一边拉扯到树上。

还没等将绳子完全系好,曲陌已飞身而起,在暴雨中翩然地落在绳子上,以令人心惊的单薄之姿向对面跳跃而去。

没有人知道曲陌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只是这暴雨中的绳索却滑得如同一条泥鳅般,若非武功过人,实是难以过去。

众人看着曲陌几个起落犹如灵猿般跳到了对面,只觉得一口气算是放下了,若公子有个意外,他们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众人接着过河,五分之一过到对面,五分之一还在绳索上攀爬,另外五分之三却全部掉入了奔流的河水中,纷纷努力向岸边游去。

曲陌等不及他们,仅带了十余人就往深山里寻去。

大雨将马蹄印冲刷得没有踪迹,黑压压的乌云,一个惊雷劈下,炸开了曲陌面前的大树。

护卫冒死劝道:“公子,别进林子了,雨下得暴,太危险了。猫爷机敏,武艺也高,不会有事儿,我们……”

曲陌一摆手,示意属下闭嘴,眼睛直视前方,仍旧继续向里追去。

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道:公子一向淡漠,竟为了猫爷不顾生死,实在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边,曲陌向来洁白的衣衫已经遍布黑色泥点,他身形极快地穿越在山野间,一心要找到策马奔出的猫儿。

那边,猫儿已经追赶上受惊的马车,在眼看着马车要撞在石壁上时,伸手一抓,将斐少爷拉了出来,直接飞跨坐到自己的大马上。在身后冷箭袭来时,猫儿策马狂奔,绕了半个圈后,钻入一隐匿的山凹处。一马两人,皆屏住呼吸,待那些追赶的黑衣人撤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花耗以战神之姿横扫无行宫教众,却亦因对方高手如云而负伤。尽管如此,花耗仍旧将楚汐儿安全地护在马车里,直到将敌人全部歼灭,身体终是跌入泥泞。

瓢泼大雨中,楚汐儿干净的莲花足跳下马车,声音颤抖地扑向花耗。

人的力量真是难以估计,楚汐儿竟以瘦小的身躯负起了花耗的魁梧躯体,一步步极其艰难地向山洞走去,却因撑不住花耗的重量,而让受伤的花耗再次滑落到泥泞中,痛的一声闷哼。

疼痛使花耗有片刻的清醒,在楚汐儿咬牙支撑下,两个人终于艰难地进入到猎人常常暂居的山洞里。

当花耗的身子再次跌落到稻草上时,楚汐儿也是毫无力气地软了下去。

洞外雨水仍旧噼啪作响,洞内楚汐儿在喘息中咬牙站起,将花耗的衣衫一点点脱去,直到里衣。

楚汐儿望着花耗那俊朗挺拔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容颜,心痛中泛起一丝甜润。这个男人对自己,也不全无情分,不然,不会这么护着自己,受伤至此。

楚汐儿脸色微红,颤抖着手终是脱下了花耗的染血衣衫,仅留了一条湿透的白裤,紧紧贴在耗子充满力量的修长大腿上,看得楚汐儿面红耳赤。她不敢看花耗赤裸的身体,却又忍不住拿眼去瞧,在这种偷窥中渐渐趋于痴迷。

乍见花耗身上那些横横竖竖的伤口,她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忘记了应有的呼吸。在呆滞了一会儿后,忙摸出花耗随身必带的金疮药,又用牙齿扯了自己的衣裙,将花耗手臂与胸口上的伤口仔细包裹好。当触碰到花耗愈发滚烫的古铜色肌肤,她的手指仍旧不免地轻轻颤抖着。

待一切处理妥当后,楚汐儿禁不住偷瞄上花耗。视线扫过健美的胳膊,望着那古铜色的胸肌,定在那平坦有力的小腹上,随着花耗的呼吸而喘息着。心下道:耗子哥的身子真是好看呢。思及此,脸上已是一片灼热。

大雨渐渐变小,周围静得仿佛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招来隐藏着的嗜血野兽!

楚汐儿一直守在花耗身边,身上也湿得难受。望着花耗那铮铮铁骨的俊颜,她心中极其矛盾。她一直想为自己寻得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单独和花耗在一起的机会,但当花耗就在眼前时,她却又有些胆怯。

几番挣扎下,楚汐儿终是一狠心,微微低垂下眼睑,颤抖着手指将自己的衣衫寸寸脱下,整个人犹如初生婴儿般走向花耗,轻轻蹲下,贝齿轻咬下唇,便躺在了花耗身侧……

花耗发烧了,身子忽冷忽热地瑟缩着,本能地往旁边的温软靠去,在触碰到一片软玉温香后,自然一把抱住,再也不肯松开。

楚汐儿的心若小鹿在撞,身子上下也羞红了一片,却仍旧颤抖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搭落在花耗的肩膀,让他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抱入怀里,恣意摩擦着。

楚汐儿的娇喘声令本不是十分清醒的花耗兴奋起来。他睁不开眼睛,却是沙哑地唤了声:“猫儿……”

楚汐儿身子一震,眼中的泪水顷刻间流了下来,贝齿咬破了红唇,眼含坚决,沙哑地道:“耗子哥,此生,你休想甩了我。”主动覆上自己的唇,在青涩中挑动着耗子的感官。

花耗被惹了火,在混沌中低吼一声,凭借着男人的本能揉搓过去,大手沿着楚汐儿的曲线游走,有种欲望急切的想要发泄!

楚汐儿为了能得到花耗,今日之事已经在她的计划之内,虽然没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但事情的结局还是一样的。她闭上眼,按照偷看到的春宫图里的画面,一把拉下花耗的白裤,在战栗中将自己的双腿缠绕了上去……

当撕裂的痛楚传来,楚汐儿却笑了,喃喃地道:“耗子哥,我是汐儿,是你的人了……”

山体一侧,在雨势渐停中,猫儿和斐少爷一直坐在“肥臀”背上。斐少爷那柔若无骨的身子趴在猫儿的小肩膀上,哀怨地道:“这一路颠簸,可累坏了我的腰,猫爷你别动,让我趴会儿就好。”

猫儿一手指向地面:“地上趴着去!”

斐少爷不依地扭了一下,呼吸直接落在猫儿的颈窝处,痒痒的:“地上太冷,我这单薄的身子受不了。”

猫儿无语,这人怎么比楚汐儿还娇弱?比那银钩还不要脸?

就这样,两个湿乎乎的人都欺负着“肥臀”,谁也不肯下去,直到雨完全停下,天色大黑,这才出了山洞,去寻耗子和楚汐儿。

斐少爷本不赞同,说是山路太滑危险,不如等明天再出去寻人。可猫儿哪里会听,一颗心都急冒烟了,不知道曲陌如何,也不知道花耗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喊,是怕将那批高手引来,若是猫儿一个,脱身不难,就怕无能的斐少爷落入他人手中,那可有罪遭了。

在黑漆漆的寻找过程中,猫儿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你?”

斐少爷委靡的声音一提,欢快了几分:“当然是看我艳名远播,他们当家的看上了我,非要抢了去呗。”

猫儿抖了一下,竟觉得此刻有些三九天寒:“那为什么还要抢楚汐儿?”

斐少爷回道:“没有对比,哪里有出色啊?若不抓个女子回去与我比较一番,哪里显得出我天生丽质呢?”

猫儿狂抖了一下,觉得这风还真是冷飕飕的若刀一般。

斐少爷关心地道:“怎么,冷了?”

猫儿点头:“心冷。”

斐少爷热情地道:“我给你揉揉。”

猫儿低喝:“敢伸手,就剁了你的爪子!”

斐少爷嘀咕一声,又趴在了猫儿身上,不重,却挺暖和的,猫儿也就没说什么。

半天,猫儿又问:“你觉不觉得,我一拿出菜刀后,他们就开始追着我跑了?”

斐少爷点头:“嗯,也想抢你的菜刀了。”

猫儿没有做声,心里却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看来,那些黑衣人是来抢自己脖子上的“梵间”的,而非其他。至于黑衣人为什么追着斐少爷和楚汐儿,想必是因为今天下雨,视线不清,而自己又换了装,让其难察真伪。

两个人坐在“肥臀”背上,都没有下马步行的自觉性,任“肥臀”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愣是将这匹千里马变成了干体力活的牲口,而且,还得是那种忍辱负重型的。

走着走着,猫儿觉得身上的衣服竟然全部干透,那温热仿佛是由斐少爷的胸腔传来,使猫儿整个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她回头看斐少爷,却发现斐少爷正瞧着自己的侧脸愣神。如此一对视,两人皆是一惊,忙转开头。猫儿心里有些发虚,说不准怎么回事儿,但看见斐少爷那专注的眼神时,她心里却是虚得厉害。

在夜色中无声前行,猫儿突然看见有个白影一闪而过。猫儿刚要叫唤,斐公子却一把捂住了猫儿的小嘴,在其耳边道:“嘘,别喊,跟去看看,别中了敌人的奸计。”

猫儿点头,斐少爷却不松手。

猫儿低声呜咽道:“松手啊。”

斐少爷又道:“怕你惊叫,就先这么捂着吧。”

猫儿小脸一扬,一口咬在斐少爷的虎口处,痛得斐少爷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声道:“冤家,你真舍得!”

猫儿哼了哼,却笑了。她下了马,牵着“肥臀”,任由斐少爷扯着衣袖,悄然向那一抹白影消失的地方跟去。

猫儿在夜色中巡视,终是看见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听见里面传出轰然一声闷响,她身形一晃,快速钻了进去……

在猫儿进入山洞的前一刻,曲陌寻猫儿至此,晓得若猫儿没被抓,一定会隐身在山洞中等雨过去。

勘察到洞口处时,曲陌赫然听见里面有浓烈的喘息以及女子的娇吟声,只觉得步伐一沉,竟有千斤重!又听里面的男子亢奋沙哑地低唤着猫儿的名字,当即如遭雷击般一拳头击在了山壁上!

在山土掉落的簌簌声中,曲陌赤红双目,快速向里蹿去,眸中杀意凝成一柄薄刀,只待要了花耗的性命!

然,眼前的一幕却出人意料!

但见花耗坐在稻草上,楚汐儿骑坐到花耗身上,两个人就这么紧紧地容纳着彼此,在愉悦地高吟着。

谁也没想到曲陌竟然会带着一队人马进来,楚汐儿连躲闪都忘记了,而花耗则因杀气逼来而瞬间清醒,常年的军旅生涯使他那一直处于半梦半游离状的神经一紧,手中大刀下意识地攥起,对准曲陌方向!

接着,猫儿身形灵活地蹿了进来,直接与拿起刀的花耗打了个照面。那清澈的圆眼忘记了眨动,瞪着圆滚滚的好奇眸子望向花耗,以及坐在花耗身上的楚汐儿。

猫儿没有见过如此香艳的场面,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却怎么也挪不开眼,甚至可以说是若馋猫盯鱼般大剌剌地望着,在好奇中,产生一种偷窥秘密的心理。心里却明白,花耗和楚汐儿是夫妻了。

直到曲陌用手挡住了猫儿的眼睛,猫儿还不依地想要伸头再看,却被曲陌直接拥入怀里,带出了山洞。

斐少爷扫了一眼楚汐儿,勾唇一笑,嘲弄居多。

楚汐儿迟来的一声高亢尖叫将一直呆滞的花耗彻底震醒。花耗望向这个与自己交欢的女子,眼中的风霜慢慢堆积,犹如受伤的野兽般赤红了双目,令瑟瑟发抖的楚汐儿忘记了羞涩,只能凭借本能向后退了退,被花耗那想要撕裂自己的目光骇到心寒。

楚汐儿躲到角落里,心中怨恨、惶恐交织到一起,既怕花耗不要她,又恼火春光乍泄,更为花耗那想杀了她的眼神暗暗揪心痛楚!她好恨,真的好恨!为什么花耗看不见她满是爱恋的目光?却要追逐猫儿那从不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楚汐儿越恨心里越发狠,被冷风一吹,身子瑟瑟发抖起来,低头望着自己的身子,心中一片凄凉。既然已如此,那就索性破罐破摔!她已豁出一切,便不会放手!

打定主意后,楚汐儿楚楚可怜地哭泣着,若受了惊吓般抽搭着:“好痛,好痛,被撕裂了,好痛……不要活了,不要了,我再也不要见任何人,不要……不要……我是想给你暖身子的,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花耗望着自己白裤上的点点处子血痕,心生恨意!虽怪不得任何人,可当猫儿的视线落在自己赤裸身体上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杀光所有看见的人!只是,猫儿已经看见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花耗急火攻心,竟生生喷出一口鲜血,人随之重重砸下,倒在草堆上……

如果可以,花耗实在不愿醒来,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楚汐儿,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猫儿,那个他一直深爱的女子。

然而,当他在马车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竟是猫儿关切的容颜,就这么在自己面前一掌的距离,眼含希冀地等着自己醒来。

见他醒了,猫儿大大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幸好你醒了,可吓死我了。怎么会吐血呢?太伤身体了。”接着,打开一只黑漆漆的竹筒,一股米香传入鼻喉,诱人的香味让饥饿感浓烈起来。

花耗即使没有食欲,却也不想拒了猫儿的好心。他支撑起身子,将那用竹子煮出的清粥喝下,只觉得犹如甘甜的溪流滑过,滋润了五脏六腑,连带着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猫儿得意地道:“好喝吧?我就怕你不爱吃饭,特意砍了竹子给你做的粥。”

花耗的喉咙有些艰难的涩哑,口中却泛起了苦涩,终是点了点头,哽咽道:“好喝。”

猫儿一笑,拍了拍花耗的肩膀:“你放心养着就好。对了,我们已经进入娆国,用不了几天,就能到达都城了。”

花耗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要与猫儿说些什么。胸膛里翻江倒海不得消停,面上却沉静得犹如一片死海,就怕一个石子投下,引起轩然大波,将自己顷刻间吞噬。

猫儿也不知道要和花耗说些什么,虽然在那件事儿上是女子吃亏,但猫儿还真想好生劝慰花耗一下,别往心里去。可这话,猫儿有些说不出口。

两个人相互看着,猫儿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将事情说开,否则等会儿楚大人过来逼问,自己也帮不了忙。咽下口水,猫儿试着开口说道:“那个……耗子,楚汐儿……你……”

花耗呼吸一滞,攥紧手中的竹筒,眼睛直视猫儿,认真地问道:“猫儿,我且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猫儿望着花耗,先是摇摇头,又在花耗万分痛苦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最后,她伸手抱住了花耗的腰,将脑袋依偎进他的怀里,就像孩提时疯闹累了后静静地依偎着彼此,喃喃地道:“耗子,我喜欢你,却不是对男人的那种喜欢。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反正和喜欢曲陌不一样。”

花耗闭着双眼,将猫儿紧紧地抱入怀中,努力控制着不让身体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似乎一直在等这个答案,明明从猫儿看曲陌的眼神中就已经明白一切,但他却一直固执地等着猫儿最后的宣判。这,不是解脱,而是一种永远无法得到的折磨。

花耗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他知道自己既然碰了楚汐儿,就必然要给楚家一个交待,只是……他不甘啊!痛得心都拧起来,仍旧不甘!

猫儿是他一直以来的守候,是他奋战沙场后所渴望的温柔,是他心里最深处的柔软!是他……一辈子都放不开的女人!

花耗这铮铮铁骨此刻竟然不敢眨眼,生怕眼中滚烫的液体流出,无法给猫儿一个永远屹立不倒的形象。

猫儿是他多年来的梦,从猫儿第一次开口,叫的不是爹爹,不是娘娘,而是喊着要打他时,就注定了他与猫儿此生的纠葛。

然而,造化弄人,谁又能预知风云的变幻?

花耗紧紧地抱着猫儿,仿佛要揉入身体里般用力。

猫儿贴着花耗的胸口,听着那沉重的心跳声,竟也觉得心里异常难受,有种无法呼吸的痛楚。

猫儿的小手轻拍上花耗的背脊,软声安抚道:“耗子,你不要难过,你这样,我的心好痛。”

花耗的心跳停了一拍,却又在瞬间狂跳,猫儿是在乎他的,真的是在乎的!

猫儿感叹道:“虽然楚汐儿是个爱哭鬼,但人却是个美人来着,你别难过,挺挺就过去了。”

花耗经猫儿这么一说,竟有了几分苦涩的笑意。真不知道猫儿这颗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竟叫自己挺挺就过去了。猫儿可知,失了她,他这辈子怎么可能挺挺就过去了?

猫儿仰头,见花耗笑了,伸出小手固定住花耗的嘴角,认真地说道:“耗子,就要这么笑。”

花耗见猫儿那圆滚滚的认真的眸子,心思百转千回,终是将猫儿使劲抱入怀里,沙哑郑重地道:“答应我,我们都要这么一直笑下去。”

猫儿点头:“一定!”

耗子哽咽:“一定!”

这时,马车帘子被奴仆掀开,楚大人、楚汐儿、曲陌和斐公子都直直地望了进来,便看见猫儿和花耗亲昵地抱在一起的样子。

楚大人瞬间勃然大怒,涨红老脸低吼道:“花副将!这就是你玩弄了小女后的表态吗?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要上奏朝廷,革你的职、办你的人!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楚汐儿若风中残叶般瑟缩,眼中弥漫起楚楚可怜的水雾,颤着绝望的声音道:“耗子哥,你虽如此待我,让我无颜苟活于世,而我却不能不顾多年情意,不忍让你背负毁人清白的骂名,只想着嫁给你也是好的。若你不肯娶我,我一死便是……呜呜……呜呜呜……”

楚大人冷哼道:“跟这种人讲什么?没看他刚辱了你的清白,又与另一个女人勾搭,这种人简直无耻至极……”

猫儿听不下去了,噌地蹿出马车,冲着楚大人大吼道:“你给我闭嘴。老家伙!耗子是我的人,你若再口出恶语,别怪猫爷我抢得你连底裤都不剩一条!”

楚大人对猫儿畏惧颇深,如今一听猫儿真怒起来,也不由得腿抖了。暗道: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那些高手对自己使阴招,就算防范得再好,也难免着道。

楚大人虽然气楚汐儿不争气,但也没真想和花耗撕破脸。毕竟,这姑娘家只剩下个残破身子,想嫁给个皇亲怕是不可能了。

楚汐儿见猫儿如此霸道,不由得气由腹部升起,却知道周围除了楚大人外,她没有任何靠山,只能以示弱博取同情的手段来离间猫儿与曲陌的感情。恶毒心起,楚汐儿眼含委屈地抽搭道:“猫儿,你无需如此羞辱爹爹与我,若你真心与耗子哥好,我不会硬要嫁给耗子哥。你与耗子哥的感情我明白,若他日你得了一纸休书后嫁给耗子哥,汐儿愿意做个侍妾,伺候你们左右……”

猫儿听着楚汐儿悲痛欲绝的话,心里有些发憷,却见她越发没完没了,心中烦躁,大声道:“好了好了,别号了,哽哽了半天也没换个调调儿,比浮华阁里的小曲还难听。你若真心喜欢耗子,就别整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好,他自然知道。我得不得休书也不劳你费心,自己脸上的泪都没擦干净,管别人衣服多少做什么?”猫儿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最真实的语言,真实到令楚汐儿无地自容。

楚汐儿一听猫儿如此说自己,心虚中,觉得猫儿有意指她勾引了花耗,脸上自然挂不住,却也知道不可多说,多说多错,关键还得看花耗的态度。于是,她一手捂着胸口,一边流泪望向花耗。那混合了深情与期望的样子,感动了所有不知内情的人。

花耗是条汉子,自然有他的担当。于是,他踱步下车,站到楚汐儿面前,将一直想对猫儿说的“我愿娶你”,变成极其困难的三个字:“我娶你。”

楚汐儿长久以来的夙愿终于如愿以偿,但却没有意想之中的欢畅幸福,只在一种久违的喜悦中感受着花耗的无奈与责任,还有……那些被掩盖的……恨意。

楚汐儿的手在袖口里攥紧,暗道:既然耗子哥已经承诺娶她,那么以后的路,她也定然会让他感到幸福,让他只疼她一个人!若猫儿还敢靠前,她一定用尽一切办法,让猫儿生不如死!

心思百转中,楚汐儿梨花带雨地依偎着花耗僵硬的胸膛。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耗子哥是她的!是她楚汐儿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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