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值钱的林立

伴着阿知的声音，林立感到座椅一阵震动，伸出手抓椅子的扶手，却蓦地扑了个空。

睁开眼睛，他确认自己正在在一个陌生的空间。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双脚悬着，背靠着悬崖，远处只有粘在地表的一山丘，犹如粘土堆垒成的一般，近处则到处是恣意生长的植被。脚下则是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林立感到心脏砰砰的的跳了起来，靠着岩石的后背多用了几分力道，双手按住地面，强迫着抬头看了看天空，厚重的云层掠过山顶，芒无际涯。

林立打了个冷颤，手边传来岩石碎屑脱落的声音。

“林立！你可帮了大忙了。”阿知从林立右后方的植被从中钻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刚烤熟的山鸡，“过来过来。”

“知哥。”林立小声的和阿知打了招呼，“这个情况怎么能过去？”

从林立坐着的土台到阿知占着区域有隔着一米宽的裂缝，林立咬着牙向下探了探头，漆黑一片。

林立扶着岩石勉强直起了身体，小腿剧烈的颤抖着，整个人靠着山体休息了几分钟。

“别怕啊。”对面的阿知伸出另一只手，上面还滴着烤鸡渗出的油脂，“我在这边拉着你。”

“我没自信在你心里的地位比它重要。”林立用眼神瞄了瞄阿知手里那只肥的流油的烤鸡。

“一米多点，你绝对没问题。”

林立战战兢兢的迈出第一步，移到裂缝的边缘，闭上眼睛，蹭的跳过了这道缝隙。

“你怕什么。”阿知的哧哧的笑了起来，“你刚刚的表情真逗。”

跟着阿知转到岩石的另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堆生好的篝火，上面架着简易的烧烤架。烧烤架上的野味冒着香气。不远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正双手抱膝怯怯的看着两个人。

“他是个克拉比人，我和他语言不通呀。”阿知晃了晃面前的鸡，“他肚子咕咕叫，什么都不肯吃，估计是吓坏了。”

林立走上前去，蹲在孩子的身边。用克拉比语问候了一下，听到熟悉的语言，孩子扑倒林立怀里放声大哭，边哭边大声的喊着妈妈。

林立穿着通勤的西装，整个衬衫胸口沾满了孩子的鼻涕和眼泪。林立向阿知投来求助的目光，阿知把烧山鸡串在架子上，只是笑。

这个孩子叫小博，是克拉比人，第二外语是本路苏斯堡语，精通布鲁克利语，考利符劳文语以及英语的阿知和小博完全无法沟通。

小博在林立的鼓励下走到篝火前准备和阿知分享饭食。他很有礼貌，感谢了阿知，林立，也感谢了手中那只冒着香气的鸡。

“这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知哥，你怎么跑到山里来了？”

林立啃鸡腿问阿知，阿知烤的鸡腿外焦里嫩，忍不住多啃了两口。

“我还在家里。”阿知笑了笑，“这里就是这样的，一会儿是山一会儿是海的。”

阿知用木棍剥掉了烤焦的皮，拿了一块雪白的鸡肉放在小博手里，小博认真的道了谢。

阿知温和的看着小博，对林立说，“哇，他真是个乖孩子啊。”

林立把话翻译成克拉比语，小博的脸刷的红了，睁着忽闪的大眼睛看了一眼阿知，立刻害羞的低下了头。

“但是，是不是对于他这个年纪，有一点过于羞涩了。”阿知看着小博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小腿和手臂上几处明显的淤青，“他身上的伤不是在这里形成的，这里造成的外伤在这里复原很快，所以说，”阿知翻了翻火上的鸡，“你去问问看是怎么了，他恐怕在克拉比生活的不容易。”

林立起身走到小博身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小博瘦小的肩膀一抖，林立轻声问：“小博，你家住克拉比的哪里啊？”

小博抬起脸，“妈妈说，我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家里住在哪。”

“这样啊，真是个乖孩子。”

“那个，叔叔也是克拉比人，住在克拉比城。你知道吧，是克拉比的首都。”

小博用力的点了点头，林立把手掌放在小博的头上，轻轻的拍了拍。

“我们两个，一会儿要送你回家。但是，你不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们怎么办呢？”

“我家隔壁住着魔鬼，叔叔，你不能去我家。”小博突然间变了脸色，顷刻间眼泪填满了眼睑，林立从未见到如此苦楚的表情出现在这样幼小的孩童脸上。

“没关系，我们就是来救你的。”林立把小博拥入怀中。小博狠狠的点了点头，眼泪却不合时宜的簌簌落下。

林立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山风不合时宜的变得猛烈起来。顷刻间瓢泼大雨倾泻而下，阿知立刻拉着两个人拐到山洞里躲雨。几秒之内，山洞外的雨大的像从天空撑起了一道水帘，雨点砸落在山间的声音传到林立耳朵里如同阵阵轰鸣。

林立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博，胳膊稍微用了用力。

阿知靠着墙体，整个人站的笔直，像是一只警觉的兔子，“我担心山体滑坡要来。”

林立摇了摇头，“听声音没有要来的迹象。”

阿知没有过问原因，他信任林立的听力。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像是松了口气。

“你这样信任我？”阿知凭林立的一句话就放弃了对天灾的戒备，让林立感到惊讶。

“嗯，要不又能怎样？”他直视林立的眼睛，目光澄澈，若不是毫无掩饰，那必是个演技高超的人。

林立只好收回对阿知的揣测，刻意的转换了话题。“知哥，你说他是真正存在在克拉比的孩童吗，还是幻象？”

“真人。”

“哦，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我和你提到过，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有属性的，需要购买一些辅助设施才能看见。据说，大多人都是在这个世界里昙花一现的，他们的属性里全部标识着R，虽然我不懂R是什么，它是26个英文字母之一。”

“英文字母？这里真的对布鲁克利不友好啊。”

“最近你没来这个世界玩，我买了个好东西，”阿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透明的小卡片，“识别属性的仪器。”

这么说，现在的阿知有能力知道这个世界物体的属性了，林立想，这个世界总是不知不觉中变化着。

“那么我们两个人的属性是什么？小博呢？”

听到林立唤他的名字，小博仰起头看着林立的脸，林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别害怕。我向那个烤鸡叔叔请教一些问题。”

“小博的标记是R，林立你还记得我们遇到过很多异形的东西吗？

“比如山？海？”

“嗯，对。他们大多数的属性都是Sink，也是英文单词，大致的意思是下沉，沉没等等。我看不到我自己的属性，我的属性栏里是五个白色的光点。你的话，”阿知顿了顿，“而你，林立，你是Source。”

“骚死？”林立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属性，感觉不是很吉利。

“Source也是个英文单词，我想说的是，我是不是曾经向你提起过，我可以打怪混口饭吃？”

“嗯，记得。”

“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如果我抓了你送去，卖的钱够我奢侈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