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开在皇城中发布了皇令。“为了百姓安定的生活,减轻百姓赋税,岳兰决定终止战争,以恢复国力。”消息传开,百姓都从战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加上之前的恶霸乡绅多失去了保护伞,这让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乌鲁极听闻这个消息顿生撤兵之意。奈何霂承天连发旨意,要求必须拿到岳兰的投降国书,并要求岳兰成为莫乌的附属国,每年上缴五成税收收入。乌鲁极当然知道这种条件的苛刻,如果乌令吞在位,必然被激怒率兵来战,可是现在李石开,乌鲁极倒是没有什么把握。
“这样的条件,岳兰百姓无法生存。”乌鲁媚在乌鲁极解释。“岳兰的百姓与莫乌不同,岳兰的百姓靠海吃海,所有的口粮基本都是从海中获得的。近年来刚刚出现商业的发展事态。如果征收重税,难以会将商业拖垮,百姓的生活也将大大倒退。”
“可是我能不谈吗?这件事情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姐姐,岳兰已经不是我们守护的一切了。我们全家被亲人抛弃的那一刻,我们就没有守护岳兰的义务了。”乌鲁极为难道。
“是啊,是,只是觉得心里难受罢了。”乌鲁媚何尝不知是这样。
“李石开抓了乌家的族人上下几百口人,难免不会向咱俩下手,接受国书的事情,我不能去,我让常枫桥去谈,我们直接到海岛上等他,然后一起回莫乌。”乌鲁极一向心思缜密,这次事关姐姐,更是安排的妥帖。
常枫桥在海岛上见到乌鲁极和乌鲁媚两人乘船而来,很是吃惊,倒是突然理解了当时都明兰看见自己时的惊慌失措。
乌鲁极将常枫桥带入帐篷,久久不开口。“乌大人,有事情找我?”
“枫桥,剩下的事情你去做吧,我和姐姐在岛上等你,跟你一起回莫乌。”
常枫桥有些怔楞,这就等于是将一半的功劳让给他。常枫桥自认与乌鲁极没有这么深得交情。
“我们乌家的事,你知道吗?”乌鲁极将自己家族的前前后后细细碎碎的讲给常枫桥听。常枫桥听到最后,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捡了这么大的好处。李石开为了防止乌家人反扑,必然要在掌权后将乌家人全部杀戮殆尽。
“好,我现在就去,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吧。”常枫桥转身出了帐篷,去寻都明兰,他要跟都明兰交代一声,让她安心在海岛上等他。他会去接受岳兰受降,但是却不会跟乌鲁极回莫乌,他会在这里守着她。
“你要去见李石开?”都明兰从帐篷后走出。
“你都听见了?”常枫桥惊讶的看着她。
“李石开这个人阴狠毒辣,狡诈如狐,你应付不了他。”都明兰担忧的说道。
“我不用应付他,只要拿到受降书,让他答应我的条件立了字据,我就回来。”常枫桥安慰明兰。
“不,你斗不过他。他不会老老实实的受降的。”都明兰抓住常枫桥的手,不肯松开,仿佛是怕他去送死。
“你的男人不是个傻子,我未来还要为你挡风遮雨呢,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要在岛上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帐篷里的乌鲁极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些笑意。“我错过了很多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到一起的?”
常枫桥赶紧将都明兰挡在了身后。“乌大人,非礼勿视。”
“好,我不视。这个给你。”乌鲁极将一个锦囊递给常枫桥。“都明兰说得对,万一李石开耍诈,你会有危险。硬拼是不怕的,我们的大军都会留给你使用。就怕他无所不用其极,这里面是我们乌家的解毒丸,对所有的毒药都有些效果,你自己要多小心。”
常枫桥接过锦囊,看着二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倒是让他也有些警惕起来。“好,你们放心,我会小心,不会着了他的道。”
常枫桥走后,都明兰就不能安心做事了。不管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总是眺望着海面。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在惦记自己的心上人。乌鲁极对海盗的生活很感兴趣,总是跟在海盗的身后,看他们习武也忍不住过两招。
“啊——”一声尖锐的女声穿破宁静的海岛上空。让海岛上的人都心惊了起来。紧接着,是一个女子连滚带爬的从帐篷中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举着剑的男子,一剑一剑的砍向那个女子。
都明兰回过神来,也没有阻拦。这件事情她从乌鲁极姐弟两人上岸时就在策划,只是心思都在常枫桥身上,暂时顾不上。现在看来,三哥先动手了。
乌鲁极瞬间将男人的剑击了出去,将地上的女人护在怀中。乌鲁极的眼中都是愤怒和不满,恨不能将眼前的男子生吞活剥了。女人受了伤,但都不是要害,流出的血不多,却也将地上的沙子染红。海盗们都围了上来,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乌鲁媚,你既然敢来,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不用我再说了吧。”男子重新举起剑,要向女子刺来。乌鲁极哪里能让他杀了自己的姐姐,立刻迎战。两个人杀气顿起,刀剑相接,电光火石。
“阿极,住手,住手。”乌鲁媚大声喊着自己的弟弟。
乌鲁极手下一顿,竟被男人钻了空子,一把剑直直插进了乌鲁极的小腹中,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阿极,阿极,你没事吧!”乌鲁媚挣扎着站起身,扶住乌鲁极。
“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乌鲁极忍着痛问。
“是我做错了,是我欠他们的。”乌鲁媚低下头,紧紧抓住乌鲁极的手。“是我绘了海岛的地图,带乌令吞灭了海盗一族。”
男人举剑就要刺穿乌鲁媚,被自己的妹妹拦住了。男人看着都明兰,都明兰示意他等一等。
乌鲁极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当初年幼的自己之所以能逃脱天罗地网,逃到莫乌,就是因为海盗的协助,父王与海盗王是有些秘不示人的交情。姐姐怎么会恩将仇报,做这样的事情。
“我,我当时被雅骓打压,乌令吞将儿子带给雅骓抚养,不管我死活。我知道他要进攻海岛的计划,知道乌令吞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这次必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我就投其所好送上了海岛的地图。正好皇儿生病,乌令吞和雅骓去莫乌给皇儿治病,将攻打海盗之事交与了李石开。我便主动请缨与他一起出征。”
“可是虽然我提供了地图,但是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族人。”乌鲁媚跟眼前的海盗们分辨。
“父亲给我飞鹰传信,是你追杀了他。”都明兰幽幽的开口。
“是我一直在岛上找他,扬言要杀了他,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我之所以一直追,是为了不让李石开插手,是想放海盗王一马。我那时将他追到海边,他无处可藏,我身后就是李石开的人,我没有办法,只能刺了他一剑。我发誓,那不是多深的一剑,也不是要害之处。我让他跳进海里离开,他没有,他说要与你们的母亲死在一处,所以就拔了我的剑,自尽在我面前。”乌鲁媚越说声音越低,直至最后,整个海岛上的人都寂静无声,似乎连呼吸都听得到。
“我,我当时,只是想活下去。”乌鲁媚愧疚的涨红了脸。
男人将手中的剑扔在她面前,却什么话都没有说。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都明兰也没有说话,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