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另外一个手机,陈松答道。
是吗?我说,心下一松,有个念头却挥之不去。
你什么时候用两个手机了?仍然忍不住要问。
你刚走后不久,他在那边静静的说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声音里的睡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我不经常听到的不耐烦。
那好吧,明天还要上班,先挂了,说完不等他回答我迅速按掉挂机键。
其实直到现在,我仍然在自欺欺人,他与褚文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在一起还是已经分开,我完全不敢问也不想知道。
驼鸟也不是你想当的就能当的好吗?没过几天,就接到一个电话,这个打来电话的人可以说是来者不善,她开口就说:“陆燕回,你这个贱人……”
电话号码一显示,我便知道打电话来的是褚文艺,毕竟同学了四年,号码记不住,但十几个数字凑在一起的模样肯定是熟悉的。
我是贱人我怎么不知道,最贱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吧,我毫不客气的回过去。
你半夜给陈松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褚文艺,你真是又可笑又可悲,陈松是你从我手上抢过去的,现在你骂我是贱人?我半夜三更给男朋友打电话是天经地义,有本事你找他去问他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而不是你现在义愤填膺的找我来理论?
我一口气说完,狠狠的挂了电话,她再打过来我再挂,如此反复数次,我终于没有耐心,把她拉入了黑名单。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水先是一滴滴的敲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如同奏乐,紧接着一阵狂风卷来,雨势瞬间凶猛,帘幕似的倾倒而下。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赶走全部忧伤,试着拨陈松的号码,一直是占线状态,想必褚文艺正在给他打电话吧。
真的是秋天了啊,一场大雨过后,满地黄叶,萧瑟凄凉。有个消息说公司准备组织春游,目的地是X市,我一想到那座充满回忆的城市,心生怯意,主动申请不去,免我一个名额。
傍晚的时候接到孔总的电话,他说小陆啊,听说你们要组织来X市秋游,到时候帮我找一些财务资料复印好带给我,需要的文件明细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
我说我不想去秋游,已经跟领导说过了。
他说那可怎么办,因为集团正在准备上市的关键时刻,他需要之前的一些经验数据来做分析,以此确保上市工作万无一失,但现在这个公司的财务数据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的,再说了,即使能拿到,人家愿意不愿意做这件事又另当别论,这可是有一定风险的。
我想了想说:“那我复印好给朱明安带给你。”
电话那端片刻沉默。
你知道我与朱明安的关系了?孔总在慢慢说道。
不是很清楚,我老实说道,就是看到你们在一起合照,看起来挺亲密的,不像上下级的关系,而且他把你们的合照挂在书房的重要位置,说明你们俩应该彼此信任,文件交给他带给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一口气说完,心中忐忑,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说。
本来以为他会解释他与朱明安的关系,结果他说:“那算了吧,还是我亲自过去取一趟吧。”
那怎么行,我突口而出。“你工作那么忙,现在又是上市的关键时刻。”
孔总叹了口气说道:“去拿也是无奈之举,文件实在太过重要,万一丢了什么的麻烦大了。”
那……那我帮你带过去吧。不得不妥协,且不说他对我有推荐之恩,就说是再生之恩也不为过,当初要不是他帮我,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里飘零呢。
陈松再未来过电话,我也没有再打电话给他,日子似乎又回到我刚离开X市的时候,有点难过,有点寂寞,有点不知所措。
有一天夜里爬起来跟阿雅对话,我说一句她叽里咕噜的说一大串。
我:陈松又不要我了。
阿雅:&**……%……&……&*()&……%¥##@#¥%……*(¥#@!@#¥
我:我再也不要理他,我要重新去找个男朋友
阿雅:¥%¥#¥%%%……&&(*)&%¥##@@¥%%%*(()**#¥@#¥%%¥¥#@
我:你说找谁好呢,是朱明安好还是杜磊好,要不周舸?
阿雅打了个哈欠,倒床而睡,空留我还要继续做选择题。
对了,提到杜磊,上次我买的电脑还在他那儿呢,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还有那台旧的,虽然已经坏了,但阿雅录音笔里的文件还在里面呢,千万不能让别人听到。
对了,录音笔在哪儿呢,阿雅之前跟我提过里面有个隐藏文件。连忙开灯四处寻找,护理阿姨也被我惊动醒过来,问我在干嘛呢,我说找一支这么大这么大像笔一样红色的东西。
阿姨说帮我一起找,我说不用了,这都半夜了,让她快去睡。阿姨看我东翻西翻的,突然一拍脑袋说,是不是那支录音笔啊?
啊,你怎么知道是录音笔的?我惊讶的问她。
阿雅说的,她还清醒的时候有一次拿在手里玩,我问她是什么,她说是录音笔,说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说要好好收起来。
对对对,就是那个录音笔,你知道她收在哪里了吗?
不知道,阿姨摇摇头,不过她说你也有一个,和她的一样的,这“一样的”她说了好几遍,可能那时候精神就有点不正常了,阿姨边摇头叹息边回房去睡觉了。
一样的,一样的,脑子灵光一闪,我迅速跑到房间把我的那支笔翻出来,里面果然多了一个隐藏文件,我试着播放,一直打不开。
心急如焚,天一亮,我立刻打车去了电脑城,一时太过心急,忘了电脑城要9点半才开门,幸好是周六不用上班。无奈之下,只好到附近找了个快餐店吃早饭。
磨磨蹭蹭吃完,时间还不到8点,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我站起来想走,又不甘心,来都来了,再等等吧,再说我也没有余钱再去买第二台电脑了。
无聊的看窗外,北方的秋天来的急,街上的行人大部分穿着外套,偶尔有一些漂亮姑娘光着大腿穿着短裙急匆匆的走过,真不怕冷,我想。
我就是在这样漫长无聊的等待中看到了刘厦。
她与那些姑娘们一样,脸上涂着鲜艳的口红擦着雪白的粉,光着腿穿膝盖以上的短裙,手上拿着一只黑色的包,脚上蹬着一双细高跟鞋。
一年多不见,她与以前变化如此之大,如果不是太过于熟悉她走路的姿态与眉角眼梢的神情,我绝对认不出来眼前这个姑娘就是刘厦。
快到快餐店门口的时候,刘厦停住脚步,似乎在等什么人。风呼呼的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一个旋儿飞走不见,远远的看见一个男子向她走过来,不是杜磊又是何人。
两人一见面便亲切的拥抱,久久的拥抱,刘厦个子不高,即便穿了高跟鞋,杜磊在抱着她的时候她也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让拥抱的姿势显得柔和自然。
片刻,两人分开,牵着手推快餐店的门,看来也是要来这里吃早餐,我条件反射似的把身体一缩,尽管这个位置很隐蔽,但我还是不得不尽量的用手遮住面孔。
可能我的姿势太过突兀,有个打扫卫生的小姑娘走过来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不用,不用,我几乎要落荒而逃。
她却不依不饶的继续问我:“请问您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声音字正腔圆,说的又非常礼貌,边上的人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我觉得我再不回答很有可能马上会被围观。
没事,我说,我吃好了,你把它收拾走吧。说完我站起身想走。
喂,小姐,你的手机,你的手机忘记拿了。
随着服务员小姐的一声惊呼,全店的顾客全都看到了我这个正鬼鬼祟祟往大门口走的女人,其中当然包括杜磊和刘厦。
他们惊讶的向我走过来,我这时迟那时快,回头抓起桌上的手机就想跑。
刘厦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我说:“怎么老同学见面连个招呼也不打呢,陆燕回?”
有什么好说的?我用力的甩脱她的手,可能她穿的太少,刚才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的缘故,手凉的如同冰块一般,刚才被她抓住的手腕处隐隐的冒着凉气。
对啊,陆燕回,你也来吃早饭吗?快一起坐下来吃吧。
我说不用了,我已经吃好了,再见。
对了,你的电脑还在我那里呢,你什么时候过来拿?
好死不死,杜磊又补了这么一句。
什么电脑?刘厦疑惑的看了看杜磊,又转过来看了看我。
燕回的电脑坏了,上次到电脑城找人修,很巧就找到我的店,不过电脑已经不能修了,只好重新买了一个,杜磊解释道。
那怎么会一直放在你那儿,当时怎么不拿走?刘厦问。
当时系统装的慢,太晚了燕回不想等,就说放我那儿慢慢装,等有时间再来拿。
杜磊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我,笑眯眯的说着只有我和他才懂的谎言。