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梁和赵律师什么关系?我有点纳闷。
他们俩是表兄弟,当初赵律师进XX集团还是齐梁力荐的,不过我也刚知道不久,还没来得及和陈松说,刘厦看了看陈松。
那你为什么不把赵律师要吞孔总房子的事情直接告诉我?这才是我心中最大的疑问。
阿雅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看了看窗外白茫茫的天际,皱着眉说道:“我这次回来以后他表面上很信任我,但实际上疑心很重,我不得不步步小心,谨慎行事。”
在我知道他们想吞你房子以后,我本来想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告诉你,但那几天他对我看的特别紧,几乎是寸步不离,名义上是因为现在特别需要我,实际上是在变相的监控我。
那你做了什么让他起了疑心的事情吗?一直沉默的陈松开口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不过我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想必他多少会有点察觉吧,他所失去的一切都是从我回来之后才发生,换作我我也会起疑心,阿雅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们最近居无定所,有时候住在酒店,有时候住在他父亲的房子里。
那他都不用回家?妻子孩子怎么办?
不知道,阿雅苦笑一下,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他可能觉得对不起妻儿吧,他把她们最后的住所都给赌上了,现在那娘俩住在娘家呢,估计他没脸见她们。
那天我跟他说我不想再住酒店,我想稳定下来,希望能嫁给他。我演技很好,说的动情,又不嫌弃他现在一无所有,他最后被我感动的快要哭出来,我便提议去中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可以先租一处,房租由我来付,他又是一阵感动。
之前我与陈松谋划齐梁的家产时,有一次无意中遇到孔总,他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是你的好朋友,态度非常友善。那天与陈松见面的地点就在他家附近,他邀请我与陈松上去坐坐。
当然,我们不可能去的,不过他把地址告诉我们,欢迎我们随时去他家玩。
我自从病后,记忆力变的特别的好,别人随口说的一句话我都能牢牢记在心里,孔总房子的地址位置自此我便知晓。
但是齐梁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孔总把房子留给你,现在钥匙身份证什么的都在赵律师手上,他根本不知道房子的具体位置,就是这点让我有了可趁之机。
到了中介以后,我让他去门口看看外面贴的一些单子上面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可租,然后悄悄的跟中介说我想卖房子,说老公在外面找了小三,为了惩罚他,不想让他知道,让中介配合我一下拿卖房子的单子给我签就说是租房子的。
中介有点犹豫,我立刻掏了500块钱给他,见他把钱收下以后叮嘱他对任何人都不可以说起,那个小伙子慎重的点了点头。
那中介叫小李吗?我问。
不是,好像姓孟,我来了之后第二天他就辞职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阿雅也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当时在现场的除了小孟还有一个叫小李的,小李是后过来的,没听到我前面说的话。
小孟配合我填了一张卖房子的表,当然是跟我们说是租房子登记表,等有合适的房源会通知我们,我依次填上你的名字电话交给了小李,对了,第一张我还签错了,当时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签成了自己的名字,幸好齐梁没有发现。
不过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我全程都在赌他不会看我填的那张表,他只要细心一看,立刻就会发现端倪。不过天助我也,他以为只是填人登记信息,根本就没在意我填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出来的那一刻,我双腿有点发软,齐梁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应该是老毛病犯了,之前坐牢的时候我有过一个孩子,你知道的对吧,阿雅说到这里突然问我。
对,我知道,听你提过。
那个孩子是齐梁的,可是当时他怕徐志强发现他的阴谋,花钱托关系让人往死里整我,孩子就这样没了。你要知道,里面条件那么差,怎么可能会有人照顾,后来就落下了这个腰酸腿软的毛病。
齐梁自己也知道他有多么的对不起我,我说腿发软,他立刻要抱着我走,我不让,嘴上说是舍不得他累,实际上是怕他发现我紧张的厉害。
那你当时怎么不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告诉我?陈松问阿雅。
谁知道你和燕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早知道你们俩是现在这副模样,早就想办法告诉陈松了,这样也省得折腾这一番,不过那段时间想联系陈松也没那么容易,齐梁半夜翻身都要摸摸我不在不身边。
我和陈松相视一眼,有些羞愧之色浮上面容。他抓住我的手,我用力的挣开,阿雅在边上微笑的看着。
好像时间倒流,我们又回到三年前,阿雅笑着说道,以后就这样吧,别再分开。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我问她。
怎么打算?阿雅苦笑一下,暂时肯定是抽不了身,我总要看着齐梁完全没有退路才会甘心。
可是只要有齐院长在,他永远都会有退路,陈松严肃的说道,我觉得你最好现在就离开他,不然迟早被他发现,到时候抽身太迟,会有严重的后果。
抽不了身了,阿雅叹了口气,双手抚上小腹,边摩挲边对我们说:“在这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他现在一个月大,我今天就是籍口去医院检查才溜出来,齐梁不肯陪我去医院检查,说对医院有阴影,我知道他是因为弄丢了我第一个孩子而内疚自责,他怕面对。”
那时间差不多了,陈松看了看手表,从机场到医院估计还要一个半小时还两个小时的车程,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阿雅看了看我,我连忙站起来说快走快走,别耽误时间。
那我们就不送你登机了,陈松说道。
不用送,我又不是找不着,再说现在离登机只有半个小时了,不会有事情的,你们快回去吧。
二人依言急匆匆的离开,我使劲跟他们挥手再挥手,看着他们的身影由大到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这次飞机没有晚点,准时起飞准时降落,朱明安没有来接我,有点失落但很坦然,不喜欢他就不能太依赖他,不能用自私去绑架别人的好。
到了家,门窗紧闭,怎么回事,我想,平时一直嘱咐阿姨要稍微开点窗户,哪怕是大冬天,不然空气不流通大人孩子都容易生病。
赶快打开门进去,房间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都去哪儿了,我急的赶快拿手机给朱明安打电话。
电话接通,我问他在哪儿,孩子呢。
我的语气太过焦急,他在那边先安慰我几句,这才跟我说他妈妈想看看孩子,刚好我昨天晚上没回来孩子有点闹,他就把孩子带到他妈那儿去了。
我急的快要跳起来,这家伙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上次他妈拿孩子要挟我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我说你快点把孩子带回来,我必须要见到孩子。
他说他现在走不开,要么我自己过去接孩子。
过去接?怎么接,他们家离市区有一百多公里,我又不会开车,这不是故意整我吗?再说这天寒地冻的,出租车司机估计都不愿意出城,况且现在天都快黑了。
我急的快要哭出来,他让我别急,他先尽力去安排一下,要是能安排开就赶回来,安排不开就明天再回来。
你不是有事和我说的吗?我脑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突然冒出来这个问题。
对,我要去处理的正是这件事情,他好像是在一边走路一路说话。
到底是什么事情,现在能说了吗?我问。
嗯,能……我要和小柔结婚了,现在正在家里筹办婚礼,所以走不开,不好意思。
什么?你要和小柔结婚,你为什么要和小柔结婚,你明明知道小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我几乎是用吼把这几句话说出来。
那又怎么样,她想嫁给我,而我也想稳定下来有个家,就这么一拍即合。
不行,你不能和小柔结婚,我说。
为什么不行?他在电话那端嗤笑一声。
因为……你不爱她,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爱你,那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朱明安的声音变的温柔了些。
别闹,我说正事呢,外面有大把的好姑娘在等着你,你为什么偏要和一个心术不正的小柔结婚?
既然你不爱我,也不愿意嫁给我,那其实我与谁在一起,跟谁结婚都没什么关系对吧。
朱明安的语气又开始急躁起来,我听见有人跟他打招呼问他花篮要摆在什么地方,他说那儿那儿指挥一阵,见电话还没挂,又跟我说:“孩子你不用担心,阿姨我也带过来了,我是真走不开,要么你晚上来接,要么我明天送回去。”
我想了想,颓败的接受了明天他把豆豆送回来的事实,我决定等孩子大点不去学个驾照,再买辆车代步,这样就不用受今天这种困顿。
晚上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想着乱七作糟的心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次梦见的是孔梓,实际上自从孩子出生以后,我再也没有梦见过他,一次也没有,我以为他心事已了,不再入我梦境,但奇怪的是他今天又突然出现。
背景依然是浓墨般的黑,听到哗啦啦的雨声,我伸出手去,没有水,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我四处看看,想抬腿走出这里,发现是徒劳,因为不管往哪儿走,黑暗都如影随行。
正在焦躁中,天空一声巨响,耳边响起如同孔梓离开那天的泥石流一般轰鸣,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滚在天地之间,又似乎滚过脑海。
我紧张的全身发抖,双手紧紧的抓住衣角,眼前突然有束光亮起,光线太强,我不得不半眯着眼睛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大步的向我跑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喊我的名字。
这声音如此熟悉,我连忙睁大眼睛仔细看过去,原来是失踪已近十个月的孔梓,他跑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梦境如此清晰,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胸前滚烫的温度,不由得紧紧的抱住他,眼泪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