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空记早就看见了巷子里有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在霂承天安排自己去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走向那个身影,看着那个身影转身要跑,兰空记抬手就射出了一颗石子,那身影在自己面前哎哟一声倒下。
兰空记将这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男孩带到了霂承天和栾亦言身前,没想到栾亦言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小猴子,你怎么在这里?”栾亦言关切的语气和略显亲昵的称呼,让一旁的霂承天有些冷脸。
“姐姐,我,我看见有人在你的店外面鬼鬼祟祟的,就一直跟着他们,等我跟到他们地方,就想回来告诉你,可是,你这里,这里着了大火。”这个瘦弱的“小猴子”紧张的说着,旁边那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让他不敢抬头,平时亲近的姐姐,也看起来很严肃。
“你跟着他们到了哪里?”栾亦言听罢立刻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开口询问。
“就是城西的一家大宅,我可以带你去。”“小猴子”回答。
“兰空记,安排人跟着这个小孩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霂承天对这个孩子带来的消息很是庆幸,这桩恶事看来对方做的并不干净,让他们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来带着禁卫军走到巷子口的“小猴子”这时又跑了回来。他认真的看着栾亦言,小声怯懦的说:“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是要害你,我还跟着他们跑了,没能救你。”小男孩后悔万分的眼睛里闪着些泪水的晶莹。
栾亦言蹲下身,拍了拍小男孩的头,有些动容的跟小男孩说:“’小猴子’乖,姐姐没事,你帮姐姐抓到坏人,是帮了姐姐大忙,姐姐应该好好谢谢你。”
听了栾亦言的话,小男孩果然高兴了起来。“好,那我现在就带着这些大人去抓坏人。姐姐你等我的好消息。”小男孩跑着去了兰空记和禁卫军的队伍里,很快一行人就消失在了夜幕里。
霂承天心疼的将栾亦言揽进了怀里。“等朕查出了凶手,一定灭他全族,你没事真是上天庇佑。”
“是皇上庇佑,如果没有皇上给亦言留下的侍卫,恐怕今天亦言也要灰飞烟灭,再也见不到皇上了。”栾亦言依偎在霂承天的身上,才觉得惊魂微定。
“你看你精心设计的茶庄都毁了,这回朕要给你换个地方,我们将茶庄搬到同福街上吧,那里人多,各种店面也多……”
“皇上,亦言还想再这里重修茶庄。”栾亦言打断了霂承天的话。在霂承天疑惑的眼神中,她慢慢的说道:“这里没有高门大户的同福街繁华,多是聚集着些普通的百姓还有很多贫民。栾家顶着皇商的帽子,不缺大的商机和订单,平时多是接待些普通的百姓,让百姓们能买到新鲜的茶叶,这是他们生活中唯一的小小奢望。还有那些贫民和小乞丐,总是习惯到这里讨杯香茶,如果我搬到同福街,他们又怎么在那样的地方去买茶讨茶。”
“你真是善心啊,刚才这个小男孩也是日日来讨茶的?”霂承天问。
“皇上英明,确实如此,’小猴子’机灵的很,我和店里的伙计都特别喜欢他。他也经常在店里帮忙换口吃的。”栾亦言的脸上有着单纯的笑容,很像曾经的枫眠,这个发现让霂承天更是欣喜。
就在霂承天与栾亦言你侬我侬之时,云宫中已经乱成了一团,枫眠要生了。定儿里里外外的安排一众人等准备就绪,戒儿则安排暗卫们无论如何找到皇上,让皇上尽快赶来云宫。枫眠疼痛的无法忍受,她从来不知道生孩子原来是这样艰苦的事情,恐怕要要了她半条命。
一直在海柔宫中装作休养的徐海瀛听闻皇后娘娘要生了,也不顾别人的劝阻,来到了云宫,听说皇上不在,常枫眠现在又是自顾不暇,徐海瀛要来亲自坐镇,防止别人趁机生乱。徐海瀛安排戒儿和蒙玉两个人守住内殿,严格看着来回进出的人,不要让陌生人趁乱进入内殿生事,而她自己则是让彩石与定儿一起忙活安排,一时间云宫里热闹非凡。
霂承天赏赐的宫灯将整个云宫照的宛如白昼,没有人敢在这时困顿,所有人的神经紧绷等待着皇后娘娘的发动和皇上的到来。后宫中所有的嫔妃都在院子里,倾妃站在离海瀛不远的地方,看起来有些焦躁。海瀛留意的看了她几眼,便不再关注。
直到天色微微亮,霂承天才匆匆赶来,一袭锦衣被露水打湿,让所有的妃嫔侧目,不用说,皇上绝不是从自己的长清宫中来,看这样子,像是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夜,唯有倾妃在仔细打量了皇上的神情后,心底发慌,竟有些腿软。
皇上紧张的看着内殿,却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赶紧一把扶起海瀛,紧张的问现在的情况。“皇上放心,皇后娘娘正在生产,恐怕也快了,皇上就在这里等着吧!”果然海瀛的话刚说完,就听见枫眠在内殿大声的呼喊起来,想来应该是疼的难以忍受。
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和一个女子的尖叫,海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向内殿看去。霂承天更是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严厉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就见蒙玉扭着一个年轻的姑娘走了出来,一把将她推在了地上。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蒙玉看见这个小宫女将手指插在了太医给娘娘开的补气凝神的汤药里,我怕她下毒害了皇后娘娘,就拉了她一下,她竟然吓得一下子将药碗碰倒在地。惊扰了皇上和贵妃娘娘。”
“让太医查一下那碗药。”刚刚经历了栾亦言被火袭的一幕,霂承天是杯弓蛇影。
“是。”蒙玉领命下去。
徐海瀛看着眼前哆嗦的不成样子的小宫女,心里明白,这恐怕不是蒙玉多事,这是有人故意安排想趁乱生事,只是没想到周围的人严防死守。
果然,太医出来回禀,药汤中被加了大量的活血的药粉,皇后娘娘有难产的迹象,如果服用这样的药汤,即使孩子能生下来,恐怕自身也要因为出血的缘故,难以存活。霂承天听了简直怒不可遏,他一把将地上的小宫女提了起来,质问道:“是谁让你干的?说!”
小宫女早已经哆嗦的说不出话来。徐海瀛看着这个样子,就知道幕后的人必然是用了些手段,让这个小宫女不敢说出来。果然霂承天也明白,很快这个小宫女就在霂承天的手里瘫软,被霂承天随意扔在了地上。一院子的嫔妃都吓得脸色苍白,她们谁也没有见过这样暴戾的霂承天。
这是兰空记走了进来,看着地上已经死了的小宫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听着内殿里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兰空记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要说的话现在说给霂承天听。
“说!”霂承天看见在旁边踟躇的兰空记,声音都有些发颤的说。
兰空记走上前,凑在霂承天的耳边,悄悄的说着。很快,离霂承天最近的徐海瀛就看出了皇上的脸色巨变,握着椅子扶手的手上青筋凸起。徐海瀛大骇,不知又发生了何事。
兰空记说完后便退到了一旁。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悄悄看着霂承天在主位上不断的深呼吸。倾妃心里没底,她不知道让霂承天如此生气的事情是不是她担心的事情,她甚至想到是不是应该像兰妃一样逃出去,不然自己会不会功败垂成,死无葬身之地,可是想想霂承天依然没有将皇宫外的那个女人接进来,自己毕竟跟着霂承天年头多,应该还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