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刘风却一直未能入睡,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自己的惨败。
最后一下神来之笔绝对是实打实的命中了韩金玺,而且自己出笔时候绝不是德瑞穆之力枯竭。但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而且疑点不止这一处,包括第一次打中韩金玺,哪怕擦边过去,刘风觉得绝不可能仅仅是擦破皮那么简单。神来之笔的威力,哪怕韩金玺的身体是强化过的,也不可能那么轻描淡写地挡过去。
脑子里的东西越想越乱,刘风彻底睡不着了,对于之前的种种,他有了一个略显大胆的设想。
悄悄起身,刘风推开门走向水房。方海他们一般都睡的比较死,很难惊动。
看了看厕所和水房都没人之后,刘风缓缓释放出了胸口的德瑞穆之力。经过这几次的枯竭和成长,现在自己德瑞穆之力的恢复速度已经比以前快了许多。虽然和韩金玺交锋时几近枯竭,但经过大半天的缓和,现在已经恢复了近半。但身上的疼痛感依旧剧烈。
淡金色的雾气缓缓在手中凝聚,闪耀着金光的神来之笔再度显现。刘风先是极其缓慢地挥出一笔,把威力限制在最低,淡金色光芒闪烁了一下,在水房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刘风看着墙上的痕迹,像是在想什么一般咂了咂嘴。
看着自己的左臂,刘风长吐了一口气。这个猜想要是不成立,恐怕自己的胳膊就要受罪了。
咬了咬牙,刘风将神来之笔对准了自己的左臂,缓缓挥出一笔。
淡金色光芒一闪而过,刘风紧闭双眼,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疼痛。
然而数秒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风缓缓睁眼,自己的左臂并没有任何变化。
轻轻吐了口气,刘风再度挥出一笔。这次他看的很清楚,淡金色光芒在斩过自己胳膊的一瞬间虚化,然后再度凝实,劈中了地面。
果然是这样。
刘风皱着眉暗暗道,心底却是一凉。
正如他所想的一样,神来之笔对人是没有伤害的。甚至更进一步,似乎对一切生命体都无效。
在之前自己实验的时候刘风就注意到了,自己无意间散出的神来之笔在斩向身旁的柳树时虚化了,刘风当时还以为是没控制好,光刃提前消散了。现在想来,恐怕和神来之笔自身的特性脱不了干系。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何神来之笔没能对韩金玺造成伤害。
也不对。
刘风眉头又皱了几分,第一次攻击他是亲眼看见韩金玺的胳膊渗出血丝了,说明第一次攻击应该奏效了才对。
在水房里来回踱步,刘风仔细回想着战斗时的情形。
自己的第一次攻击,韩金玺在闪开的同时双臂涌上了德瑞穆之力来抵挡,第二次韩金玺反应不及,只能临时将德瑞穆之力涌向身前,撑起了一片护壁,而德瑞穆之力所凝成的护壁在碰撞的第一时间就被斩破了。
刘风缓缓摩挲着下巴,似乎有了些眉目。就如同牛顿摆一样,通过中间小球的传递,力能从左边到右边。神来之笔并不能对人本身造成伤害,但撕裂德瑞穆之力的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自己的第一次攻击实打实地落在了韩金玺体表的德瑞穆之力上,借着那一瞬的冲力,韩金玺恐怕是被自己的德瑞穆之力给伤了。而第二次冲破了韩金玺的屏障,在击中韩金玺时直接虚化了,所以只划破了衣服。
这么想着,刘风心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困扰自己的问题总算解决了。
疑惑解开了,但刘风心里还是有些沉重。神来之笔的特性让自己等于彻底丧失了攻击手段。对生命体无效,那岂不是只能在德瑞穆之力对拼时才有用?刘风有些头疼,这下自己不就成了银样镴枪头。
在水房思虑了好久,刘风最终还是回到了床上躺下。不管怎么说,现在除了自己外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就如同他当初吓走重和火刀一样,只要没人知道底细,这张老虎皮还是能披一阵的。自己现在的处境又成了刚和李凯臣结盟时一样,扮老虎吓猪。
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夜,刘风目光有些迷离。自己成为这所谓的实验体也已经半个多月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星期自己就会进行二次觉醒。无论如何,现在的人生和普通人是挂不上勾了。刘风自己倒觉得没什么,抛去画这一项,他还是挺想轰轰烈烈地走一遭。
感受着胸口处还在缓缓运转的德瑞穆之力,刘风闭上了眼,在蚊子隐约的嗡嗡声中沉沉睡去。
“甜甜圈,起床啦。”
一旁响起方海的喊声,刘风挣扎着翻了个身,手在身旁摸索着拿起了手机。已经七点二十了。
打了个哈欠,刘风极不情愿地坐起。昨晚自己失眠了好久,现在眼都睁不开。韩金玺那一拳留下的后遗症还很明显,疼的自己几乎不能动弹。
“我们先走啦甜甜圈,你要快点。”
看着在床上发呆的刘风,方海撇了撇嘴道。
“嗯嗯……”
刘风半梦半醒地应着,上课的理智和睡觉的欲望在激烈交战着。
“噗噜噜噜噜噜——”
使劲地甩头,刘风找回了神智。迅速去洗漱了一番,带上课本就出门了。自己起的太晚了,略微磨蹭一下就可能迟到。
有些慌张地冲下楼,刘风听见门口大爷的值班室传来了类似于歌剧的女高音。刘风有些疑惑,正常情况下自己听见的应该是辕门外那三声炮或者亲家母你坐下之类的,怎么今天林老爷子换口味了?
带些疑惑地向窗口里瞟了一眼,刘风发现里面坐的并不是胖胖的和煦身影,而是笔直挺拔的中山装。
看见急匆匆跑下来的刘风,窗子里的人也看了过来,二人目光相对,彼此都惊讶了。
标志性的酒槽鼻和方脸看着刘风微微一笑,随即摆了摆手。
看着和自己打招呼的老者,刘风也下意识地挥了挥手,随即意识到自己就快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