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从咖啡馆大门走出，愉悦的迈着堕落的步伐踩在大理石铺成的人行道上。
哼着小曲的欧十字路口接到了一份传单，并给发传单的AI一个灿烂的笑脸。
传单上印的是萌可的照片，考利符劳文偶像——内田萌可将会在这里举办为期三天的演唱会。
欧认识萌可，是他小时候很喜欢的一个明星，但她说的话他从来没听懂过。
小时候的欧总是蜷在母亲的怀里，看萌可演的家庭剧。
他看不太懂字幕，只好频繁的嚷着让母亲告诉他电视里究竟在演什么。母亲一脸无奈的按按他的小鼻子劝他快些安静下来。有的时候，父亲会泡一杯奶茶递给母亲，顺便给两个人拿一些芒果布丁。
母亲笑的很甜，她会对父亲说谢谢，把放布丁的小碗放在欧舞动的双手里。
之后上了学，欧还是会买萌可的唱片，越是课业繁重，越是生活不顺心，萌可甜美的声音越能给欧慰藉。欧不知道萌可在唱什么，也从来没想过搞懂。那些原本百无聊赖的歌词被欧附上自己的理解，慰藉着他压抑的心灵。
萌可后来不红了，听说是去了布鲁克利求学。
这一举动让欧觉得萌可蛮有意思，能够放下光环潜心求学，是需要睿智以及勇气的，便对她刮目相看了几分。
粗略的计算了时间，欧坐公交车售票处买了演唱会的票。
这里的萌可是不是真的呢？
欧的心里刚刚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很快就熄灭了。真的假的又能怎样呢？不过是一场虚拟的游戏，自己只是个实验样本B。
萌可的演唱会是欧的舞台观赏初体验，跟着人流找座位，一切对欧来说是新鲜的。依旧是行尸走肉般的跟随着人流，但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人一旦有目标便会产生一股动力，不论这目标是大还是小。
体育馆里的冷气开的非常强，欧穿着风衣还觉得有点冷，但身边的粉丝不论男女却是清一色的短袖应援衫。上面用英文整齐的写着萌可这次演唱会的宣传语：
Let's practise secretly
秘密练习什么，欧觉得可笑。他靠在座椅靠背上，无聊的看着舞台的中央。没有钱，欧只买了普通的座位，距离舞台不算近，但也不算远。欧环视了体育场，自己正处在密集的人群中。
人群吗。
连自己都不算个人类，其他人是人吗？
粉丝们都很狂热，灯光暗下去的瞬间，大家都高声尖叫。这尖叫太整齐，没有嘈杂的感觉，几万人被强制同时开口再同时收声。整齐划一的千呼万唤中，萌可从舞台正中央走出来，她朝着观众眨了眨眼睛，大屏幕上立刻映出她活泼的笑脸。
欧笑了笑，坐回椅子上，身影淹没在疯狂的人群中间。他用手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整齐跳跃着的人群，几万人整齐的律动看不出任何瑕疵，和着节奏挥舞着荧光棒。
好一个连随机数都不放的懒程序员！
一只快节奏的舞曲结束，萌可的麦克风里传来不和谐的喘息，欧眼睛里闪出一道兴奋的光，他从座位上蹭的站了起来，盯着大屏幕上萌可妆容完美的脸，
“也许是同类。”
他和萌可正式的认识是在一次签售会上。
萌可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手腕机械的晃动着。她早已不在意自己的手下签出的是否是自己的名字，带着激动表情握着她唱片的歌迷也未必在意她签的究竟是什么。
萌可在一张唱片上画了一颗苹果，随后恭敬的抵到面前的粉丝手里。
“呦，你改名叫苹果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单手接过萌可的唱片，略带几分不屑的扫了扫萌可的“签名”。
“在自己照片上乱写乱画，感觉很爽？”对方把双手拄在桌子上，将大腿靠向桌子的边沿，身上有一股消毒水般的香气。
萌可惊讶的抬起头，四目相接的瞬间立刻察觉到欧眼底的讥讽。像从玻璃堆里翻到了钻石，萌可一把抓住了欧的手腕，急促的说，“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欧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挑，看来彼此都Get到了对方的点，“请便。”
萌可回头看了一眼经纪人，不出所料，经纪人木偶一般的笑着，仿佛欧不存在一般，队列里的粉丝也没有因为欧的耽搁而发出任何抱怨。萌可不自信的站起身，带着欧走到人群的另一侧。
“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这样一回事呗。”欧靠在墙上，绿色的眼睛聚焦在看不见的远方，高鼻梁，尖脸，苍白的肤色并不让他显得羸弱，反而多增添了几分帅气。风吹动着他头上金色的毛发和敞开着的短袖衬衫下摆，真实律动感暗示着萌可面前的人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你可以把他们都签完，然后我请你吃饭。”欧从包里掏出一支香烟，“这儿禁烟，我在对面等你。”
萌可行尸走肉般的签完了一整个长列的唱片，慌忙敢到对面的建筑物里寻找欧。本路苏斯堡人的样貌这里很显眼，萌可一眼就看到了角落的欧。
欧有着挺直而精巧的鼻子，清秀的眉毛，他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在嘴边，嘴角弯起好看的弧线，像是在微笑。萌可看着欧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才发现她刚刚失了神，匆忙的加快脚步走到欧的桌前，坐下的那一刻脸颊应该还带着些许残留的绯红。
简短的自我介绍，欧利落的告诉萌可这是科学家为进行科研而建立起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按照时间段的不同，分别用来做能源，物理，人工智能和生物工程的实验。每个时间段由对应的科学家负责，通常在不同的时间段内，世界的样子是完全不同的。
萌可刚巧在人工智能这个时间段内可以自由往来到这个虚伪的世界，这和他哥哥的研究方向完全一致，自己在毫不知情，甚至万分感激的前提下成为了哥哥的试验品。
“这些难道不是秘密吗？”萌可狐疑的看着欧。
欧的笑容充满了邪气，一副对萌可的疑虑不屑一顾的样子，他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腿也朝萌可的方向伸了伸，“不能说又怎么样，总之出了这个世界，泄露了秘密，死的是你不是我。”
“这么严重？会死吗？”萌可露出紧张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