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想要你命的人，可不会管你是否厉害，什么身份，他们要做的只是取你的命罢了。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在一开始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墨余对上他们，结果只能是…”
“死亡。”
车里车外的人都安静下来，他们没有想到柳絮儿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贺连青抚额无语，看来不管过多久，她这话出死的毛病还是没改，想当年我就被他噎得不行，知道她说的句句属实，可就是听不惯啊！
赵承宇也陷入沉思，这柳絮儿呛死人的说话习惯到底是怎么形成的，难道她在苗家也是这样？
墨余：柳姑娘，我知道自己不行，但你要不要这么直白，我不要面子啊！
柳絮儿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说的有错，因为这是实话，但她还是安慰，在她看来是安慰，“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如果足够冷静，未必没有逃生的机会。”
见气氛又冷下来，贺连青随便扯了个理由道：“柳姑娘，那你觉得怎么才能让像墨余一样的人克服关于刚刚你说的那点呢？”
柳絮儿耸肩道：“这个大概要靠自己的悟性吧，否则就只有亲身经历过杀伐才可以吧。”
车里又安静下来，气氛一时又凝重起来。这时，墨余觉得自己不在车里真是太好了。
也没尴尬太久，赵承宇就主动挑起话头，他看着柳絮儿道：“你在刑部所说的案件的过程真的这么简单吗？”
柳絮儿抬眸看了赵承宇一眼，道：“当然没有这么容易。”
贺连青：“那柳姑娘说的？”
“当然是为了诈那个许大人，而且那个说法可能是最接近证据的说法，毕竟只是个猜测，当然可以随便说。”
赵承宇和贺连青被她给打败了，看她说的这么信誓旦旦，还真的以为她看出真相了，结果只是利用证据来说一个最像真相的猜测。
柳絮儿认真道：“没有任何人能在没有决定性证据前轻易断言案件的经过，何况是这样一个情杀的案子。”
赵承宇难得看到柳絮儿认真的样子，多欣赏一会，才道：“照你这么说，这件案子真的是情杀？”
柳絮儿点头道：“八九不离十，死者没有挣扎的迹象，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被迷昏了，二是来不及发抗，但本案死者并没有查出吸入或食用迷药的情况。说死者来不及反抗，刀插入心脏到死亡的时间大概有半柱香（这里约等于六七分钟），是能进行轻微反抗的，可是死者没有一点反抗。要不是死者实在没有力气，要么就是死者不想活了。”
赵承宇道：“所以？”
柳絮儿回道：“这代表死者可能认识凶手，如果是为财，那么死者在怎么应该都会反抗。况且那个小巷子的位置实在偏僻，如果有陌生人跟随在身后，应该能查觉出来，除非是轻功非常好的人。”
贺连青接着道：“而且死者身上并没有被偷盗的痕迹。结合这些，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极大。”
柳絮儿点头，“而且凶手应该是个成年男子，比死者高一些，可能了解人体的致命伤，也有可能学医。”
赵承宇摸了下下巴，想到另一些证据，才解惑道：“所以凶手跟死者和死者未婚妻的关系才是这起命案的关键。”
柳絮儿道：“没错，这才是关键。这个案子可能不像我们想的这么简单，我想不通的是那个下毒的到底是谁。”
赵承宇疑惑道：“不是凶手吗？”
柳絮儿道：“凶手要想杀他，何必用毒药，而且那种毒药已经达到了致死量，有必要吗？”
贺连青接着道：“而且据证据来说，他服毒时间并不准确，只是停了一段时间，又服用了，加在一起共两三个月，而死亡前又服用了，王爷，你说是不是太巧合了。”
赵承宇点头：“说的也对。”
柳絮儿撑起头，歪头道：“不过也是有线索的，死者未婚妻的父母，问过他们可能就能将这个案子了。”
赵承宇也点头道：“大概过一两天就能破了。”
他们在聊了聊关于刑部的下一步改良，柳絮儿还问了下贺连青有关他居住的院子的问题。
到了王府，贺连青就由墨余和墨三带去了客房，柳絮儿则是往静水苑走去，后面跟着赵承宇。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说话，也没打扰寂静无声的氛围。柳絮儿走在前面，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毕竟这在现代城市可是看不到美景，她从小就喜欢星星，她曾梦到自己在一片星海里畅游，哪怕那里有一道沉默的裂痕。
赵承宇走在后面，注视着面前的柳絮儿，看着她抬头望天，看着她偶尔蹦蹦跳跳的步伐，在月光下像下凡的神女一样，纯净洁白。他好像总是在注视，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注视着前面的心爱的女子。
再长的路都有尽头，而现在这条路的尽头是柳絮儿居住的静水苑，到达了可以安居的地方，可不是每一条路的尽头都是美好的，有些或许是悲剧的开始。
柳絮儿站在静水苑前，身后的赵承宇也停下了。两人都没有发声，还是刚刚寂静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柳絮儿才转身向赵承宇道：“王爷，婢子要休息了，请王爷回去吧。”
赵承宇神色不明道：“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跟本王说话吗？”
柳絮儿低头回道：“婢子不明白，婢子从来都是这样的，也没看清王爷是怎样的。”
赵承宇试图解释道：“今天在刑部的事是意外，本王不是有意的。”
柳絮儿抬头面无表情道：“王爷是不是有意的与婢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婢子只是发现自己应该做好婢子份内之事，而不是过多打扰王爷的生活。”
你就是在气那一掌，还非得说是自己的问题，赵承宇都想找人救命了，他真的不会对付这种情况，半响才道：“本王在意你关心本王。”
柳絮儿还是面无表情，只是道：“婢子不在意。”
接连几次碰壁，赵承宇终于忍不住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被拒绝过，对柳絮儿大声骂道：“你在意的永远都是活下去，只要活下去，你是不是什么都能做？！”
柳絮儿终于露出对赵承宇的第一个笑容，只不过是冷笑，她道：“对，婢子什么都能做！”
赵承宇被气笑了，他走近柳絮儿，拉着她的手恶狠狠道：“那好，这是你自己说的。那本王要你今晚服侍本王，你可答应？”
柳絮儿抬起头看着赵承宇，他漆黑的眼里是晦涩难懂的感情，她不想去了解，也不想知道，这些对她来说，永远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承宇见柳絮儿安静下来，还以为她没答应下来，刚松了一口气，结果就听到一句“这是王爷当初的要求吗？”然后就感觉到唇上一温，两片唇就贴在一起了，赵承宇完全呆住了，也没管柳絮儿在唇上的动作，清醒后只觉得内心更加悲哀。
柳絮儿垫起脚尖吻完后，就发现赵承宇的脸色更差了，他将柳絮儿的手放开，悲伤道：“原来你真的敢……”
见赵承宇这悲伤的样子，柳絮儿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二十多年的悲伤过往里，不是没有遇到过背叛，被害到离死只有一瞬，但不知为何，今日的事，却让她这么难过，让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个只认识十几天的俊朗男子的不信任，任由他打破自己平静的心。
可看到面前男子像是心如死灰的样子，柳絮儿咬着下唇，在内心再次打了个赌，她问道：“那王爷认为我应该怎样呢？”
听到这个问题，赵承宇直觉告诉自己，这个问题一定要慎重回答，否则真的再也打不开她的心扉了。
于是赵承宇想了好一些美词，比如善良，美丽，大方等等，最后吐出来的只有一句：“做你自己就是最好的。”说完自己都觉得完蛋了。
柳絮儿听完这句话一瞬间愣住了，随后真心笑了，这些天在赵承宇面前第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笑容，如墨余所说的一样温柔，美丽，赵承宇呆住了，心里想着：她对我笑了！笑了！自己是过关了吧！过关了吧！就差敲锣打鼓了。
柳絮儿拍了下还在呆愣的赵承宇，对他道：“那就谢谢爱哭鬼王爷了。”随后不等赵承宇反应过来，就进到屋里了。
赵承宇被柳絮儿的笑闪到了，回去时还在傻笑，等回到卧房躺在塌上时，才想起柳絮儿说的爱哭鬼那个童年糗事。
“到底是哪个混蛋在她面前说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某人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
解决完心结一部分，柳絮儿和赵承宇才终于走向关系正常化，至少柳絮儿在赵承宇面前的笑并不是从前带着原身的影子，而是她出于自己真心的笑。
在他们算得上聊开心结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暗处看着他们。那人看到赵承宇气愤的样子，为柳絮儿担心起来，结果看到柳絮儿用一个吻就平复了，心里又觉得不甘。她在想为什么，什么都向着柳絮儿，在过去她也是夺走了自己心中的最好的人，那人因她而死，而她却没有任何后悔，现在又轻而易举夺走了自己在意的东西。
她恨她，却又在担心她，真是复杂的心情。
那人最后转身离开了，她大概放下了对柳絮儿最后一丝留恋，像蛇一样隐藏在暗处，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春风拂面，万物复苏的季节。那个三月初到三月末的案子才终于告破。那是在柳絮儿和赵承宇等人去过刑部后的第二天，那个命案才抓到了真凶。
王府书房里。
赵承宇将讯问过程的详细记述给柳絮儿，道：“这个案子已经告破了，凶手是死者果真是死者学堂的好友。”
柳絮儿拿过本子，随便翻看一番，看到某处，微微惊讶一下，道：“死者身上的毒原来是他未婚妻下的。”
贺连青也拿着案件报告，听到柳絮儿的话，抬头道：“这是死者未婚妻的父母说的，捕快过去询问一会，那对夫妻就什么都说了，看起来像是被这个案子折磨了有一段时间了。估计一直都战战兢兢的，一看到捕快找上门来，就吓的什么都说了。”
柳絮儿认同点头，一般人还真的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能一直挺住。柳絮儿又道：“没想到这个案子居然是某种意义上是个案中案。”
赵承宇道：“这个案子主要是围绕着死者，凶手与死者未婚妻的三角恋。”赵承宇又看了一遍这个神奇的闭环，内心想着爱情这种东西还真的会导致这样的悲剧啊。又想到什么，看了一眼贺连青，就又道：“死者与死者未婚妻并不是街房邻居所想的两情相悦，而是同时喜欢上了凶手。”
柳絮儿：“听死者未婚妻的父母说，死者与他的未婚妻从小就看不上眼，这个我理解，青梅竹马也不是一定会成为眷侣，但两人同时喜欢上同一个人，这个概率也太低了吧。”还是自己没有见过。
柳絮儿又道：“那凶手也是渣，居然两个都喜欢，男女通杀也不能这样吧。”
赵承宇也觉得这样不好，感情这事应该一始而终，这样脚踏两只船的，真的让人唾弃。他摇摇头道：“他们就保持这种状态大概半年，其中死者与凶手在一起的时间更久，死者未婚妻因为是女子，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闺阁，对死者和凶手的事不知道，只是一次死者不小心露出马脚，被发现了。”
贺连青也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不耻的神情，冷声道：“所以死者未婚妻才会与凶手对峙，最后凶手无奈妥协，与死者暂时断了联系。可死者未婚妻不放心，她那时怕是已经恨死死者了，才买通了死者身边的侍从下毒与死者。”
赵承宇道：“可后来死者未婚妻后悔，就停止了，但这件事被凶手知道了，认为自己心爱的人被人害了，就用了一招阴招，将死者未婚妻带上了那个山头。”
柳絮儿听到这，冷笑一声道：“没想到死者未婚妻察觉到了，所以最终受辱的是死者，还真是害人终害己。”
赵承宇这时都不知道应该为谁感到不幸了，揉着太阳穴道：“为了瞒天过海，也为了死者的名誉，死者父母与死者未婚妻的父母一商量就变成了我们所听到这样。”
贺连青道：“凶手知道了这件事未能如他所愿，反倒害了死者，气不过，就去找了死者未婚妻谈论，但是并没有杀死者未婚妻，而是跟随在凶手身后的死者所杀。死者那时怕是已经疯了，整个人精神已经崩溃。”
柳絮儿道：“所以他决心要让害他成这样的凶手和未婚妻坠入地狱吧，这是由爱生恨了？真是搞不懂。”
赵承宇无比赞同点点头，看不懂他们的思想，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为她好吗？
贺连青道：“所以死者选择让凶手杀死自己，因为亲手杀了自己所爱的人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自己的，也注定会悲痛一生。可真是杀人诛心的好手段。”
柳絮儿揉揉眉心道：“这还不是最狠的，死者还在凶手面前说自己没喜欢过他，只不过是玩玩。这真的厉害！”
赵承宇靠着椅子，听到柳絮儿这句话，总觉得在哪里有人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可又想不起是谁说的。
贺连青拿扇子遮住自己无奈的脸，想了下从前，这话好像你之前说过吧，有人还来找我诉苦来着。
柳絮儿嘲讽道：“所以最后凶手在家中自闭了，”换我也可能要自闭一段时间，这是人过的吗！
贺连青再次拿起案件报告，就一件事道：“他父母买通了刑部的一些人，将这个案子压下来，又买通死者未婚妻的父母，最后才导致这个案子被放了这么久。”
柳絮儿右手放在桌子上无规律地敲击，赵承宇就看着那只修长洁白的手，心脏也随着她所敲击的节奏跳动着。赵承宇忍不住瞄了一眼柳絮儿，柳絮儿这时也看向身边的赵承宇，目光对接，气氛突然暧昧。
“嗯哼。”
见两人又开始将别人当空气，贺连青呵了一声，等他们的目光过来后，才道：“这个案子最大的好处就是抓住刑部一部分官员行贿的证据，和可以光明正大地处理刑部。”
赵承宇也道：“这次能将刑部官员的嚣张气焰灭一些，但真正的主理可能还没出现，需要慢慢来控制刑部。”
柳絮儿不太懂政治，只是提出她的看法：“那王爷你们可以用年轻的官员，这一批官员大部分刚进来，相对起来背景干净。而且入刑部大都是寒门子弟，他们有些是为了抱负，有些可能是为了自己，这些更懂百姓苦，虽然经验不足，但给他们一些成长空间，进步会很大。”
贺连青和赵承宇认同地点头，贺连青接道：“说起寒门子弟，连青到想起有些被排挤的老官员就是寒门子弟，他们经验丰富，办事灵活，只是出生寒门被打压了，他们也是可以一用的。”
赵承宇知道这一点，他前段时间查刑部时就发现好些不错的官员处于不对的位置，他又想起父皇说给他的历练。现在他是明白了，刑部的这些明珠怕是父皇一早就知道了，想让自己提拔，让那些官员感激自己，也为以后自己坐上皇位有一批忠诚的官员，能坐好这个位置。
至于当初交给六哥时，就是让六哥将这些官员找出来，但六哥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刑部，就被派去了户部，自然也没有机会再结识那些官员，直接给自己留了一块馅饼，父皇还真是好算计。
赵承宇想着想着笑了出来，身边的柳絮儿和贺连青吓了一跳，连忙问他怎么了？
赵承宇摆摆手：“没事，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他看起一点都不像他说的那么好笑。
随后赵承宇继续就刑部的事与贺连青聊了起来，两人聊的火热，但赵承宇身上那股莫名的伤感一直没有散去，眉心也一直皱着。
见此柳絮儿微微蹙眉，去茶案上煮茶，在一系列承转起合后，一壶充满清香的红茶就好了。柳絮儿倒了两杯，等温度刚好入口时，端起其中一杯走到赵承宇旁边，将茶递过去，道：“王爷请喝茶。”
赵承宇与贺连青聊的火热，完全没注意到柳絮儿去煮茶了，见到这杯热茶时还有些懵，一时没有动作，直到柳絮儿又问了一声，才接过来喝了一口。茶是真的好，赵承宇完全喝到了甜味，一点苦涩的味道都没有。
赵承宇放松了一直皱着眉头，对柳絮儿笑道：“你的茶还真是泡的好。”看着柳絮儿的眼睛都带着亮闪闪的光，显然开心极了，如果身后有尾巴，估计在一摇一晃的。
柳絮儿见他眉心松下，又听到这句话，刚想说什么，就被某个在场的第三人打断了。
贺连青调笑道：“柳姑娘，请问连青是否有茶品？”
柳絮儿还没说什么，赵承宇就不高兴道：“贺连青，你是没有看到茶案上还有一杯茶吗？”
贺连青才不管赵承宇的这句话，继续道：“可连青怎么要自己去拿呢？”
赵承宇一听这话就高兴起来了，这说明柳絮儿还是在乎自己的，可他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到柳絮儿说：“奴婢只能一次拿一杯，所以才没有给贺公子拿。”
赵承宇：照你这么说，如果不是只能拿一杯，你就两杯一起给喽。
贺连青向赵承宇挑眉，赵承宇也是一声冷哼，道：“本王觉得可以向姑苏寄封信。”小样，本王还治不了你呢。
贺连青也没多大反应，反而笑意更深，“那连青就请王爷寄信了，毕竟还有一段时间连青才能和阿晓见面，如果您寄了，怕很快就能见到了，那时怕也要王爷多出个房间出来住。”见赵承宇噎住，贺连青又道：“柳姑娘，连青觉得我们就王爷的糗事再聊下午，你觉得如何？”
赵承宇直接起身，对贺连青骂道：“本王说是谁说出去的，原来是你！”
贺连青并不回答赵承宇的话，直对柳絮儿道：“柳姑娘意下如何？毕竟我们在刑部聊了好久，姑娘看上去十分有兴趣。”
赵承宇这会更急躁了，又不能在这里跟贺连青打起来，而且八成打不过，赵承宇郁闷地想去墙边画圈圈。
柳絮儿看了一眼小孩子的赵承宇，笑道：“还是算了吧。”
赵承宇立马丢掉手中画圈圈的树枝，要从墙边回来了，结果被柳絮儿下一句打回去了。
“毕竟要给爱面子的王爷一点面子啊！”
赵承宇看着面前两个一起笑他的人，悲伤地蹲在墙角发起了蘑菇，半点不想理安慰他的柳絮儿。
看着两人互动的样子，贺连青摇头笑了笑，他望着窗外晴朗的天，想着今天也平平淡淡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