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不认识的人,韩瀛兰对自家姐妹尚且如此,知道详情的人自然是不会愿意与她相交。
负责考核诗的夫子是个头发半白的白须老人,笑着将甲等的竹签交到韩瀛素手中,白须夫子欣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韩瀛素,而后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番动作并没有被韩瀛素发现,她已经被后头排队的张二丫拉住夸赞了:“韩瀛素你好厉害啊,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一门考核不是甲等吧。”说着拿出自己的竹签给韩瀛素看:“俺到现在只有一门是甲等呢,而且诗俺也不太会诶。”
一旁一位吏官的子女撇了撇嘴,插嘴道:“人家是出身候府的贵人,你一个农妇凭什么和她相比。”说完还不忘讨好的看着韩瀛素。
可能是因为要缩短时间的缘故,除琴棋书画诗之外的四门非重点考核不再要求所有人一起考试,而是自由组队将所有项目考完就行,最终将所有的成绩竹签交到劲装女夫子手里即可。
韩瀛素等到张二丫考完诗,就与她一同前往最远处的德行考核点,给出劲装夫子交给她的凭证就直接获得了甲等竹签,张二丫也在一番考核后得到了甲等成绩,这是她的第二个甲等,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颓丧。
射和骑的考点是在同一处,足够实力的考生可以挑战骑射,成功则直接获得骑和射双门甲等,韩瀛素自认没有那个实力,两门分开来考核后,收获了第一个乙等签。是的,她的射只评定了乙成绩。
张二丫的眼力和腕力都是极佳,在一番精彩的表演后射获得了甲等。
但是到了骑却出了问题了,考核骑多用的马可以自带,也可以使用考点里提供的马匹,但这丫头觉得圆圆威风凛凛的十分好看,就借用了过去,未曾想圆圆的脾气那么暴躁,最后还是评定的夫子怜惜她的出身给了个丙等。
这意味着张二丫两个丙等的名额用完了,最后礼仪考核必须要获得乙等或者以上才行。
走出骑射场,张二丫终于忍不住趴在韩瀛素肩上哭了起来,明明她在家里骑驴的时候练习的好好的,为什么换成马就相差这么大,穷苦人家哪里懂这些礼仪啊,她几乎是不可能获得乙等的。
韩瀛素拍了拍她厚实的肩膀,又扶着她的脸帮她抹去泪水,温声说道:“你陪我一起去考核,但是先不要考,等我知道大致要考什么再教你好不好。”
张二丫感激的直说谢谢,但又想到这是舞弊,担忧得说道:“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要害的你也要被取消资格,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万一我能过呢。”说到最后几没有了声音,显然是不自信的。
韩瀛素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阿爹可是侯爷,她们不会取消我的资格的,你就放心吧。”
张二丫将信将疑,最终还是对芍药书院的渴望战胜了恐惧,两人来到这最后一场的考核点。
因为大多数人都是选择先考核礼,所以房间里排着长龙,这方便了韩瀛素了解考核的流程。
礼的考核有福身、起身、端坐、迎客、送客等等诸多考核,本以为是考试依次考核一轮,然后再重新轮回去,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考核完的韩瀛素紧紧的撰着手里的甲等竹签,细汗逐渐布满额头,她还是没有看明白这流程是怎样的。
难道真的是全然随机的抽取吗,韩瀛素有些不甘心,张二丫借圆圆上考场时自己忘了圆圆桀骜难驯,导致张二丫把最后的丙等名额用完了,要是张二丫因为礼仪未及乙等失去入学资格,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张二丫用袖子最干净的一面替韩瀛素擦去额头的汗水,强颜笑到:“要不就算了吧,俺自己学艺不精不能通过考核怪不得旁人,你不要再让自己担任风险了。”
韩瀛素抿了抿唇,一副没有听到她的话的样子,手却紧紧的抓着张二丫的手腕不让她去排队考核。
不能久呆了,观看她人考核太久势必会引起夫子的注意,可是她仍然不清楚轮换考核项目的顺序。
乎的灵光一闪,韩瀛素用手帕擦去额头重新冒出来的细汗,走到刚考完的韩瀛兰前与她交谈了一番成绩,之后三人一同出了考核的院子,三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低着头刻写竹签的夫子抬起头看了看三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在韩瀛兰莫名其妙的目光下,韩瀛素与她告别一声就带着张二丫寻找隐蔽的地方。
两人来到晌午休息的花园,因为所有人都在考点排队等待考核,所以此时花园是不会有其他考生的。
没错,韩瀛素发现了礼仪考核项目的轮动顺序,那就是从第一位开始,每轮减去两个项目不考,直接考核后面的项目,而下一轮时又是从顺位第二个开始减去两个项目不考,再一轮又是从顺位第三个开始减去两个。
既然熟悉了规则,韩瀛素就只需要教会张二丫一个礼仪举止就行,到时候排队时再按照顺序排进去就行。
最终选定的是端坐,这个唯一一个张二丫在老家有接触并练习过的项目,而且简单容易模仿。是的,时间太少,只能让张二丫模仿好了再记住,到时候考核凭借着记忆做。
从头和目光的角度,到脚的位置间隔,韩瀛素来回给张二丫讲解了三遍,又让她模仿了几遍给自己看,经过几次调整后,张二丫的端坐除了一些细小的瑕疵外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
确定没有什么纰漏后,韩瀛素又火急火燎的带着张二丫赶回礼的考核点。
两人走后,花园转角出走出劲装女夫子和一个祭酒着装的中年妇人,劲装女夫子对中年妇人说道:“祭酒大人,孙夫子果然没有猜错,定军候的七女协助张二丫舞弊,此时该当如何处置。”原来这位中年妇人正是芍药书院的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